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看到静公公下跪,当时就忍不了。
旁人叫赵倾城什么昭烈皇后还好,静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称呼!
陈长安刚要说话,赵倾城摇摇头:“静公公,你起来吧。”
“我不是什么昭烈皇后,只是……拙夫受到群臣的胁迫,不得已才拿出昭烈皇后的玉佩,莫要乱叫。”
静公公似有很多话说,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昭烈皇后为国为民,虽已亡故,但精神永存。”
“老奴不甚敬仰。”
静公公喟然长叹,偷偷地抹着眼泪。
赵倾城只是轻轻的摇头笑笑:“别说了,皇上召见的急,我们赶紧进宫。”
静公公答应了一身,赶紧安排了车辆。
赵倾城坐在马车当中,这才看着陈长安:“陈郎,是不是觉得奇怪,我和昭烈皇后有什么关系?”
**安点点头,期待的看着赵倾城。
“真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赵倾城轻声一叹,对陈长安和盘托出。
“从哪里说的,就从先皇说起……先皇的年号叫德隆,你可知,为何后世流传昭德皇帝?”
陈长安双眼一亮:“莫非,莫非取昭烈皇后的前一个字,跟德隆相融合?”
“还是我陈郎聪明。”
赵倾城轻声一笑:“说起来都是许多年前的往事,先皇迎娶昭烈皇后是在驾崩的前三年,昭烈皇后身怀有孕,那个孩子便是我。”
“当年各个皇子都为了争夺皇位,弄得整个天下都是风起云涌,蛮夷蠢蠢欲动。”
“昭烈皇后在这个时候掌握了皇权,利用雷霆手段,剿灭皇子,抚慰满意,迎当今皇上登基。”
“按照惯例,先皇留下来的女人,现任的皇帝是可以娶的。”
“但昭烈皇后说这与人伦不和,况且她掌管了天下兵权,若还活着,于国家不利。”
“痛定思痛,昭烈皇后选择一死,将我托付给皇上。”
说起娘亲曾经的故事,赵倾城泪流满面,心疼的无法呼吸。
陈长安却睁大了眼睛,好像全明白了。
昭烈皇后在历史的典籍中并未有明确的记载,但她能大**义,面对皇权在握,却不动摇,当真是女中豪杰。
后面的事就算赵倾城不说,他也能猜到一二。
昭烈皇后死后,为了避免赵倾城的身份暴露,皇上将她送给赵家,前往上清宫!
满朝文武虽都知道昭烈皇后的往事,但一来她是女人,二来皇上也不让说,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就成为了被尘封的记忆。
“那,那,那你,那你……岂不是皇上的妹妹,***的亲姑姑?”
陈长安震惊的说道,用力的摇头。
“原本我是不想泄露昭烈皇后的身份,但那天事情紧急,只能将身份曝光。”
赵倾城咬了咬贝齿:“再说,我既已嫁给你为妻,就该对陈郎说清身份,赵倾城并不是只会舞刀弄剑的女子,而是皇室之后。”
“陈郎,你……会怪我吗?”
陈长安弄清了事情经过,心里反倒是放松了。
“倾城,这种事我怎么会怪你?只要你不是皇上的皇后,那就没问题了啊!”
陈长安用力的搂着赵倾城,没有因为她是皇上的妹妹就高兴:“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
“舞刀弄剑怎么了?以后咱们的女儿生下来,我就让她舞枪弄棒!”
赵倾城听陈长安说的开心,只是苦笑的摇头。
哪有自己的父亲强迫女儿去学武的?
赵倾城叹息一声,依偎在陈长安怀中:“我以为我今生都会保持完璧之身,接管上清宫,顺畅的走完母亲留给我的一生。”
“但是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这便是命。”
“陈郎,我愿此生与你共白头。”
完了,被赵倾城感动了。
陈长安搂着赵倾城,彷佛搂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转眼,已经到了太和殿。
陈长安跟赵倾城刚下车,就看到了李武陵。
李武陵看了看赵倾城,当年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也不太敢说,只是对赵倾城微微点头。
陈长安给李武陵行礼:“老将军,皇上正在早朝,你怎么不进去?”
“听着心烦,借故出来躲躲。”
老将军年事已高,在朝堂上自然是有些自由:“陈长安,你这一弄,整个朝堂上吵翻了天。”
“翻天?为什么翻天?”陈长安不解。
李武陵解释道:“因为你炸掉了上清宫,以肖镇南为首,支持你的做法。”
“理由是你解读了先皇的石碑,化解了一场危难,况且有昭烈皇后的令牌,因此应该免除死罪,还应该赞扬。”
“但以靖安王为首,却认为不管怎么说,你都炸掉了先皇的石碑,不问青红皂白绑架了上清宫的人,连累天数变化,是大楚的罪人。”
“他们主张将你五马分尸,所有产业列入国库。”
陈长安摇头轻笑:“皇上不会那么糊涂吧?”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李武陵徒然提高了几分声音。
“陈长安,你现在可是富可敌国,你赚下的身家谁不眼馋,在军中的威望谁人能比?”
“自古伴君如伴虎,皇上倾向于靖安王!”
“你,很危险!”
陈长安张大了嘴巴,被李武陵的话弄懵了。
明明是皇上让自己去上清宫,自己冒死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居然还要杀了他?
有没有这样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赵倾城却拉了拉**安,摇头说道:“陈郎,无论面对什么,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心就好。”
“活着的时候坦坦荡荡,死了含笑九泉。”
“是非功过,留给后人评说。”
陈长安用力的点点头,跟着赵倾城前往太和殿。
反正跟赵倾城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怕!
刚走到太和殿门口,就听见一个人在那狺狺狂吠:“皇上,臣以为肖大人所说,完全有徇私之嫌!”
“不管怎么说,他毁掉了先皇的石碑,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试问不治陈长安的罪名,皇家颜面何存?”
“再说,上清宫代表着风水,是无数学子仰望羡慕的地方,他一夜之间化为须有,蛮夷都动容,要求处死陈长安,否则便要兴兵!”
“从周围的情势上看,将陈长安收押,已经是刻不容缓!”
听声音,这人是吕奉笙。
“吕大人,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其他?”肖镇南咬牙说道。
“陈长安前往上清宫是皇上的旨意,炸毁上清宫也只是为了进入宫门,找到他的结发妻子,难道上清宫造反,皇上就能不闻不问?”
“陈长安是毁掉了碑文,但那是不得已的手段!”
“上清宫地下埋藏炸药,你想让陈长安死吗!”
吕奉笙急了:“我没有那么说!肖大人,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皇上,请您定夺!”
“皇上,请下令诛杀陈长安!”
“皇上……”
朝堂内乱成了一锅粥,李武陵走了进来。
冲着皇上抱了抱拳:“皇上,陈长安已经到了,是否宣他上殿?”
“是非曲直,也只有当事人能够说明白。”
皇上不动声色,轻轻地挥手:“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