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四姐的。”
胤祺出声应下,胤?皱着眉头不吭声。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皇阿玛防备四姐的事。
可四姐又不是皇子,她能为皇阿玛和朝廷做的,也都做了啊。
皇阿玛为何要想不开地去怀疑四姐?
难道就因为四姐善良,有钱有粮吗?
胤?越想越气,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恨不得立马冲到乾清宫问问皇阿玛,为何要这么对四姐?
“十弟。”
林棠发觉了胤?的不对劲,她连忙起身走到胤?身旁,把他攥着的拳头展开,温声哄道:“气大伤身,你别生气了。
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可我更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那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就应该被他怀疑吗?”
胤?抹了把眼泪,红着眼圈道:
“从小到大,你哪点对不住皇阿玛,他凭什么这么对你啊?”
“十弟。”
林棠叹了口气,揽住胤?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劝慰道:“我不介意为朝廷和百姓做些好事。
皇阿玛先是皇上,后是阿玛,他怀疑我、算计我,大多时候也不全为了他自己。”
“为了谁也不能不讲道理。”
胤?吸了吸鼻子,“他太过分了!年底回京后,我一定要去乾清宫找他要个说法。”
“十弟,你不能胡闹。”
林棠拍着胤?的手微顿,“你觉得皇阿玛是会打你板子,还是给你说法?
注定要挨打骂的事,难不成你还要去做嘛?”
胤?紧绷着下巴不说话,就算是天天挨打挨骂,他也要为四姐讨个公道。
林棠见这胤?扭过脸不搭话,有点后悔把康熙忌惮她的事告诉胤?了。
可一想到胤禛、胤禩和胤禟为了争储,心思都变了。
万一日后他们有谁拿这事算计胤?去跟康熙闹,再把康熙气出来个好歹,让胤?担上气坏君父的名声,以此坐收渔翁之利。
林棠又不后悔了。
胤?性子冲动,她不在京城,不能随时看着他。
与其等着别人算计,不如她主动把事挑明,再好好劝劝胤?。
想到这,林棠退后两步,昧着良心道:
“十弟,你放心吧。
皇阿玛算计我的钱粮,我也想方设法地问他要好处了啊。
还有,皇阿玛忌惮我,可他还是要在我打骂看不惯的王公贵族时,站在我这边啊。”
胤?没接这话,高了个脑袋的他低头看着林棠,带着哭腔道:“四姐,对不起。
是我太笨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你被皇阿玛欺负的事。”
“十弟啊,你是不是小看我?”
林棠顺着胤?的话道:“我想瞒的事,你再聪明也猜不到啊。
不信,你问问你五哥,皇阿玛没跟他说之前,他肯定也不知道这事。”
说着,林棠给胤祺使了个眼色。
胤祺瞧见林棠的眼神,忙不迭地上前附和:“对啊,十弟,以前我也不知道这事。
还是皇阿玛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我才有了这个怀疑的。
若不是今日四姐把话挑明,我跟你一样都猜不到皇阿玛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胤?听完这话,眼泪掉的越来越多了。
为了护他周全,四姐做了能做的一切。
可四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却半点都不知情。
满心的愧疚让胤?自责不已,他开始觉得像九哥那样全力支持八哥争储挺好的。
毕竟,若是八哥日后成了皇上,以他的仁善,肯定不会动四姐半分。
林棠可不知道胤?动了参与争储的念头,她换了条帕子递给胤?,蹙着眉在心里叹了口气。
胤祺想了想,直白地道:“十弟,我们好不容易来宁古塔陪四姐,你这样不是让四姐难受吗?”
胤?微愣,他眨了眨染上湿意的睫毛,拼命止住泪水后,哽咽道:
“对不起,四姐……”
“你来这是为了给我道歉?”
林棠扬手敲了下胤?的半个光头,忍着心疼骂道:
“你说说你,都娶福晋生孩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要是哪天我再说谁欺负了我,你是不是提着刀就要去把人脑袋砍了?”
“是。”
胤?斩钉截铁地道:“谁也不能欺负四姐。”
林棠心头猛地一软,她顿了顿,哑声道:“你啊,净会胡闹。”
“才不是胡闹。”
胤?稳住心神,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四姐这么好,谁欺负你谁就是有错。”
“好啦。”
林棠又敲了下胤?的半个光头,“你放心,欺负我的人我都教训过了。”
胤?还要接话,“才……”
“嗯?”
林棠看了眼时辰,板着脸吓唬胤?:
“你信不信,若是你敢找皇阿玛闹,皇阿玛肯定以为是我挑拨的。
到那个时候,我定会挨更多的骂。”
胤?气急,“那难不成我什么都做不了吗?”
“照顾好自己,别管太多,就是你要做的事。”
林棠边说边推着胤?和胤祺往外,“快到亥时了,你们明日还要去见萨布素和黑鸣凤,早些回去歇息。”
说着,林棠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还要说话的胤?见她这副模样,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为了迎接他们,四姐肯定没睡好,他不能再给四姐添乱了。
“四姐,那我和五哥回去了。”
胤?回头看了眼林棠,低着头道:“你也早些睡。”
“好,我说的话别忘了。”
林棠交代完,摆手示意门外的婢女带胤祺和胤?回寝室。
等他们走远,林棠眼里的困乏瞬间消失殆尽。
她知道胤?没放弃找康熙闹的想法,所以,她准备以后日日都抽空劝劝胤?。
既劝他不要跟康熙起正面冲突,又劝他不要参与到夺嫡之中。
尽管胤禩和胤禟把胤?当刀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次日,用完早膳后。
半宿未眠的胤?刚从林棠府上出去,便臭着张脸不吭声。
“五舅舅,十舅舅怎么了啊?”
根扎布多尔济见状,微微起身趴在胤禩耳边,压低声音问。
胤祺小声回:“你十舅舅心情不好。”
根扎布多尔济眼含关心,“那我劝劝他?”
胤祺摇了摇头,四姐都劝不好,根扎布多尔济哪能劝好呢。
“不能劝嘛?”
根扎布多尔济指了指胤?,悄声问。
胤祺点了点头,轻咳两声扬道:
“十弟,你吓着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