桑晚亭:“这是用来收魂的?”
桑般若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轻声说着:“这收魂钉,是要在人死之后,将钉子钉入人的手掌、脚掌和头顶之上,从而达到收魂魄的作用,布置此局的道士只是个半吊子,整个仪式仅只完成了一半,所以功效只有一半,若换作精通此术法之人,断不会让姜盼儿的魂魄逃脱,而是会像吴佳良一般,被困于无尽黑暗,承受着非人般的痛苦与折磨。”
桑般若又看了看吴东舟,继续说着:“若是的判断没有错,他是听信了道士的谗言,将吴佳良和姜盼儿的尸体上钉上收魂钉,以确保他们的三魂六魄不被阴差察觉,永远留在人间。”
而受收魂钉的影响,两人陷入了沉睡状态。
由于此术法并不成功,阵法出现松动,姜盼儿才得以侥幸逃出,但她的记忆也因此受到收魂钉的影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在外游荡期间,她又幸运地得到了城隍老爷的庇护。
要不是城隍老爷的庇佑,姜盼儿的魂魄会因为收魂钉的影响,再次回到这里,跟吴佳良一样承受酷刑,永远留在黑暗里。
一旁的崔盼儿听完,心中也是难受的厉害,她忽的跌落在地上,喃喃着:“我早就说过,这种术法有违天道,他就是不听,更是听信那些道士的谗言,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不停的吞噬魂魄,这里的魂魄每来一个,都会被吸入这里,可是,光是这里的魂魄根本就不够,他就逼着我,出去给他找,这么多年来,我操纵那么多人丢了性命,呜呜……”
她一边说着,一边哽咽起来,眼眶通红,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背负着沉重的罪孽,让她一直喘不过气来。
吴东舟对着她怒目圆睁,那吃人的模样,让崔盼儿步步后退,她看着吴东舟,还在沉浸在被他支配的恐惧中。
崔盼儿继续哭诉着:“我真的好后悔啊,如果当初不那么鬼迷心窍,与他合作,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人,就不应该有贪恋!”
说完,她又看向姜盼儿。
姜盼儿只是撇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崔盼儿有些黯然神伤,魂魄也在不停的颤抖。
看到崔盼儿这样,桑般若摇了摇头,使出一缕灵力,将她体内的听话钉给逼了出来,直接掉落在她的脚下。
崔盼儿又惊又喜的看着桑般若:“你……你居然……解开了这个?”
桑般若挑挑眉:“很难吗?”
众人:“……”
崔盼儿立马飘到了吴东舟的面前,狠狠的将听话钉扔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着:“你个王八蛋!你竟敢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来控制我!我生前被你戏弄,死了还要被你剥削,怪不得你们家的血脉,无人继承,这都是报应!”
这些话,崔盼儿早就想说了,她恶狠狠的看着吴东舟,又想继续开骂,被吴东舟的眼神一瞪。
立马飘的老远!
长期被吴东舟压榨。
她已经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吴东舟不停的想要挣脱,被压制的死死的。
桑般若压根没有搭理吴东舟,而是径直走到了姜盼儿的面前,平静地说着:“如果你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你可以去触摸你的尸骨,它会帮助你恢复所有的记忆。”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至于吴桂良,你想好,是不是想要救他?”
桑般若话一出,姜盼儿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尸骨身上,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如果她能够彻底忘却过去的一切,直接去地府报到,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轻松自在。
然而,当她亲眼目睹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逼迫着她去了解真相。
她不愿意糊涂的活着。
她抬起头来,坚定地望向桑般若,毫不犹豫地说着:“我想恢复记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去接受。”
桑般若轻轻叹息一声,她那张原本精致小巧的面容上,竟然破天荒地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
其实,有时候遗忘也未尝不是一种上天赐予的恩泽。
因为一旦重新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未必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承受。
特别是当得知真相过于残酷时,她内心深处的那道坎可能永远无法跨越。
周永昌看着她这样子,不禁开口劝阻着:“我已经不再奢望你能想起我了,其实,我觉得你忘记一些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姜盼儿却站起身子,缓缓走到前方:“我想知道,我这条命,究竟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我可以一时糊涂,但绝不能永远糊涂下去。”
周永昌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试图阻止她前进,姜盼儿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走的异常的坚决,周永昌只能无奈地看着飘过去。
周永昌心里明白,如果不让姜盼儿恢复记忆,那么这个谜团将永远无法解开。
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因为他深知,姜盼儿生前一直都是一个清醒而豁达的人。
她绝不会容忍自己糊里糊涂地活着。
尽管他不知道姜盼儿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目前所见的情况来看,一切都显得不太好。
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担忧之情,姜盼儿已经直接飘到了自己的尸骨面前
桑般若无奈,亲手从姜盼儿身上取下了收魂钉。
姜盼儿感激地看了一眼桑般若。
看到自己的尸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痛苦。
一身大红嫁衣,配上累累白骨。
尸骨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张纸,仿佛是被人用纸糊在脸上,活活闷死的。
这残忍的一幕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抖。
她坚定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那冰冷的尸骨。
瞬间,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她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因病离世,留下她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