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恋原本还沉浸在咝咝啦啦的心疼中,又被窦逍腻歪的动作搞得周身僵住,一开始都没听懂他在说啥。
待听到他最后一句「不会从了她」,才察觉他话里有坑,坑中有水,水里还有钉。
好啊小伙咂,你是真会演呐,这台词功底,这情绪把控,真可谓是循序渐进套路深呐。
哼~!你会我也会。
司恋歪主意一转,细声细语地说:“诶呀,这层不就只有你这一间办公室嘛,别人又不会发现,你怕什么?”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将外侧手臂伸向窦逍的狗腰,趁他怔愣不解之际,抽冷子狠抓了他一把,激得窦逍单臂提着她一并跳起,身后的大班椅随着后坐力弹射出老远,‘哐’一声撞上了无辜的装饰柜。
只听‘啪啦’一声,这下好了,比喻成真了,案发现场终于打碎了一个花瓶。
“诶呦喂,这是出绝招了这是?”
痒劲儿过了,只剩火辣辣的疼,窦逍抚着自己侧腰-被东北小母虎攻击过的部位,轻喘着笑。
司恋也笑:“哈哈,谁叫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越过窦逍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又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对不起啊,你那个花瓶贵不贵啊?”
窦逍见她人设切换如此自如,一点儿都不像演的,再看上这么几轮儿,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废了。
他笑着摇头晃脑,随意扫了扫侧腰迈向司恋,双手穿过她的发丝捧起她的脸,情难自禁:“贵,赔吧,以身相许那种、别的我不接受。”
司恋没躲开,反而向前一小步,双手扣着他的侧腰,仰着脸笑道:“不用以身相许,就你这盈盈一握的小腰,卖艺不卖身都能换得一座城池~”
她笑得太甜,窦逍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已陷进她晶亮的瞳仁里,忍无可忍,眯了眯眼,随之俯头压下。
接吻吗?她还没准备好!!再说这调度信号一旦发出,火车就算正式驶离站台,到时候再想减速可就由不得她啦!!
真是要感谢两人的身高差,司恋急着刹车,一个急中生智,直接一猛子扎进了窦逍的肩窝里,慌忙抱住他的鲜肉版窄腰。
这动作切换犹如列车变轨,咔嚓一下就拐上了岔道。
窦逍愣在那、双手闲了好几秒才恢复主观能动性,没因被撅而扫兴,反而更加珍惜她的灵动俏皮。
他顺势搂住司恋的背,往她头发里委了委,还是没什么正经:“女人,还没正式答应就对我投怀送抱,你这是在玩儿火。”
司恋悄悄紧了紧手臂,没吱声。
窦逍只觉小腹间呲呲直冒火星子,皮下组织也悄悄紧了紧,嗓子都有些哑了:“吭,咱就是说,这回可是你主动的昂,别回头咱俩这绯闻传出去了、你再不承认。”
司恋点点头,蹭得窦逍皮下组织进一步火烧火燎。
她窝在他领口边,甜糯糯道:“嗯嗯,以后不管谁问起,就说是我在追你。”
窦逍听出她语气很认真,滞了滞才直起身,扣着她的肩膀,也认真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反过来说?”
司恋又轻轻刮了刮他胳膊上那道疤,旋即一把推开他,笑得又乖又甜:“因为呀……我这个人打小儿就虚荣心重的不得了,最爱听人夸我,只要参赛就想赢,要是将来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还是我苦苦追的你,那不都得夸我……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的羡慕、我自己!哈哈~”
她最后一句是唱出来的,还边唱边转圈儿,小白裙蓬蓬的,煞是可爱。
窦逍视线追着她,靠在桌沿笑问:“唱的什么?还挺好听,现编的吗?”
司恋已经转到花瓶碎片附近,低头瞧着一片狼藉,随声应和:“猪猪侠啊,你没看过吗?”
窦逍抽过手机无奈笑:“这怎么又出来个动画片儿,你到底哪年生的,怎么会记得那么多动画片儿里的元素……欸欸你别动,我打电话叫人来打扫。”
司恋才没想劳动,她长这么大从未被委以此重任。
她只不过是拄着膝盖弯身看了看那些花瓶碎片,通过自己浅薄的知识判断了一下-这花瓶就是个普通玻璃瓶,了不地也就一两百块。
便撇嘴道:“啧,你办公室怎么没铺那种霸总同款长毛地毯啊?这地砖这么硬,你又放那么高,花瓶掉地上能不碎嘛~”
窦逍已经给员工发微信叫人拿着清洁工具上来了,他嘴没把门儿,勾唇笑答:“什么长毛地毯?花瓶掉地上都不碎的厚度,能是正经地毯?随地不碎是为了随地就睡吧?我要是那种公的,你还敢在我这儿随时就睡?”
司恋瞪了他一眼:“哼,男人,唯有欲望与咳嗽无法掩饰,你想占我便宜的心思明明都写脸上了,不然你以为我考验你什么呐?!抻着你,是为你好!帮你打造正人君子的高大形象!”
窦逍没想到她这么直卟楞噔就揭他短儿,还有点不好意思了,磕绊了一句:“我、我又没想占啥大便宜……”
‘当当~’
有人敲门,这次是个憨憨的男声,贴在门边小声问:“逍哥,穿好衣服了没?”
司恋刚要脸红,就见窦逍深吸一口气,大跨步迈向门口猛地一拽,吓了半蹲在门口的宝华一懵灯。
窦逍张开手掌扣在他脑瓜皮上,被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气的直乐:“我是疯了嚒在办公室里瞎扯淡?”
宝华秒懂,聚氧的监控系统和家里的一样,同样被八环外那位太后24小时贴心掌控。
若是他们在这边关了办公室监控,太后说不定会坐着火箭赶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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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偏西,橘红色的天空好似海面,卷起无数个俏皮可爱的云哩个浪。
两人都不太饿,找专业设计师给司恋量尺后,便决定在园区里转转再掂对晚饭。
窦逍带着司恋去到了正午时-她和露露没能找到的彩虹阶梯。
传闻不假,这楼梯被着上了浓墨重彩的彩虹色,在夕阳下更显绚烂饱满,一眼望上去有很强的视觉冲击。
从空间设计上看,这里相当于一个下沉式篮球场,一切如常,唯有这人造彩虹向着天空递进延展,颇有心机。
司恋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他们是经过了很长一段下坡才到达这里,再想回到地平线,要么需原路爬坡返回,要么就只能一级一级攀上这彩虹阶梯。
她侧抬头问窦逍:“这台阶真是你设计的吗?”
窦逍张了张眼皮,自嘲道:“我可没长那些个艺术细菌,是去年某次去蓉城出差,在那边儿一个工业园偶然碰见,觉着好看就给照搬了过来。”
他偏过头,暖声问:“要拍照么?我弄这地儿、其实就是想让这文创园多个打卡点儿。”
他又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等这边将来拾掇利落,会跟旁边公园打通,这块业务我已经跟这儿的乡政府谈妥了,那公园里有条废弃铁道,也是热门拍照圣地,秋天银杏树变金黄,很适合拍婚纱照,到时候我会再铺一段铁道,跟公园里的连上,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司恋一听铁道,瞬间对彩虹阶梯失去兴趣,猛点头说喜欢,忙催着窦逍带她去看。
窦逍抱歉地揉了揉她的头:“现在过不去,有门拦着,就只能趁夜里跳过去,你行吗你?”
司恋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噘嘴咕哝:“翻墙爬树什么的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不过穿这身不行……”
‘噔楞噔楞~’
窦逍手机响,司恋在他掏手机的空当儿就识趣地说要去楼梯上看看。
窦逍忙抓住她,轻蹙眉:“干嘛去?我要是接个电话还得背着你,那你考验我一辈子都不带及格的。”
他亮出手机屏幕给她,屏幕上写着【徐老二】,司恋一想,也算是她认识的人,那窦逍不让她走她就不走呗。
司恋从一个电话就判断出,这俩男的感情可真好啊,窦逍接电话连招呼都不打,就特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态度十分散漫。
紧接着,他又嗯啊两声,说了句“行,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短的时间,眉宇间竟添了一大块愁绪。
他语调难得正经,对司恋说:“我们一哥们儿家里集团出了点事儿,诶对就是南枫,三号伴郎,他也在那个婚礼筹备群里。”
司恋问:“集团……是投资项目之类的出问题了吗,很严重吗?”
窦逍已经划拉着叫人帮他安排机票了,眉头蹙得更深:“嗯,不太好解决,我得去趟甬城,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有些玩笑啊,真是说者无心,小鬼却在暗中收集,汇报给天意。
什么商业联姻、换伴郎……这些状况两人只是随口说说,竟都一语成谶。
司恋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她拦不住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么一句——
幸好这些事,都不是发生在窦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