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小t没撑死，姐儿几个就又去唱K。

    这帮人可真损呐，一个个都挺擅长唱歌的，偏叫五音不全的祝又又率先开嗓。

    一直以来，祝又又能完整唱下来的歌除了祝你生日快乐外，也就只有一首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

    因为调子比较平。

    司恋一听才知，原来after party那天，俩人吵架期间、在甲板上唱“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的就是又又姐。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他们都一年多没见了。

    呵，这么久过去了，又又姐的歌艺也没长进……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有姐妹说祝又又一般喝点酒，音准就能好一些，就伙着鼓励她连干三杯、再来一首。

    跟自家姐妹在一起，祝又又也没有什么好害臊的，就说自己用了一年时间，又学会了大半首《后来》，并通知大伙儿，自己最喜欢的歌手现在是刘若英了。

    仁馨问她：“啊？现在？那以前呢？这么说，你这偶像是换过？”

    祝又又大大方方：“对呀！以前是萧拾年，我就是在音乐节上听他唱歌才上的头。

    但我从一年前就开始决定不喜欢他了，这过了一年，现在听他的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来，给我顶上来，庆祝老娘忘情忘爱，终于成功戒断！”

    要庆幸是跟天团姐妹们在一起，没有把这首歌煽情的内核渲染出来。

    那边前奏一起，许玖玥就和小t戏精上身，模仿着mV里莫名其妙的剧情。

    一个躺着装撑死，一个可云一样左顾右盼绕圈儿寻找。

    司恋一开始没看大屏幕，还想说许玖玥在那瞎子似的找什么呢。

    结果见她随着mV节奏，卡点将小t手里的空调遥控器贴在耳边时。

    才明白刘若英一出场时是在找、哪有手机响，急着去接听。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哈哈！”

    刚开口就跑调儿，祝又又自己都唱不下去了。

    正当这时，许玖玥刚好随着mV画面，夸张演绎出接起‘尸体’的电话、不可置信地后退后疯狂逃逸的戏份，也猝不及防跟着笑场了。

    扮演‘尸体’的小t也笑起来，笑着坐起来。

    欢声笑语四起，所有人开始复盘刚刚的模仿能打几分，笑的头都快掉了。

    不是消失在人海，而是笑死在人海。

    mV还在继续，没人唱，伴奏也蛮好听。

    屏幕上的字幕由白变蓝，当看到那句“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时，司恋又想到了父母爱情，很想再问问连姐，她被四哥骗进屋时，是夏天还是冬天……

    2018年春，小t终于等到了司恋来瑞士找她玩儿。

    且不是她一个人，同行的还有祝又又和齐妙小姐姐。

    这仨人当中，最有正事儿的是齐妙，她是甜品师嘛，这趟欧洲行，是要去法国参加面包大赛，看群里姐妹张罗，就顺路到瑞士转转。

    其次是又又姐，想当年大家伙儿刚认识时，祝又又主攻的只是星级酒店测评方向。

    这两年她东跑西颠儿，已然把各平台账号运营升级为知名度更高的大Ip，分享内容涵盖山川河流、传统文化、非遗手作等多重领域，绝对的自媒体行业新锐人物，国内外到处采风是家常便饭。

    而司恋呢，非要给她此次旅行找个由头，就是她考研失利，首战落榜，跟姐妹们一起出来散散心，就当换换心情。

    机场接上三人，小t夸张埋怨：“可算是把你们盼来啦，再不来我都要毕业啦！”

    司恋揶揄她：“你确定你明年年初肯定能顺利毕业？”

    小t端了端她娇俏的下巴吹牛：“不知道我是冲刺型选手嘛？后劲儿大着呐！不像你，努力了一年啥都没考上，哈哈哈！”

    司恋撇嘴推她：“诶呀，还提还提！我就是不擅长工科，等我回头再跟我哥商量商量，看看要不换个专业试试~”

    小t一听司恋提她哥，立马换了副面孔：“啊哟，换个专业一定没问题哒，我的小姑子，一定跟我一样，至少能是个研究生学历！”

    齐妙不太清楚俩人这层扑朔迷离的关系，柔声笑问：“唷，咱南北方在某些辈分上没啥歧义吧？你俩这姑嫂身份……？”

    祝又又接茬取笑小t：“没影儿的事儿，我听说咱们的tiffany小公举，就在小九婚礼上见了一回司恋她哥，就一见倾心了，自己给自己封个嫂子身份。”

    齐妙觉得有趣，说好像也见过司恋她哥，但印象不深，感觉不是那种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活跃分子，她弯着眼睛笑问：“是咋样个人儿呢？把小t这小公主迷成这样？”

    小t抢话形容：“就一条，情绪稳定，超级想谈！”

    司恋扶额：“你听她现在缓过来了，觉得我哥那是情绪稳定，之前给她气啥样了都，非说我哥是冰山成精~”

    小t：“是我说的怎么啦！别忘了我的拳头产品可是钻石！是冰我就能给他烤化，是山我也能给他劈开！啧！还说呢！叫你帮我看着点儿你哥你看住没有啊？”

    司恋：“看着呐，我哥这一年多吃螃蟹都没吃过母嗒，再说他出国除了积极进取，更重要一点就是为了躲家里催婚，所以你就放心吧~”

    要不怎么这姑嫂俩能玩儿到一块儿去呢，的确都不太是学习的料。

    小t之前在华瑞酒管学院读本科时、学习上基本就是个半吊子。

    英文从小学到大没啥问题，大学时新加的意语她掌握的就很一般，德语法语更是又傻又野。

    这也就是读到硕士，要是家里豪掷千金逼着她继续深造，就成了傻野博士。

    如此，她到瑞士以后，从一开始的语言交流障碍、简单的食宿问题到中西文化差异的冲击，各式各样的困难都要学会独自一人面对。

    这一年多以来，费好大劲才算是刚摸清一点点路数，可以尽职尽责地给姐妹们当好一名地陪导游。

    -

    瑞士，一个让滤镜都变得多余的国度。

    既有天赐的美景，又有美的自觉。

    童话般的自然景观、成熟的基建、良好的治安、用心的维护、温善的民风……偏安一隅，不争不抢，真的很适合放空。

    度假第一天，四个女生没急着安排行程，就只在老城区city walk一下下、去苏黎世湖边喂了会儿天鹅、拍拍照，感受了一下当地的生活。

    可接下来的几天，听了司恋为避免虚度此行、必须把她攻略里总结的数个值得打卡的地方都走到的宣言，姐儿四个无论是免费的花钱的，自然的还是人文的，统统都走了个遍，比跟团还累。

    最能走的当属司恋，有时候在广场那仨都偷懒歇脚，司恋也不放弃地绕着走一圈。

    她还会在大家每每嚷着累的时候给仨人各种打鸡血，说什么——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出发永远比向往有意义”之类。

    但其实她也累的不行，某晚逛够了回公寓泡澡都累睡着了，差点把自己淹死。

    但她不想停，就想努力踏遍瑞士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都留下足迹。

    因为，声称考研落榜散心只是她的借口。

    她来瑞士，是因为听露露说，窦逍近来在瑞士一个造型学院学什么数字艺术设计。

    属于进修课程，不涉及学历教育，可能也就学个半年就走了。

    但凯文只是听说，也没细打听。

    说窦老板这两年的行程都比较神秘，去年据说还去了趟黎巴嫩，正赶上那边武装力量冲突，还失联了好几天来着。

    作为员工，他们只能祈祷老板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别突然不给他们发工资了就行。

    但其实，不论是在燕城还是瑞士，司恋都没想好假若真见了窦逍，要跟他说些什么。

    就像是等冬去春来，等尘埃落定，习惯了等，又讨厌等，那就遵循心之所向，向着天意……

    -

    眼看着面包大赛就开始了，小t也要参与学校安排的社会实践-短期实习去了。

    临近解散前一晚，姐妹几人在小t的公寓里张罗着开启一顿热腾腾的火锅。

    喝酒畅聊，不醉不睡。

    司恋得有一年多没喝酒了，冷不丁喝点威士忌就上头，伤感也就兀自往上涌。

    祝又又借着酒劲儿，又唱起了那首她练了许久的《后来》。

    许是喝多、听觉没那么灵敏，司恋没听出走调，反而出现幻听，耳边放大的，就只有手机播放的歌手原声。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她握着酒杯当麦克跟唱，当唱到这句遗憾时，喉头自觉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

    再难发声。

    强压着情绪翻腾，没敢扫大家兴。

    可当手机里的音乐唱到“永远不会再重来，有一个男孩爱着那个女孩”时，她忽见坐在身旁的齐妙小姐姐整个人在微微颤抖，啜泣着难以自持。

    简单一聊才知，齐妙也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还没来得及天崩地裂，就被现实打败。

    如泣如诉的歌声渐停，司恋听到齐妙粲然笑道：“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在一起的时机不对，不过是恢复原状罢了，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

    司恋也是这晚才得知，齐妙在原生家庭方面，是和她们仨伴娘不一样的，她虽然也是独生女，但自小父母离异，妈妈还对她……长期家庭暴力。

    她所谓的时机不对，自是跟家庭背景有关。

    那自己和窦逍呢？错过的好像不是时机，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简直是天时地利的合适，错过，是因她那些说不清的犹豫……

    短暂的姐妹团欢聚时光一闪而逝。

    瑞士真的不大，可直到即将离开，司恋也还是没能遇见窦逍。

    小t在与姐妹们话别时抱了抱司恋，颇有一些别扭的煽了一下情：

    “你要开心哦小恋恋，你知道的，说什么姑嫂之类的都是玩笑话，我们要一直做铁蜜的。

    是卢塞恩，在卢塞恩。离这里只有50几公里。那里才是公认的天鹅湖，我会替你去。

    我答应过你的，见到逍哥一定会把他手机扔湖里，替你报仇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