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理智尚存的窦逍感受到身侧床垫一陷,以为司恋要愤然起身走远之际。
就忽然被她压住上半身。
发丝缭绕,司恋的脸贴的他巨近。
而且速度之快,差点由不得他藏起眼底忧伤。
她一开口,窦逍都能感受到两人胸腔共鸣。
一呼一吸,司恋满眼期待地,又在撒娇:
“嗯呀,都说了什么都不气,谁要你道歉了。
窦公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那,信封里的数字还作不作数?
两年前,你说不敢保证会不会骗我。
那现在到了验证那串数字的时候了。
没骗最好,骗了就从头再来嘛。
这可是不一样的,你可不要骗我哟~”
1834,就是520,1314。
两年前,窦逍曾说不敢保证当时那般许诺会不会骗她,意思是不敢保证能否爱她一生一世。
司恋说现在就要验收答案。
但其实很难。
人的一生要遇见很多人、经历很多事。
真爱一个人,须得用一生才能验证。
窦逍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他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这两年他病情控制的还行,除了最亲近的几个自己人,没人看得出他有病。
可这世界瞬息万变,保不齐再有什么事会刺激到他。
他怎能以一个疯子的身份困住眼前这、他爱到希望她收获这世间最大幸福的人。
没法回答,窦逍唯有依然将神情凝在混不吝。
司恋见他果然纠结犹豫,还以为他是有难以启齿的担忧。
又不厌其烦地提起:
“窦逍,你今天见面后,不止一次问我为什么一直单着、还非让我找个合适的人。
我当时听了特别闹心,就觉得你神经病、没事儿找事儿。
后来你失控后好歹跟我说了句想我的心里话。
我就突然懂你了,都觉得自己长本事了。
Em,一两句话可能说不清,我想到一首歌,不知能不能精准诠释你的意思。
是一首老歌,你应该没听过,你想不想听?”
眉心微蹙,窦逍预感不妙。
一种莫大的哀伤突然涌上喉头。
他吭了一声清了清嗓,轻推司恋要起身:“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晚上那会儿也是喝多了,对你就是生理需求。
说想你,也就是想你的身体而已……”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宁愿你犯错后悔,让你飞向梦中的世界,留我独自伤悲……
与其让你在我爱中憔悴,宁愿你受伤流泪,莫非要你尝尽了苦悲,才懂真情可贵……
别再说,是谁的错,让一切,成灰……”
不忍再听窦逍因为自己的隐疾、再说违心的话,司恋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唱起。
她没唱几句,就因哽咽停歇。
吞咽调整,复又倏然一笑:“没听过吧?这首歌叫《遗憾》,窦逍,我觉得这几句,就是你想对我表达的意思。
从前是我年轻不懂爱,但实话实说,我现在也不知怎样才算爱上你。
曾经我以为我们因葫芦结缘,那兜兜转转的天大的缘分就是爱。
现在,我觉得大概是别人无论多好我都懒得看。
你就算……em,不够好,我也喜欢,想来,这应该就是爱的最好开端。
窦逍,我们已经错过了两个半的冬天,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时常会觉得冷。
但我没有随便抱别人,因为我还没能从错过你的遗憾中走出来。
我们之间,可能从前,从今,往后,都会被诸多遗憾牵绊。
但我想,即便是有天大的困难,两个人都没一起尝试过去克服,就不该轻言放弃。
我想要的那三个字不是对不起。
我们之间,无需道歉,也不提原谅。
我只想问你、还爱我吗?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答案在你心里是肯定的就行。
如果你也有遗憾,就再教我一次,就像你教我接吻,教我手动挡,教我……,教我……~
嘻~
窦逍,只要你用心教、怎么样才算爱,这次我一定用心学。
前提是,你要带着肯定答案~”
光线再暗,这样的距离,司恋也能轻易捕捉到窦逍眼里的情绪波动。
他时而蹙眉,时而躲闪,惟在她问他还爱不爱时,突然瞳孔猛缩。
又像是怕否定会遭天谴般,猛地闭起双眼。
尤见他撑了撑脖子要说些什么。
司恋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接着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看到你吃中药了,也瞥见你的、嗯……检查报告了。
但你放心,我只看了个封面,无意窥探你的隐私。
你更要放心,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是的、窦逍,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行了,你不用瞒着我,没关系的,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我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我觉得应该能治,就算治不回从前那样,也一定不会越治越差的,你说是不是~?”
谈话内核突变。
这急转弯窦逍都没怎么跟上。
他眉头紧锁,没整明白司恋这结论从何而来。
结合前后文一琢磨才差不多捋顺。
司恋这一大段心里话说完,虽然还是没明确说爱他,可也毫不吝啬表达。
意思是,无论他从前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她都已经原谅。
且对他的底线竟然低到,他不行她都能接受?
是这样吗?
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主要还是难受揪扯。
窦逍长舒口气,扯开她的手腕将计就计,直问:
“你说的机会、意思是,就算我有病、不能生,没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也愿意?”
司恋没把话说死:“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现在医学和科技都这么发达,说不定踏破铁鞋,突然就柳暗花明了。
现在在这儿蹉跎时间、浪费生命发愁,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窦逍,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遗憾是什么?
历经种种,我觉得,遗憾可以是各种各样,但拒绝爱,才是最大的遗憾。
现在,选择的机会就摆在短别重逢的你我面前。
窦逍,我们还有机会吗?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试试……em,柏拉图?呼~”
柏特么什么拉图!
窦逍都快要憋炸了。
他本就一直爱着,从未停止,何谈拒绝。
只知道软玉温香在怀,拒绝做爱才是他妈的今夜最大的遗憾!
科不科技、孩不孩子的先都扔一边儿。
就冲这死丫头两年都没跟别人跑了,他们这次可是实打实的偶遇,上天恩赐,若是他怂了、就此错过,他窦逍何德何能还有机会重拾旧爱。
既然他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蹲在思想角落里的那个懦夫,那就干脆睡服!
他猛地拉低司恋脖颈,同时脖子一昂就吻了上去。
导航也已自动开启,三两下就热的不行。
这姿势不得发挥。
窦逍翻身一压,垂头的一霎从司恋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惊诧。
其中之一不言而喻,见他反客为主,这丫头眼里那一抹光,不是兴奋又是什么?
另一项重中之重,就是被他左臂满臂纹身吓了一跳。
怕她不能专心,窦逍边吻、边断续撂出几句话:
“是葫芦藤蔓,去瑞士之前纹的……
两个翡翠葫芦,形状照着你送我的两个临摹的。
现在车里挂着的就是它俩。
一个是你在泰国给初恋那个,一个是我从你宿舍顺的那个。
就咱俩坐塌洗手台那天……eng……咝……
至于行不行,空窗两年多,我特么也不知道。
就算生理没问题心理也有病。
病因就是太特么想你……
我操、卧操!卧槽卧艹我操……”
要靠实战检测嘛。
司恋倒是不介意。
窦逍也履行了他犯浑时说的话,只要她乖,就不会让她有丁点儿不好的感受。
不过因为着急,他就像开了快进倍速。
司恋都还没想起来给他打分儿。
就听窦逍接连爆了好几句粗口。
都数不过来他究竟说了多少个“卧操”。
感觉还没开始。
就结束了。
在突如其来的紧要关头。
将报告里的问题染色体悉数甩在了外面。
随夜色汽化了~
因着有心理准备。
且这样慌乱的名场面她经历过。
对标两年前最后一晚的大动干戈,司恋这次没有疑问了。
唉……男人的花期,真的很短。
他现在真的,不是一般的快。
抬手抚了抚还在埋头调整呼吸的男人,郡主大人体贴安慰了句:“没关系的,都说了现在医学和科技都这么发达,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你的,你不要觉得有压力,你看我胸现在比两年前还小,我都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