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咱四哥和连姐之所以这么信得着小窦子,首要原因是闺女稀罕。
其次,就是不只是他老窦家会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查女方信息,司家那边也早都把窦逍家啥情况摸差不多了。
了解到窦父窦震东在九十年代,也就是个投机倒把的二道贩子,家里没那么高的门第,四哥首先放心一半。
后又得知,窦父在本世纪,主要是靠搞旧厂翻建业务壕起来的,收益大头是吃房租,那就不用太怎么担心经济新闻里常提到的那些个啥-‘市值缩水’、‘马太效应’之类,那小窦只要不败家、守住家业,闺女这后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旱涝保收,俩孩子又这么投脾气、感情又走到这步了,他们当父母的哪有横拦竖挡的道理,又不是旧社会。
关于如何快速审核女婿家庭背景这套操作,咱四哥是托的他三哥,也就是司贯行他爸。
找三哥帮忙的时候,司怀鑫发挥超高情商说了句好听的:“虽然是你侄女的事儿,可咱恋恋万一找个那啥经济犯罪、各种行贿的家庭,不也对你和三嫂影响不好嘛,所以奥、她三大爷,你是不得给好好看看?别回头稀里糊涂成了一家人,才发现啥岔头子,那我和亚玲不得进京上访去奥~”
这个老四,说话总是这么没溜儿,还拿他一点辙没有。
在得知亲侄女很有可能会嫁到这样壕的家庭,三大爷司怀民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反对的份儿。
他不满意的点在于觉得两家经济不对等,怕恋恋受气。
他们老司家这辈儿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年他伸手拉帮老弟两口子,大多也是冲着这孩子。
到后来给恋恋办工作、办户口,都是妻子邢美娟主动给铺的路。
拿美娟的话讲就是:“我就没想过让恋恋一直留在东北。”
因此,司怀民一直都知道,妻子向来是拿这个侄女当半个闺女看待的,找女婿的偏好是趋向体制内,或是医生、学者这类比较踏实的。
家境殷实、在京就好,不希望太壕。
唉……说起要侧面了解窦家的业务范畴,司怀民还真就不在直管部门,要找别人还不如找自己的妻子邢美娟。
刚好借聊孩子的事儿,还能增加点这个家的烟火气。
不想,美娟在接到他的电话时,只是颇具公事化地、淡淡交代了几句:“前几日区里有个会我碰上窦逍了,注意到他的葫芦纹身和手串,就想起亚玲跟我提过这孩子,他们家的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过了,晚点我会打给亚玲,你甭管了,我还有个会,就这样。”
“欸?”
司怀民的一声‘欸’和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同时响起。
很无奈,他只能甭管。
唉……或许把恋恋办来燕城,也有司怀民的一部分私心。
美娟真的很喜欢恋恋。
或者说,很喜欢女儿。
他们这个家真的太需要热闹了,恋恋如果将来能在燕城安家,逢年过节带着姑爷和孩子常来,家里也会多些欢声笑语。
可司怀民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无法弥补对美娟的亏欠。
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欠美娟一个闺女……
-
14号,中秋节头一天,窦逍一大早起来就拉着一车月饼开始到处送礼。
他拍下后备箱堆砌的、各种红的金的礼盒照片发给司恋,玩笑道:“小丫头片咂,懂不懂什么叫夫唱妇随,今年先放你一马,明年你得跟着你老公我、一块儿去行贿~”
司恋一边扑粉一边撇嘴答:“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凭着这张照片就能去举报你~”
又一条:“真的是,跟你在一起真的随时想报警~”
背景音有开关车门的声音,窦逍一秒想到‘牢狱之灾’,但他既已在某件事上证明了自己,早就又对和司恋的婚姻重拾信心,便基本不再信那胡老师的胡言乱语。
他神清气爽,笑意吟吟:“女人,休想掏出我的手掌心,我就算进去也得带着你一起~”
司恋一噘嘴:“那不行呀,你得把我这只同林鸟留在外头捞你呀,哈哈……”
-
司恋到单位开完早会才得知,团里上午没安排彩排任务,就搞搞卫生、写写职工季度总结报告什么的。
落实完年终考核汇编总表,领导就提前仨小时给大家放了假。
一想到节后汇演完大家伙儿就要休长假,长达半个月见不着,有几个大师哥大师姐便临时起意、组织姑娘小伙子们聚个会。
他们这份工作赚的不多,不论是自己考进来还是被神秘力量插进来的,挨这蹲着基本都是拿这份工作当个跳板。
时代不同了,少有年轻人会一直在这样的单位熬年头。
因此,团员们日常相处基本没啥严重的勾心斗角、表面也无派系纷争,团队氛围一向都很好。
那像司恋这样的职场新人,到单位难得赶上团建,再累也要参加。
而且她是真心实意愿意跟小伙伴们搞好关系的,这样待到将来走出去,也能怀念并感谢这个集体的栽培,而不想只是离开了一些同事过客而已。
于是,她积极踊跃报名参加团建,跟窦逍知会了一声,就踏实玩儿去了。
毕竟是一帮年轻人,又大多是艺术生出身,平日里在单位纪律严明、整日被红色教育洗礼,好不容易放飞自我,肯定要选个现代化的场地发挥工作以外的剩余能量才行。
聚会定在了雍和宫糖果KtV,司恋一看,离开元名邸还挺近,要是晚上玩儿的晚,就直接去窦逍那算了,反正爸妈都同意了。
年轻人在一起吃饭喝酒唱K不断,虽没有死乞白赖灌酒的,但大家心情都很好,做游戏祝酒也很带劲,司恋还是喝了不少,到后来咽酒竟有些吃力。
露露还调侃她:“小样儿,实力差点意思啊,提前练练酒量吧,不然等你过几天去给那对明星夫妇当伴娘、容易给你们东北娘们儿丢脸!”
司恋哈哈笑:“啥娘们儿啊,是东北姑娘好嘛!”
露露朝她挤眉弄眼:“啧,马上就是娘们儿了好嘛~”
包间玩儿够了,听说夜场有演出,一众俊男靓女还转移到大厅嘚瑟了一会儿。
司恋没进过夜店,刚进门时觉得无比新奇,那种被音乐带着整个世界都震颤的动感,真心解压,真的很容易忘我,甚至在现实世界中走失,怪不得好些人都迷恋这样的纸醉金迷。
再看她的小伙伴们,明明近来每天都在单位排练舞蹈很辛苦,休息时总说一动都不想动,可到了这里,还是会不自觉地调集躁动因子、卖力舞动。
尤其她们还是专业的,跳起舞来真是又high又吸睛。
见陆陆续续有不同的男的过来他们卡座这边搭讪,怕在大厅太惹眼,司恋就歘个空当儿,跟露露几个小伙伴一起先回了包间。
又唱了会儿歌,有几个跟父母住的本地姑娘,到了必须回家的时间,组局的师哥师姐也适时叫停,开始组织分配组队乘车,回家的各回各家,住宿舍的结伴同行。
有住宿舍的小伙伴张罗去吃个宵夜再回去,煽呼着说:“附近有家胡同串坊,烤鱼和串串都超好吃,老板是湘南人,谁想去举手!”
露露见司恋在鼓捣手机,忙拉着她一块儿:“诶诶,跟他们吃点儿去呗?湘南老板,肯定有你最爱吃的小炒肉,我晚上去洼里找凯文,等吃完了,你跟我一起去东边儿得了呗?”
司恋虽表面暂时答应跟‘宿舍组’一起行动,但其实是在悄悄联系窦逍,不打算回宿舍的。
窦逍今晚有局,半商务应酬、半联络交情那种节前阶段性聚餐,貌似也有领导和在资本圈拥有话语权的前辈携夫人同行,但他们这帮商界新贵晚辈大多只身前往。
窦逍百忙之中回信儿说,他那边还得一会儿才散局——
【你先回宿舍等我,或者我叫宝华先去接你,送你回翡翠苑】
司恋以为这大过节的,窦逍会住在城里,不禁疑惑问:【是你妈妈来了吗?住在开元名邸了?那边不方便?】
等了一会儿,窦逍没回,司恋酒劲儿上头,看屏幕上的字都有些晕了。
怕窦逍那头在忙,她也就没再追问,而是无意识地被露露领着,随大流往外走。
他们一行人很多,前头的人说什么司恋都没听清,就见有服务人员过来跟打头阵的师哥师姐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师哥师姐就挥手提醒众人-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东西,说包间和他们刚待过的大厅卡座好像都有些私人物品。
司恋下意识低头检查周身,包和手机都在,她甚至看了看手上的葫芦戒指。
虽有九成九把握自己没丢三落四,可司恋还是随着小伙伴们去大厅转了转。
咦?那件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衣服是……
果然!是从窦逍那顺来的牛仔外套!
真是喝酒误事,瞧她喝的这迷糊劲儿的,差点把这件衣服给丢了!
司恋跟露露说了一声,赶紧一溜小跑捞过衣服,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重新汇入大部队,有几个小伙伴也在各自汇报失而复得的物件儿,男生有烟和打火机,女生有发带发卡之类,甚至有人落下了手机。
相比之下,司恋这件衣服虽算大件儿、但不是最值钱的,别人只当是件衣服而已,她却格外珍惜。
踏出糖果大门,露露拍拍胸脯对司恋说:“我都忘了你穿了外套来,幸好我的蝴蝶牌这次没再丢,回头我还要跟凯文一起去芭堤雅还愿呐~”
-
胡同串坊吃宵夜间歇,司恋收到窦逍消息说他妈的确来了,但是人在洼里翡翠苑,所以他也得回去。
不光他妈,他爸也在。
【我先叫宝华去接你,或者你等我散了局,一起接你回翡翠苑】
虽已做好了见家长的准备,可这大半夜的跟他回家,人家爸妈还都在,司恋只觉如临大敌,立马打了退堂鼓。
她头也不晕了,忙飞速敲字:【算啦还是明天再见吧,我今晚还是踏实在宿舍吧】
窦逍也觉得这么着安排司恋和他父母见面太不正式,是真的会委屈了他的宝贝疙瘩,也就没强求。
-
第二天一早,司恋没睡懒觉,早早拾掇好自己,提了晚上出游要带的简单行李包、和四样礼盒到了部委家属院。
下了网约车直奔门岗,刚要登记,只听她三大爷拎着个超市购物袋,正隔着街道喊她。
司恋回眸一望,三大爷穿着休闲,看不出一点官架子,超级亲切。
她大力挥手笑开来,要跑过去迎人:“三大爷!”
司怀民看见这半个闺女更是喜笑颜开:“嘿欸,甭跑啦,就在那边儿等着吧。”
几步路的工夫,叔侄俩并肩挨近。
司恋笑容乖甜,问了问三大爷买啥去了,又问:“我三大妈呢?在家呢嘛?”
司怀民笑着撑开购物袋展示:“买的都是调料,陈醋,生抽老抽,你总不来,我和你三大妈都吃食堂,家里那些吃的都放过期了……走,快回家,今天还是你哥掌勺,你三大妈给他打下手呢。”
进院门前,司恋又往门岗走:“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东西呐。”
司怀民见她拿了这好几样礼品,不禁皱眉埋怨:“这孩子,又瞎买!”
司恋笑嘻嘻:“嗐,这不是挣着工资了嘛,孝敬您和三大妈哒~”
买都买了,司怀民说了她几句就都抢过来提在手里,就让司恋自己拎了一盒最轻的月饼。
进了大院儿,有相熟的同事碰见叔侄俩,会同司怀民打招呼。
有些家属阿姨识得司恋那俏生生的小模样,叫了声“司部长”后,大多会盯着司恋眉开眼笑、打听她有没有对象。
她们大多问的是:“唷,侄女来过节啦~?”
司怀民答的却是:“诶诶,孩子回来了”、“中午跟家吃、不去外头”、“嗐,姑娘还小呢,不着急……”之类。
如常,进了家门,三大妈见司恋拿来不少东西,也埋怨她几句。
明明是三大爷拎的东西多,三大妈却抓过司恋的小手展开了检查:“我瞧瞧手勒没勒坏?肯定又是你妈让的吧?下回她再这么不心疼你,你就干脆跟她断绝母女关系,给我当闺女得了~!”
“哈哈!”
这样的玩笑在他们家开了二十来年了,可每次三大妈一说,司恋还是会哈哈大笑,三大爷也会跟着笑。
两位长辈笑着张罗拾掇司恋拿来的礼品。
司恋换了自己的拖鞋,就去厨房找她哥去了。
‘哗~’
拉开厨房门,就见司贯行穿着个雪白的跨栏背心,扎着个围裙在炸东西。
“哥!”
“嗯。”
司恋懒得吐槽他哥的惜字如金,就自顾自去捏那金灿灿的炸肉段儿。
司贯行见了,抓了根干净筷子,冷着脸敲她手:“脏!”
司恋呜叽呜叽嚼着肉,才不怕他:“有点软诶哥,火候好像没到,一点儿都不脆,你厨艺退步了哦~”
司贯行目不斜视盯着油锅:“肉的事儿,把你下油锅里炸,肯定脆。”
“哈哈。”司恋被她哥逗笑,忽然觉得她哥这样不苟言笑开玩笑的样子好酷。
她又想起龙哥,那大哥也是这样,会开玩笑、自己却不笑,和大恋姐绝配。
可她三哥又是另一种风格,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嫂子呢?
想到此,司恋忙挨上司贯行,弯着眼睛八卦问:“哥,你最近有没有再去相亲呀?有没有碰上合适的小姑娘啊?”
司贯行表情丝毫没变:“没去,我最近在学西班牙语,很忙。”
司恋脑门挂上问号:“学西班牙语干嘛?你要外派到西班牙吗?去多久啊?”
司贯行:“不是,我下个月初要去委内瑞拉,重组高铁项目,至少去两年,也可能是三年,很显然、条件不允许谈婚论嫁,你三大妈就非常理智,没再催。”
“去哪?!”这么大事儿司恋竟然一点都没听说,她一下就不乐意了:“那么远、还去两年!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司贯行抓着她的脑袋推开她:“这不是跟你说了,怎么?你想跟我一块儿去?别的岗位你估计来不及了,想去可以着手考个焊工证,我帮你申请。”
焊工证?这是要让她搞电焊?
司恋气的跳脚:“你别岔开话题,我现在说的是你要出国却不告诉我的事儿!还去南美那么老远!那我岂不是两三年都看不见你啦!那我、我想吃溜肉段谁给我做呀!”
说到这,司贯行可算是赏了她一个眼神:“你不是处朋友了嘛,那少爷跟你一样,啥都不会?”
司恋一愣,支吾着反问:“你怎么也知道了……”
司贯行“哼”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司恋一听他这归纳总结简直哭笑不得。
反应过来,司恋又捶他结实的大臂,怪他一点不顾及兄妹情,决定出国前就应该告诉她。
司恋:“想当初听说你要离开冰城,我都差点哭死,这还要去南半球那么远,呜呜~”
司贯行:“你哭是舍不得我嚒,是舍不得我的pS 2。”
司恋:“谁说哒!后来我跟你久别重逢的时候,张罗要玩儿游戏机了嘛?还不是先拉着你聊了半天天儿!”
司贯行:“这次不算久,顶多算个短别重逢。”
司恋继续吭叽着捶他:“两三年呐!你管这叫短?!”
司贯行也不躲,情绪稳定的像个AI,总算能插上嘴,他说了句:“我没不告诉你,其实是调令刚下来,大部队过了中秋就出发,我会等到、等到参加完小九婚礼再飞。”
司恋突然想到包里还揣着要转交的请柬,就念叨了一句,说要去拿。
司贯行忙说:“待会儿吃完饭再说,你手上都是油。”
“噢。”司恋已然接受了两三年吃不上独家秘制溜肉段儿的事实,细琢磨了一下他哥的态度,又忍不住八卦问:“哥,你这突然背井离乡,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她……要结婚了吧?”
司贯行已经开始调汁儿准备溜肉了,依旧不苟言笑:“你要想写小说就自己去投稿,不用跟我这儿瞎编。”
司恋眨眨眼:“那你……”
司贯行言简意赅:“小九只不过是我遇到过的众多相亲对象里、最正常的一个,咱家有你一个就够闹的了,再找一个这么闹的,我还不如单着。”
不知怎的,听她哥一说闹,司恋突然就想到了小t那张古灵精怪的俏脸。
可两个人站在一起……好违和。
她“嘁”了一声,吐槽她哥老干部体质:“您老人家想找个我这么活泼的还找不着呢,谁受得了你这闷葫芦性格。”
她忽然想到,弯着眼睛总结道:“同样是爷爷种的葫芦,我这么乐呵,你却这么闷,难不成,你是在阴面长大嗒、阳光不够?哈哈~”
“哼。”司贯行难得闷笑一声,是因为想到了儿时在老家的欢乐时光,真是令人怀念……
不多时,司贯行张罗好一桌子饭菜,三荤三素,一个汤加一个凉菜拼盘。
四人围坐,开餐前,先给司恋父母拨了个视频。
夫妻俩还在卤味店档口忙着,说要明天才有空回屯子里补过节。
紧接着是跟爷爷奶奶和大伯二伯通话,长辈都知道司贯行不爱讲话,就都关心司恋这个老疙瘩。
有司恋这个开心果在,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
司贯行余光看到,爸爸偶尔还会给妈妈夹菜。
这场景只有司恋在时才会有。
司贯行不止一次想,如果恋恋真能过继给他们家就好了,那他从学生时代就会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一家四口,每天都热热闹闹……
饭是儿子做的,饭后碗由爸刷,司贯行在厨房和餐厅擦地,三大妈就拉着司恋在客厅聊天。
聊天得知,他们一家三口、下午要开车去冀北疗养院看望司贯行的姥爷。
三大妈也喊司恋去:“你也跟着去吧,你五月份去陪姥爷待了那么小半天儿,老爷子一直念叨你呢。”
司恋不能去呀,她要跟窦逍比翼双飞呀。
可跟三大妈再亲,毕竟也不是亲妈,司恋只说了半截实话,说单位不让出京。
饭后离开,三大妈又给司恋拿了好些好吃的,看着她上了网约车才放心。
-
因着跟窦逍约好的时间还没到,司恋就随便找了间书吧、点了杯咖啡等。
一想到晚上可能就要正式成为窦逍的人了,司恋也看不进去书啊,就随便瞎翻了几页,挑了些情啊爱啊的句子抄在便签纸上,一会儿傻兮兮偷笑,一会儿看一眼时间。
‘嗡嗡~’
手机响,是窦逍问她在哪。
司恋抓过手机往椅背上一靠,想着回些什么搞怪的表情包。
视线一扫,门口进来几个男的,大多平头、长相硬朗,看气质和年岁,不太像能来这种小资场所的某些铁面群体。
见几人似乎去跟前台交涉着什么,很严肃的样子。
正事儿上司恋断不会生出八卦心,就兀自低头忙自己的事。
结果她刚把位置发给窦逍,余光就瞥见几条黑腿迈向自己,并在她桌旁站定。
司恋下意识抬起头,就见三个男的分别出示了警官证。
其中一个还展开一张什么纸,相当有礼貌地说:
“司恋女士、是吧,您涉嫌一起金额超过50万的盗窃案,有义务协助我们调查,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这是拘传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