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的小世界,往上,是晨曦微露,往下,是‘高耸入云’。
赵寅礼尽可能化热烈为柔情,吻得专注而深情。
可纵使再克制,他血气方刚的中枢系统、也有无限火力控制不住-兀自烧起。
这美好的一夜浅眠,他守着他的月光都舍不得呼吸,一分钟哪里够。
说好的时间早都过了,可他却仿佛只过了几秒光景。
直到气息凌乱,赵寅礼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唇、不知何时已停在了心尖人的脖颈。
手掌也自带意愿地逐步靠近最想占领的高地。
意识到不对,他忙蹭过祝又又的发丝,同时朝后拱了拱。
舍不得立刻松手,就将双手乖乖放在她背后,窝在她耳边叹息一声:“呵,唉,我可真瞧得起我自己,祝双,你这是在瓦解我的意志力。”
祝又又冤枉啊:“明明是你自己自找罪受,我说我不亲,你非要跟我亲,我亲、我亲……mua~!哈哈~”
她说着俏皮话儿,仗着赵寅礼啥都听她的,捧着他刺刺的下巴,又大大方方亲了他好几口。
盖戳一样,每一下都倍儿响。
总结来说就是,这一大清早的,俩人都是明火执仗。
又一轮含着笑的吻在小世界里化开。
赵寅礼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真想放弃比赛,立马拉着媳妇儿下山去队里打申请。
但他不敢提,怕他家这当家的生气。
不过就这么顺顺利利就谈上朋友,他都已经要美飞边子了,结婚先不着急,等俩人再稳定稳定。
缓差不多了,赵寅礼打算起火拢灶,给他当家的煮点热乎的吃。
“起来干活儿!当家的,你就当好你的甩手掌柜,不用跟着操心、等着吃就完了,昂~”
宣誓完毕,赵寅礼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差点把帐篷顶翻。
“欸你轻点儿嘚瑟~”小世界犹如地震一般,祝又又惊呼一声,埋怨他一句。
不经意一瞥。
就看到这帐篷里还有个小帐篷。
该说不说,国家发的保暖衣裤真是好啊。
弹力真大,包裹性也够强。
好家伙,这顶天立地轮廓清晰的。
祝又又都以为是不是有只大耗子跑这男的裤裆里去了。
只一眼,她就涨红了脸。
忙移开眼。
无法想象又忍不住瞎想。
默默留在帐篷里穿衣服的这几分钟,祝又又过的很煎熬。
她纠结担心个不停,很怕姓赵的这玩意儿不适合自己。
在想这事儿得找个明白人打听打听才行……
赵寅礼说到做到,果真没让祝又又伸一下手,就差嘴对嘴喂她吃了。
简简单单一餐完毕,俩人打开摄像头,开始拾掇物料。
东西都吃差不多了,更是轻装上阵。
然而今晚将不再用得上的帐篷睡袋等露营用品,俩人都默契地决定带离这个定情圣地。
除了脚印和一些碳化的树枝、干柴,没留下任何不属于这座山的东西。
他们掐着时间登顶,意外发现这里景色很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值得」二字。
指点环视,祝又又见有个山洞粗看很像个心形,不知是人工打造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便兴冲冲地主动抓起赵寅礼的手,急着要奔那儿去。
手牵手爬上这个位于山尖的景观平台,赵寅礼没撒手,只将另一只闲着的手掌撑在眉峰上,确认了一下他们面向的正是东方,没问题。
才叫祝又又对准远山,放心调整摄像头。
还美滋滋地感慨:“真没想到几天前你还不怎么搭理我呢,今儿就能一起看日出了,待会儿太阳出来就是最好的见证人,见证咱俩美好的开始,怎么样,我这话说的有没有水平?”
祝又又蔑他一眼:“就你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文化水平,就说这么两句哪够啊,一激动,还不吟诗一首?
啊,太阳啊,我爱你,感谢你照耀着大地~”
赵寅礼看着她小学生诗朗诵一样,伸出长臂比划着,素颜的模样真的跟十几年前没差,甚至更水灵。
一个没忍住,他一歪头又凑上去亲了祝又又脸颊一口,当真吟诗一首:
“姑娘们,永远不受伤的窍门儿就是,风吹哪页读哪页,谁来爱我我爱谁。
命里无时莫强求,所求不过日出相伴,日落相随。
总有一场日出,值得我们跨越山海,出发吧,何时都不晚。”
祝又又听出来了,这是她某一条有关乘船追赶海上日出的视频里,她自己口述的文案。
真是要命,这个糙老爷们儿,背这种文绉绉的矫情台词,竟然一字不落。
祝又又仰脸看着他,透过他笑吟吟的样子,想到那些他暗暗期盼着-他们能再次见面时的心情。
她知道,这男的虽然只字未提,但一定相思成疾。
看着看着,面前的男人整个人忽然亮了好几度,更显高大伟岸。
赵寅礼意识到是太阳出来了。
忙双手捧住祝又又的脸扭过去,催她快看。
纵使看过千万处美景,但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日出这件事,也是每个少女都抵抗不了的天大的幸事。
祝又又顾不上抒情,完全被眼前画儿一样的美景震撼。
随着云海翻腾,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将群山温柔环抱,原本光秃秃的白山在阳光的照耀下,立刻被镶了一层金边。
就像是某人吐露的那些实实在在的情话。
温暖又厚实。
初升的太阳好像知道有人在欣赏,待到蹦上天边,就更来了精气神儿,像个霸总一样,表演欲极强,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芒。
女孩儿眼中的画卷很快被染上大片大片的金黄。
一瞬间霞光万丈,晃得她热泪盈眶,心中感动爆棚,感恩能被太阳见证自己的爱情萌芽,也有幸见证了这世界、启幕新章。
整个人一暖,就像被阳光拥住。
祝又又才发现,原本在身旁陪自己看日出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将她整个人环抱在怀。
又附在她耳畔低低说了句镶了花边儿的话:
“祝双,如果没有你,太阳就只是太阳,你要补偿我过去十几年都没看过日出的遗憾,往后余生,都让我日出有盼,忙而不茫。”
日出有盼,日落有念。
这是祝又又在某个短片最后一帧片尾黑幕上、为诸位看客留下的字,也是对喜欢她的所有粉丝,最美好、最平凡的祝愿。
听闻赵寅礼把后半句给换了,她佯装不悦,其实是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什么忙不忙的,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赵寅礼耐心解释,也似是在倾诉:
“忙,是我的职责所在,除非脱了这身衣服,带着勋章混个铁饭碗、一劳永逸。
但那种活法儿未必适合我。
至少现阶段,未必。
不茫,是因为有了你,我才终于有所期、有所盼,有归属感。
不会再像二十来岁的时候那么慌、那么迷茫,不知前路在哪……”
顿了顿,他又紧跟着轻叹:“又没有退路可选。”
祝又又了解他的不易,很欣慰他愿意对自己敞开心底隐藏的这份无所适从。
可她不喜伤感,立即用自己的方式给出回应。
扭过头,她霸气宣布:“怎么没有退路?我不就是你的退路。
你以前为啥迷茫咱就不提了,都过去了。
从现在、将来看。
无非就是有朝一日岁数大了,跑不动了,得给后浪让出沙滩~
那你不想去端铁饭碗,可以跟着我端金饭碗啊~!
就像这太阳一样,金灿灿的、超大个儿!你看!冻房红,抬漾绳~~~”
她个文艺差生,一高兴就想高歌一曲,这红歌唱的,实在是不在调上,也就是太阳公公离得远,不然都得笑背过气去,导致未来几日都阴天。
“呵~”赵寅礼等到祝又又唱到忘词,才歪头看着她,轻笑问:“我这文化水平也没法儿给你打工啊,给你当保镖吗?”
祝又又理所当然:“嗯?不是要入赘到我们家吗?
那不论是铁碗金碗、是早是晚的,肯定要看你表现才能给你发碗啊。”
说到此,她又转而叹了口气,聊表遗憾:“唉,是呢,为什么每家只能发出一个碗呢~”
赵寅礼始终跟着她说话的节奏在认真听,可听到这句还是有点没跟上,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这个碗,在她的语言体系里代表的是啥。
他忙松开手臂,扣着祝又又肩膀扳过她、与之面对面,委屈忿忿:
“啥意思?你还想三宫六院?发出去好几个碗?”
祝又又故作姿态:“可是法律不允许呀,又违反公序良俗,不然就我这财大气粗的家业,发出去一整个元素周期表的碗都养得起。
到时候每个月除了生理期,我每天就像翻牌子一样,想宠幸谁、就把给谁封的碗扔出去一扣,到点儿了就端着碗来我房里上钟,天天不重样、
但你放心姓赵的,你在我心里绝对置顶,就冲咱俩这并肩战斗过的合作关系,我必须给你留个首选金饭碗,怎么样?够不够意思?哈哈~欸呀~”
“你说呢?嗯?还怎么样~~!!还合作关系!!敢情你的首选是这么个首选,不行!我字典哪去了?我得查查,比首选更高一级的词儿是什么来着……”
赵寅礼听了祝又又这一套女皇般的妄想,明知她是说着玩儿的,也酸的牙根直痒痒。
气不过,就抓着她一通表达心中不满。
追逐打闹着,俩人无意间穿至山洞另一侧。
看方位,这边的心形石门,正对着的景观应是日落盛景。
毫无疑问,这整个山头,可能除了那个有着厚重历史意义的烽火台,到处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许是日落往往比日出更有卖点、更适合情侣打卡。
这个山洞里有很多适合拍照的景观,处处小心机,中间空地上还有个大跷跷板。
祝又又心情大好,一屁股坐在跷跷板一头,笑得格外开怀,扭头叫嚣道:
“姓赵嗒,你就感谢和谐社会、感谢一夫一妻制吧,不然就姐这女王体质,必须兼济天下美男子,哈哈!
再说就家庭地位而言,这跷跷板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只要坐下,我就必须高高在上,你有意见吗?”
赵寅礼站在离她几步之遥处微一扬眉:“祝双,我说过,就算咱家以后大事儿都你说了算,有些关于身体健康的小事儿,也不能全听你的。
今儿我就要造反一个试试。
要是我一坐下,你就立马跟我平起平坐,而且高低都得听我控制。
咱以后就不能再提翻不翻牌子的戏码了,想什么时候扣碗必须听我的,你敢不敢赌一次?”
祝又又猜想他是想坐下后双脚着地,进而控制这跷跷板的起落。
这样的游戏她小时候也总玩儿,两人之间,个子高的、的确占优势。
可这跷跷板倘若放置水平,除非世界第一高人过来,不然正常人坐上都没法碰着地、何谈游刃地掌握高低。
这么看,她很难不腹诽赵寅礼的文化水平,暗想他这应该是物理没学好,甚至没学过,不懂杠杆原理、不会目测距离。
啥都不懂更好,必须全听她的。
祝又又一仰脖,带着必胜的信念迎战:“赌就赌,我赌只要你上了这跷跷板,就不可能比我高,这辈子都要被我压一头……啊~~!!”
正当祝又又信心十足地展望未来之时,赵寅礼已然溜达到跷跷板另一端。
他抬手照量了一下高度,估算了一下自己与祝又又的距离。
待排除一切安全隐患,便手掌一撑一压,缓缓将跷跷板下压至祝又又双脚刚有些晃荡的高度。
并在她毫无防备地说到‘这辈子’时,突然一个跨腿起跳,一举跃上跷跷板这头儿。
动作利落、身姿矫健,就像个体操运动员。
伴随着祝又又一串惊呼尖叫,赵寅礼叉着腿、敞开怀抱,像迎接他的新娘一般,转瞬就将随着重力加速度、滑向自己的心尖人拥入怀中。
唯有一点判断失误,就是他不该亮出自己最坚挺、却也是最薄弱的器官。
祝又又滑滑梯似的冲下来时,胯骨就像个没装火药的炮弹。
弹头坚硬无比。
好家伙,这给他撞的啊。
怎一个酸爽了得。
“呃唔、”
闷哼一声,赵寅礼紧咬后槽牙忍住了、才没爆粗口。
怪谁呢,还不是他自己没经验、一玩儿花活就玩儿现。
“哈哈哈、欸呀~!”
祝又又倒是玩儿的挺高兴的。
她本就喜欢新鲜刺激,貌似这样玩儿跷跷板,还是发生在学龄前。
她早就在下滑撞上赵寅礼的瞬间就本能搂住他的脖颈。
坐稳后也没撒手,拧着脖子不服输地说:“你玩儿赖赵教官!哼!不过就算是我被你杠下来了,那也比你高,跷跷板现在是倾斜的,你看我坐的位置就是比你高!”
赵寅礼忍着酸胀,继续完成自己的花活。
他微一哈腰、右臂穿过祝又又膝弯,左臂拢着她的背,抱孩子似的抱着她、咻地就转了半个圈。
同时他又脚一撑地,向高处挪蹭一小截,腾出个屁大点儿的空位,将祝又又整个人搁在自己右边。
也就是跷跷板的最末端。
这把毫无疑问,总算是赢了赌局。
他紧挨着祝又又故意坐的笔直,垂眸看着她、故意彰显自己大获全胜。
紧紧搂着她,大着胆子开了句黄腔:“当家的,对你,我除了会一直用心,更会一直用力。
就算是生在一妻多夫的年月,我也能让你一宿一宿下不来床,只能端我这一个金碗,没心思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