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正向的关系开始前,无论是刚触发怦然心动的萌芽时期,还是正处于火星四溢的暧昧阶段。
除了尽快捅破那层窗户纸、明确知悉对方心意,最令人期待的,莫过于在表面平静无波的日常中,收到对方送来的惊喜。
年少时,小女生也没吃过啥好菜,上学路上转角遇到的身影、书桌里突然出现的草莓奶昔、一张含糊其辞的字条,哪怕字体奇丑无比,统统都会被算作惊喜,甚至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步入社会前,女大们心智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为证明自己已然没那么好骗,往往会生出一些物质上的需求,如果对方直男不解风情,那咱有什么想要的该提提,提过之后还装傻的,就趁早踹。
即使一时无法炼就火眼金睛,也要学会及时止损。
这并非拜金的体现,千万别有思想负担。
因为我们受传统家教影响,往往会在收到惊喜后,想方设法给予男生等价回赠,送更贵的球鞋,或他们心心念的高价数码产品。
待到真正成为一个大人,被社会六边形千锤百炼了一段时间,小姐姐们寻寻觅觅,却再也找不到书里提过的爱情。
那么,比起一上来就谈彩礼的婚恋轨迹,成年男女之间的情感博弈中,男方肯花心思制造惊喜,有时候明知对方只是套路而已,也能令我们瞬间变回小女孩,感动上好一阵子。
而司恋在尚且搞不清自己为何心动、想稳却又稳不住的朦胧状态里,能在夜市的人潮人海中再次‘偶遇’窦逍,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差点让她当场跪谢玉皇大帝。
最惊喜的是,这次换作窦逍穿过人群来找她,俩人扯平。
午前和窦逍分开后,司恋和父母吃的烤肉,下午又是故宫又是帅府的,逛了一下午。
比起娘儿俩特种兵似的惊人脚力,司爸司怀鑫早已累的腰酸腿痛,想找地儿洗洗澡、捏个脚。
可司恋翻出自己做的攻略展示,说当晚必须去夜市。
怕娘儿俩大晚上的去人多的地方不安全、玩儿够了又打不着车回酒店,司爸只好跟着。
刚迈进夜市那大铁牌楼,司爸一见乌泱泱的人群就闹心,揉着脑瓜子直抱怨:“这家伙嘚,跟你们出来比跟团儿旅游还累……老姑娘,你跟爸说实话,小时候写作文《我的愿望》说想当老师、是不没写心里话?是不从小就想当导游?没实现才拿爸练手?”
司恋咯咯笑:“我就算当导游也是您跟连姐的御用导游,不带别人玩儿。”
“哈哈!行,御用、御用,我老姑娘说话,绝对的一字千金。”司怀鑫哈哈笑,稀罕自己闺女的那股劲儿溢于言表。
“诶~!不对昂,闺女,不对!”司妈向空气劈了一掌,纠正闺女:“下午故宫那讲解员儿可说了,只有皇帝用的,才能被称之为御用。”
她突然又用胳膊肘一拐自己的老丈夫,尽是歪理:“咝!不是、我说司老四,你们老爷们儿是不是都特羡慕皇帝三妻四妾、吃御膳、坐御驾啊?啊?!”
“做啥瑜伽做瑜伽,就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不得一撅就折奥?!……诶诶?看看那边干啥??”为明哲保身,司怀鑫疯狂打岔,四下一看,指着不远处一处摊位,左闪右躲往过挤。
【专业正骨 童叟无欺】
三口人儿挤出人堆一看,摊主是位老者,正有人在此体验。
司怀鑫问了问价,简单跟老者了解了一下人家的手法,确认正统,便朝娘儿俩一挥手:“得,你俩溜达去吧,我正好搁这解解乏儿,内个内个导游,我请个假,别算我擅自离队、啊~!”
如此,三人行就又变成了司恋和她连姐作伴儿。
然则比起之前娘儿俩走哪都乐意看帅哥,这夜市的精神小伙儿可比古玩市场多,司恋见过阳光精品,就再也提不起兴致。
好在夜市经营品类多元化,司妈心态又年轻,总能发现新大陆,司恋逛着逛着,就找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乐趣。
这不,俩人刚挑了一堆玩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各种试玩、试戴,又碰上个摊位可以现场制作发卡和饰品,黏住了司恋的眼神。
司恋站定看了一会儿,见摊主提供的胶水之类的工具既没有刺鼻的气味,又粘得又快又牢,决定也做一个玩儿玩儿。
交钱、领基本原材料,摊主划拉着叫她选往发卡上粘的装饰物:“我这东西都无毒无害无甲醛,做完了放心戴,那边儿的三块钱一个随便挑,这边的五块钱俩……”
司恋上下扫了扫,摘下挎包掏出俩上午刚入手的小葫芦,笑着问年轻的老板:“老板,我可以用自己的材料装饰吗?您可以收我点胶钱。”
老板差点被小姑娘的笑闪瞎了双眼,点头直说:“可、可以、可以。”
丰腴的小老板娘见状不乐意了,从箱子里掏出一管胶往司恋面前一丢:“我们家胶水不散卖,十块钱一管儿,扫那。”
“诶你……”
司妈刚要怒斥老板娘态度不友善,司恋忙扶了她一把制止。
出来玩儿就是图个舒心,没必要同无谓的人起争执,直接扫码成交。
待到看着闺女做完,司妈用手拽了拽司恋头上顶着的那俩圆嘟嘟的小葫芦,直夸:“嘿呀我闺女长的咋这好看!手也巧,这胶还真挺结实、吭?买一管儿也行,回头我拿家去给你爸嘴粘上哈哈……诶?谁啊、咋回事儿啊?!”
母女俩正臭美呢,突然一个套圈儿不知打哪飞来,正好套在司恋朝外一侧的小葫芦上,稳稳圈住,就像是要拿她当大奖般,惊得司恋一缩脖。
连亚玲清楚记得那套圈摊位在他们斜对面,再没准头也不至于飞这么老远,她刚要开口嚷嚷、谁缺心眼儿吓着她闺女了,一错身,就见白白净净的窦逍满眼笑意地从不远处朝二人走来。
司恋也回过头去,比她妈晚一秒看见窦逍,惊喜更胜。
她也没扭捏,直接开怀笑起来,结果看见男人怔了半秒后那难以言说的憋笑表情。
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戴着刚买的闪光牙套!
这会儿一张嘴,肯定就跟夜店开嘴里了似的,正blingbling闪个不停!
她连忙捂住嘴、转过身,可窦逍人高腿长,已然跨步至她身侧,正歪着头看她,取笑道:“呦,一下午不见,你这是、蜡笔小新他妈——美牙了?”
开过玩笑,他又自然地转头向司妈打招呼:“阿姨好。”
-“欸、好好,来玩儿来了哈?”为了闺女的终身大事,连亚玲已经在琢磨离开的借口了。
“唔唔……”司恋捂着嘴猛摇头。
这牙套买的时候全新未拆封,老板为了推销,当场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冲洗。
付款后,她自己又用酒精消了毒才戴上,材质的确舒服到感人,她适应后直接就戴着玩儿了,越戴越忽略它的存在。
这会子她手不干净,还刚鼓捣完胶,再说她戴的时候都是张大嘴支成龅牙才成功,这当着窦逍摘,想想就好丢脸。
呜呜……咋办,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一只微凉的手扣上手腕,一瞬间,那温度就化作咝咝电流,直接从腕动脉冲向她粉红的心。
司恋心软手软,被窦逍一把扯开她捂嘴的手,同时摘掉她头顶的套圈儿。
面前的人仍歪着头看她,笑容比头顶的路灯还暖:“别挡着啊,挺好看的嘛这不是,跟哪儿买的?待会儿咱过去给包圆儿,回头等郅恒他俩结婚那天当道具使,戴一排,跟吸血鬼蹦迪似的,多好玩儿呵哈~~”
“嗯呀~!”见窦逍笑得欢实,司恋闭着嘴吭叽一声,轻推了他一把。
虽接触得不实,可司恋也感受到他身板很薄,几乎没什么肉。
她想到他手背上攀爬的疤,不知是不是车祸刚发生没多久,身体还没彻底养好,他真的好瘦。
天,究竟是从哪里刮来的妖风,今年好多人都一边倒地说——‘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的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诅咒。
喜欢他还不心疼他、难道要留给别人去心疼吗?
再说,这么大的奉天城,若非偶遇,那窦逍就是专程过来找她的,前者是缘分,后者是蓄意,无论哪种,她都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