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两个回合打闹下来,两人都热得浑身是汗,谁也不香了。
见不远处又有交警要往这个方位溜达,窦逍赶紧掏钥匙投降:“快跑,警察来了!”
说完,他就猴子似的蹿上了副驾,坐在车里朝司恋猛招手:“快上来开车啊小司机,等着被警察逮呐?”
司恋歪着头满眼问号,但见他又不像开玩笑,只得颠儿颠儿跑下马路牙子,一边贼着交警叔叔,一边踏上驾驶位。(zēi)
俩人不像违章停车的,倒像是合伙偷车的。
随着关车门,司恋无奈抱怨:“宝华是请假了吗?你还真打算叫我代班?你别看我外号叫司机,我这手特潮,给你车蹭了咋整……”
她忽然奇怪,拧着身子又问:“诶不对,你没司机、那你是怎么来的呢?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公司离这儿可有二十多公里呐,总不能是雇拖车拖来的吧~?”
窦逍大言不惭:“代驾,宝华有其他工作走不开,我自个儿不敢开,就叫了个代驾,hm~,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招个司机。”
司恋无语,可她顾不上笑话窦逍,因为她个新手上路,又要驾驭这么大个车,她其实也不太敢开。
窦逍看出她犯难,探过身,边指导她调整座椅靠背,边温声哄诱:“是不是没怎么开车上过路?嗯?没事儿,我虽然不敢开车,但我会开,我未成年就开车满世界转悠了,有我坐边儿上指导你肯定没问题……来,伸胳膊、自然伸直,过方向盘一拳就差不多可以了……现在试试脚踩踏板顺不顺当?哪边儿刹车哪边儿油门知道吗?”
司恋板板正正端着方向盘的样子像个小学生:“左边儿刹车右边儿油门儿,但都是要用右脚踩,等一下我系上安全带,你也得系上……我再看一下后视镜……”
“欸~!对喽,这不挺好嘛。”窦逍趁机揩油,划拉她下巴一下,反手竖起大拇哥给她点了个赞。
他边系安全带边接着当教练:“视线怎么样?我以前不怎么得意大车,但真坐这里头了就感觉,欸、只有大公交司机能跟我平视的感觉真不错,车越大越好开,只要熟悉车况,就燕城这路况出不了大事儿。
真蹭了,就咱这车,也就跟被青春撞了一下腰似的,咯噔一下就过去了……
踩刹车,一键启动,打左转向,好嘞,走着~~~”
他的话有魔力,就这么迷惑着司恋一个新手,鬼迷日眼地开着辆二百来万的大白虎,驶入了燕城晚高峰的洪流。
见她上路后就认真地一句闲话都不敢聊,窦逍连上车载音响周到服务:“别那么架着肩膀,多累得慌,放松,给你放个歌儿听~”
‘风,随着夜晚沉寂,这空气太安静……’
刚开出去没两百米,就遇上个红灯,司恋刚好缓缓、换空挡松口气。
她听到歌声,不禁奇怪:“这是什么歌儿?怎么歌手声线很像梁静茹。”
窦逍闲适答:“就是让你痛失霸王卡的那首,我琢磨着咱家这以后说话算的这位好胜心太强,下回指不定又遇上个什么赛事折那儿了,我这替补队员要想早日考上正式编,可得尽职尽责多储备点才艺才行~,就赶紧找点在你那冷门的歌儿听听。”
“哈哈诶呀~”司恋被他逗笑,双手虽没敢离开方向盘,但整个人已放松一大半。
学过音乐的小孩儿灵敏度都比较高,又听了两句,她便听出端倪:“你刚刚在小排练厅弹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我们解散时音响关了,大家就都听到你弹琴了,都说弹的好。”
窦逍晃了晃腿自嘲:“好?别挨骂了,我从小到大接触过不少乐器,最不喜欢的就是钢琴,是我妈非逼着我学,说弹钢琴练气质,对我来说练琴就是家庭虐待,特痛苦,所以就弹的一直都不咋地。”
司恋乐呵听着,好奇问:“那你喜欢什么?吉他?”
窦逍努力努嘴:“吉他也一般……你喜欢会弹吉他的吗?”
司恋偷笑着没吱声,窦逍自然看得懂,唇角扬了扬,了然于心。
绿灯亮,窦公子结束陪聊,窦教练尽责上线:“走了,没记错的话,应该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开一段儿再右转是不是?咱不着急,就跟着前边儿那辆cc,对,保持距离,小心那些小电驴……
不用给灯也行,都调头,打死,你看、到一点钟方向,咱握一下再松,再握、再松……
好嘞回正吧,一把过,真棒!好走直线吧,像你的人品一样正直就行~
诶呦喂这车开的,这哪像新手啊,联合国女特务都不见得有你这么可靠,要不你来给我当司机得了,回头我走哪就跟人一介绍,瞧见了么,我司机是位来自东北的公主,多带派,呵哈!”
司恋美得冒泡,竟敢单手握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打窦逍,“诶呀你差不多得啦!你这是赤果果的捧杀~”
窦逍早有预判,摊开左手等着她拍,两人掌心相触,他忙一把捉住,可不等他捏实,东北公主就丝滑地将手抽走了,没叫他得逞。
……
就这么着,窦教练一路捧一路夸,小司机安全无恙地开到了宿舍楼下。
刷卡进院儿,司恋随口丢下一句:“等我十分钟。”
就跳下车、跑进了宿舍楼,根本没有邀请窦逍上楼坐坐的意思。
他参观女生宿舍的‘清纯’想法再次破灭。
司恋换了衣服、满心期盼地重新跑下楼时,没料到一眼看见的,竟是窦逍靠在车边抽烟的镜头。
那画面尽显忧郁、高级。
可她顾不上欣赏,原本阳光明媚的笑脸一秒就耷拉下来。
刚巧一根烟抽完,窦逍见司恋换上普通的t恤仔裤出来了,学生模样青春靓丽,没注意到她一脸不高兴,只开心地朝她扬了扬下巴,随口问了句“能走了吗?想想吃什么?”后,就已坐进副驾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可他安全带都系上了,也没见司恋上车,觉着不对劲,很快意识到她是不高兴了。
他赶紧下车,边赔笑边往司恋边上凑:“错了错了,不抽了,我现在没什么烟瘾,就有时候一个人呆着闹心才抽一根儿,现在一礼拜都没有以前一晚上抽的多,真的,不骗你,撒谎我再开车还出……唔……”
“你说什么呐!”司恋听他要发毒誓,吓的心一揪,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拿开车发毒誓!不对!是不能说任何对生命、安全和健康拖后腿的话!一个字都不行!听见没有?!”
“呜呜呜~”
听他含糊三声,司恋更急了:“说话啊!你保证!”
见窦逍就在那唔唔着眯眼笑,也不说话,司恋气的都要尥蹶子上楼回宿舍了。
忽然感受到掌心异样,像是小时候喂小兔子时,被兔子的嘴拱了一样又酥又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捂着窦逍的嘴、他没法说话。
哼,这个家伙,明明可以拽开她的手,偏要在这犯坏戏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