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护路保平安
作者:赵十八还行   短别重逢的你我最新章节     
    当一束曾为你照亮晦暗的岔路、拂去迷茫彷徨,愿意同你跋山涉水共赴一场日出、追逐晨光,在你心里眼里-任世间何等繁华都无法取代的月光突然告诉你——

    你在她眼里同样发着光时。

    赵寅礼真的无法形容当下心神被掀起的,是怎样浩瀚的激荡。

    他只觉这不只是时来运转那般浅薄。

    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嘉奖。

    不枉他随母亲挣脱黑暗,来这人间一趟。

    无惧世态炎凉,未惧风雨猖狂。

    长路自量。

    此时此刻,在明知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还能被月光紧紧抱着的感觉,不亚于肉体嵌合。

    赵寅礼什么都没说,甚至不屑于亲吻,就只想被他的月光包围着。

    这实实在在的温暖,胜过任何空洞的语言。

    不自觉的,他胳膊越收越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和他的月光贴得更近。

    近一些,再近一些,近到心脏共振,近到两人的生命汇入同一股洪流。

    直到……

    “唔……不行了、勒死我了,快松开我、赵寅礼、呃呼……”

    祝又又本不想破坏气氛的,可她实在是被这男的钢筋一般的手臂勒的喘不过气了。

    她感觉自己m码的腰都被勒细了。

    都能穿进去xS了!

    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感觉身下渗出一丝暖流。

    严重怀疑五脏六腑被这男的给勒漏了。

    刚因心疼、感触导致的情绪起伏也尚未完全平复,鼻梁一酸,五官也疑似要漏。

    连拍带打的,祝又又总算是在被勒成相片儿之前推开了赵寅礼。

    她狂吸一口气、才踉跄起身,保住一条马命。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没控制好、以后再也不会了。”赵寅礼紧张地也跟着起身,上上下下检查她有没有事。

    好家伙,见他当家的脸都憋红了,赵憨憨更是满心后怕。

    祝又又也是服了:“赵寅礼,你就不能控制着点儿?也太狼啵er了吧!”

    “狼吧er~

    呵~”

    赵寅礼头回听说这词儿,但秒懂什么意思,感觉还挺贴切,脑回路一转,他一边给祝又又梳理后背顺气,一边学了一遍,憨直问:“这是燕城话嚒?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说下手重嚒?”

    祝又又总算喘匀了气,不耐地白了他一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没听过的多了!岂止是重啊!你也没拿我当亲密爱人啊!简直是敌人待遇,绞刑也不过如此了吧?”

    身下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有了,轻微涌动。

    完了,该不会是被这男的给勒漏尿了吧?

    祝又又虽未经人事,但听铁蜜许玖玥说过,妈的、大多数女的顺产完若是不及时修复,多少都会有点漏尿。

    “诶呀行了,起开,我去厕所,一天天的就不该给你好脸色!”她气急败坏地转身迈腿,直奔洗手间。

    纤美匀亭的背影一亮出来,赵寅礼一眼发现,她浅米色的家居裤后头红了一块。

    下意识弯腰低头看了眼自己大腿,伸手往颜色略深的一块印记处一蹭。

    确认是血迹,他登时心下一惊!

    忙举着手紧追两步,紧张至极:“祝双!我、我是不是给你内脏累坏了?!内出血了?!”

    祝又又手已经搭上洗手间门把手,蹙眉蔑了他一眼,无语道:“有可能,你等我先上个厕所,出来再找你算账!”

    见她没当回事儿,赵寅礼三步并做两步拦下她,将手指怼在她眼巴前儿,一脸忏悔,急声道:“你快看,别上厕所了,我怕血越出越多!咱赶紧去医院吧!”

    说吧,他弯身就要加赠一个公主抱。

    祝又又反应过来,忙一个大跳躲开他:“欸欸!不是!你别!我内个,大姨妈!这是、诶呀你赶紧先洗洗手吧你!”

    赵寅礼愣了愣,记性贼好:“你不是前几天、刚那啥嘛,就滑滑梯那天,这什么期一般不就、不就一礼拜嘛,还没完?”

    祝又又一秒被拆穿,但仅害臊半秒,便立即恢复理直气壮,一梗脖儿道:“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我那是为了不吃冰棍儿、对抗导演组的孙子设定才急中生的智!善意的谎言!不行吗?!”

    赵寅礼哪敢说不行,连忙重重一点头:“行,太行了,没有比这更行的了……”

    “诶呀你别废话啦,你赶紧先洗手,我先去找东西。”祝又又扬手拨开他,就去行李箱里翻东西去了。

    她弯身给自己找裤子时忽地又想起,没扭头地问赵寅礼:“诶你裤子是不是也脏了?你赶紧回去换一条吧?”

    赵寅礼洗净了手,刚溜达出来,低头瞧了瞧、随口道:“冬常服我就带来这一套,面积不大,我脱了洗洗吧,一会儿就阴干了。”

    “那我帮你洗吧,男的洗这玩意儿不吉利。”祝又又拿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刚迷信地说完,就见赵寅礼听呤哐啷解上皮带了。

    也不说背着她点儿!

    “欸你!别介……”祝又又急忙抬手遮住脸,从指缝间看见赵寅礼三下五除二就脱了军裤。

    呼~

    原来他里头穿保暖裤了啊。

    还挺知冷知热。

    但这画面里的大耗子,还是应该避一避。

    “挡什么挡,我里头又没光着。”

    兵哥哥果然干啥都速度,赵寅礼三下五除二脱了裤子就又返回洗手间,嘴里念叨着她说的话没有科学依据——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没有这玩意儿哪来的我,哪来的这满世界的人~

    再说,就正常看待这事儿,还是你教我的,你现在怎么还歪上了。

    不怕你笑话,要不是那年你在体育馆大大方方给我看卫生巾鞋垫儿。

    我都没见过这东西。

    当时就觉得在电视里看这东西的广告都变态。”

    祝又又觉得这是两码事,有些玄学的东西真的宁可信其有。

    要是赵寅礼因为碰了经血倒了霉,她一准儿要往这方面联想,已经开始焦虑了。

    不过她又一想到这男的阳气够旺,貌似用不着她担心,也就无所谓了。

    便胡乱应了句:“是是,我思想落后,我错啦,麻烦你快点儿,洗完就请出去,把门带上,好吗?”

    利索处理完,祝又又将脏了的内外裤单装进个垃圾袋里,打算扔了算了,随手放在洗手台上就出了洗手间。

    出门没见赵寅礼,还以为他顺窗户走了呢。

    刚要给他打电话声讨他不辞而别。

    房门突然被推开。

    赵寅礼竟然端着个碗站在门外!

    祝又又明知故问:“你、下楼了?”

    赵寅礼:“嗯。”

    他将碗搁在小桌上,知会道:“姜煮可乐,晾会儿再喝。”

    祝又又一股火蓄势待发:“不是不让你下楼嘛,楼下全是摄像头!你要是从外头进来还好说,这从楼上下去……你快联系高兴,让导演组掐了别播!”

    赵寅礼鼻腔闷着一口气,听她发完飚才委屈巴巴解释:“放心,我知道轻重,我把楼下电闸拉了才下去的,电表箱在楼梯拐角那儿。

    不过祝双,你之前没这么非避嫌不可啊,这怎么真谈上了比没谈的时候还唯恐避之不及呢?”

    听闻他处理后才行动,祝又又总算放下心来。

    也就适时翻篇儿了,胡乱应付他两句便一屁股坐下,吁吁朝姜汤吹着气。

    正小口吸溜着,她听见洗手间又传来水声,一开始没当回事儿,以为赵寅礼是又去洗手去了。

    可这水声持续她才发觉不对,一下就猜到了这男的是劳动正在进行时。

    忙蹦起来往洗手间跑。

    就见赵寅礼正一脸岁月静好、满手泡沫地,在给她洗内裤!

    猜想被证实,祝又又即刻大惊上前,一把夺过赵寅礼手里的东西。

    轻微斥责道:“你怎么回事儿?!不是都说了这东西男的不能碰!容易倒霉!再说就算没沾着、沾着倒霉,这也是我的隐私物品啊!你怎么不经我允许就洗呐?!”

    两人胳膊上、身上甩的都是泡沫。

    赵寅礼脸上还有几个小白点。

    他提起肩膀用衬衫蹭了蹭,笑容朴实地伸手要将物品扥回。

    讨好道:“两口子之间什么隐不隐私的,你都是我媳妇儿了,这不都是应该的么。

    快拿来,血渍要用冷水洗,你别碰,凉~”

    祝又又死死攥着没撒手,抓过洗手台上的塑料袋,稀里哗啦一扯,就把内裤塞了进去,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那工作一天上刀山下火海的!容不得半点儿不祥之兆……呸呸!”

    怕说多错多,她倔强地将袋子卷吧卷吧砸进垃圾桶,又强调了个关键问题:

    “再说谁是你媳妇儿了?!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您能不能适当保持点神秘感?”

    眼皮一抬一落,紧接着全是歪理:“还有你能不能别总穿个大秋裤在我面前晃荡,跟个老头子似的!两个人在一起始于颜值你懂不懂?实话跟你说你要是长的不合格,就算再爷们儿、再荷尔蒙爆棚我都不稀罕!形象,你懂不懂?麻烦你注意点儿形象管理,好、吗?赵教官!”

    赵寅礼被训的一愣一愣的,端着手垂头看了眼自己大腿前的一片阴湿,感觉里头的保暖裤有点无辜。

    他讷讷站在那,憋了半晌才说:“那就先不洗,等以后成了真两口子再说。”

    蛤?

    祝又又想要揪住的重点明明是他不能碰经血,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见赵寅礼已然毫不在意地继续洗手,祝又又更是被那邪性说法硬控到抓狂。转磨磨使劲想,才终于想到个好办法。

    丢了句:“我去找趟司恋。”

    就一溜小跑出了房间。

    她来去如影,从司恋那讨来个小葫芦,回到房间就赶紧抓过赵寅礼的手,拍在他微微潮湿的掌心。

    仰着脸,郑重其事:“你等下不是要开夜车嘛,这边都是山路,来的时候是白天,我都感觉挺危险,你回城一定要注意安全,喏,上车就把这个小葫芦挂在反光镜上,可以护路保平安。”

    比起那些个落后说法,这种取谐音的美好祝愿赵寅礼显然更受用。

    他没拒绝,欣然扣起掌心,顺势抓住祝又又的手,垂眸暖笑着安抚:“嗯,行,葫芦护路,这说法我听过,放心吧,我不光待会儿开车小心,以后干啥都会格外小心,保证不叫你惦记。”

    见他终于不跟自己较劲了,祝又又总算放心,主动抽出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腹,依偎在他怀里。

    再次闻见令她心安的皂荚香,祝又又淡淡舒了口气,才后知后觉,她对这个糙老爷们儿小题大做的在意,似乎已然渐渐上升到了家人的级别。

    临别的温存如同被上天开了快进。

    赵寅礼裤子都还没阴干,就到了该启程的时间。

    祝又又舍不得,又听说他们归队有时间段规定,不像大学返校似的、几点都行,便没再扰乱他的军心。

    为立住独立家属人设,她利索地率先起身往门口走:“走吧,我送你下楼。”

    赵寅礼却说不用,只兀自穿戴、还要从窗户走:“门口和前头小院的摄像头是走的室外照明系统,没法儿关。”

    祝又又张了张嘴,想说她其实也没那么怕俩人恋情曝光,之前总想着掖着藏着、就是本能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会成为他人和网友的谈资。

    多说无益,被照顾着穿上羽绒服,祝又又才被赵寅礼允许站到阳台外目送他离开。

    阳台很小,两人挨得很近,顺理成章又抱在了一起。

    赵寅礼注意着臂力,没敢缠太紧,都没有他不舍的声音绷得紧:

    “祝双,答应我,过两天忙完就去队里看我,行不行?”

    这次,祝又又没再含糊搪塞,干脆应:“嗯,好,我返城就过去。”

    赵寅礼美美笑了:“真好,都没用我求你。”

    祝又又敲打他后背一下:“干嘛用求啊,说的我多霸权一样。”

    赵寅礼笑意更盛:“你不是吗?女王陛下~”

    夜间室外气温很低,风也有点大,赵寅礼怕祝又又冷,又抱了会儿就主动宣布要走。

    祝又又点点头,眼眶潮乎乎的,都没怎么看清,就见赵寅礼整个人已然站到了阳台外头。

    不知他脚蹬在哪里,只能看见手扒着阳台石沿,看着可真悬乎。

    “欸你小心点儿。”祝又又紧张担心,赶忙凑上前。

    想要把他拽回来。

    “嗯,没事儿,我有数。”赵寅礼单手把稳,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往自己这方一扥。

    一偏头,就覆在她轻颤的唇上,狠狠啜了一口,便头一撤后,毫不犹豫地往侧方空调外挂机上轻盈一点。

    但他仅是单脚稍一借力,并未做停留,再一蹬一跃,便再一次在祝又又根本来不及看清的眨眼间,整个人安全站到地平面。

    祝又又提着的心比赵寅礼的双脚晚一步落地。

    她双手扶着石沿,紧抿着唇朝下望,还想说句一路小心,却喉头一梗,没能发出声音。

    赵寅礼也没说话,他站稳后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身正体直地转过身、一边调整帽檐,一边跨步走远。

    想来,他是听她的话才不敢制造噪音,才连句再见都没有。

    正当祝又又略感遗憾之际,就见赵寅礼迈着正气卓然的步伐、走进了路灯的光束里。

    他在光里停下脚步,正式又自然地向后转体,正对着阳台方向、双腿并拢,扥了扥衣摆,忽然利落地抬起右手,朝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幕,他和光,缺一不可。

    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