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晚,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被卷起的冰晶时不时敲打着窗棂,与病房内的温馨祥和相映成趣。
心结解开后,四哥看着这个壮实了三斤半的准女婿也是越看越满意。
这乐乐呵呵、能说会道的模样,哪里像闺女说的、得了什么神经病。
四人提起刚出家门时的慌乱场面,四哥拍了拍小窦结实的大臂,夸他底盘儿挺稳。
还扶着自己后腰自嘲,直说岁月不饶人。
连姐不满道:“得了吧,咱俩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抱动我啊,那会儿我也就跟咱姑娘差不多沉。”
四哥“啧”了一声:“没抱动我不就改背了么~,你就说我那会儿是不是能背动你吧~”
连姐“切”了一声:“你那会儿要连背都背不动我,我根本都不能跟你出门儿!”
司恋哈哈笑:“诶呀,好想穿越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呀~!”
窦逍乐呵道:“带我一个,我也去,咱俩还当伴郎伴娘……”
欢快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连姐再次催促闺女,叫她带窦逍出去吃饭。
话落,她一想到家里还一大摊子没收拾呢,又改口说让四哥也跟着俩孩子回家得了,回家继续包饺子。
四哥不依,说不能把她一人儿撂下,对窦逍道:“那什么我刚想起来,小窦你得抓紧订个酒店吧?我和你姨这两天都得住医院,你就那什么、别上家去了吧。”
窦逍心中了然一笑,懂事表态:“嗯,不用出去吃饭,跟我来那小孩儿、宝军儿,我刚叫他出去买点住院要用的东西,顺便打包点菜回来,咱几口人今儿就在这简单聚聚。晚上叔叔您就放心回家,我给阿姨找了护工,让司恋在这儿陪着就行,我就在附近,随叫随到。”
说着,他划拉开手机念叨着宝军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这小子不会走丢了吧?……没接~”
司恋拍拍他手腕,“先别催了,你叫人家买那么多东西,说不定是拎着挎着没手接。”
争来争去,四哥仍是不打算走,主打的就是个老夫老妻,寸步不离。
连姐突然问起司恋她大哥的去向,想叫大侄子帮忙招待一下妹夫,毕竟同辈人——
“小窦逍好不容易来一趟,叫贯勤带着洗个澡按个摩啥的,体验一下东北洗浴文化,是不是~”
司恋噗嗤一声乐了:“连姐,您忘了窦逍也是东北人啦?再说他就是开、”
怕说太多窦逍生意上的事爸妈又要跟着操心,司恋紧急右转改口:“他就是开了一小会儿车,也不怎么累,根本用不着按摩,是不是?”
“嗯嗯,不按不按,我不稀罕。”窦逍哼哈应着。
连姐撇嘴逗着:“嗤,瞅你那小样儿吧,去正规洗浴中心~~!正规按摩~~!你大哥还能带他去楼上做精油死怕咋地~,真是~”
在得知大侄子早就回镇上后,连姐向来操心的命,又惦记起刘慧来:“慧儿呢?也坐贯勤车跟着回去了?”
四哥看向闺女:“唷,这我可没问,老姑娘,你赶紧给打个电话,孩子咋跟咱出来的、咱得咋给带回去啊。”
司恋也是忙晕了,赶紧拨过电话。
等了好半晌刘慧才接,开口便是颤音哭腔:“喂…、恋恋、”
听出小伙伴声音不对,司恋心肝立即提起:“你怎么啦慧儿?!挨欺负了吗?!你在哪儿呐现在?!”
“嗉~”刘慧吸了吸鼻子,“还在你和大哥把我放下的商场,在保安室解决问题……”
果然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真叫大哥说着了,男的要是不是物儿,可不管你那个。
俩人一开始吃饭是在商场里的餐厅,吃完也是在商场简单象征性闲逛,那相亲男不敢对刘慧做什么。
一直装的人模狗样。
待到刘慧放下戒心,自然而然随着狗男的的步伐行至商场地下超市,又不知不觉被引到客流量最少的日杂区。
直到……这男的连续多次用他那不值钱的‘家禽’蹭过刘慧的臀部,她才意识到这人是人面兽心!
反抗是本能,争吵是必然。
刘慧在这男的恼羞成怒,对着她的胸狠抓一把、同时飙着脏话说出「你们家要那么多彩礼,我提前验验货不行吗!」这样倒反天罡的言论后,终是不再顾及什么介绍人的面子,抬脚就朝着他那引以为傲的畜牲玩意儿踹去。
可她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出脚时收着力,那一下子就没能让那狗男的倒地。
即便是她转身就跑,也没能及时逃开男人的报复。
被狗男的一掌推倒后,刘慧滑出一段距离,刚支起膝盖想要爬起继续跑,就又被穷追不舍的畜牲踩着背压倒。
随即那畜牲又一把将她掀了个面,骑在她身上,一手一个巴掌。
还边骂她、边狠狠杵捶她的胸,一拳接一拳。
疼的刘慧本能飙泪。
一切发生的太快,这个区域人又少。
待有群众和工作人员赶来时,刘慧都不知自己挨了多少下重击。
有人呵斥着叫那畜牲住手,那畜牲果然听了,却对人群说:
“不好意思!影响大家购物了,这是我媳妇儿,有抑郁症,管不住自己,一犯病就想偷东西,我要是不这么打她,她根本不听,就非要把东西揣兜里!……媳妇儿,听话,咱把拿的东西还回去……”
耳边止不住的嗡鸣,刘慧根本没听清那畜牲后边说了些什么,但听见他说媳妇儿,就连忙挣扎着摇头否认,哑着嗓子喊救命。
却换来那畜牲当众俯身强吻!
围观人群中有不少年纪大的,见状都觉害臊,而且一经了解到这是人家家事,就都纷纷朝旁散去。
好可悲啊,当司恋和窦逍急急赶至商场,了解完这混乱的事发经过后。
她突然觉得‘媳妇儿’这个词无比讽刺。
不,或许讽刺的是这个身份,是她们的性别。
司恋自认她的家乡、这片黑土地孕育的男女老少都充满血性,普遍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可当刘慧挨欺负时,‘媳妇儿’这个词就好像瞬间在她周身形成了一座牢笼,生生将她挡在人权之外。
她因为成了人家的‘媳妇儿’,变得低微、渺小,甚至被当场开除了人籍。
只能被她所谓的丈夫管制。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走失在这男权制度的思维盲区。
为躲那张臭嘴,刘慧疯了一样不断挣扎。
就在她万念俱灰、浑身无力之际,只觉身上一轻,那畜牲突然被人提起甩开。
终于得救了,她躺在地上好半晌也没缓过来。
司恋和窦逍也是赶到后才知,买东西买丢了的宝军,就是那个清醒的见义勇为好男儿。
宝军秉承着‘就算是媳妇儿也不能这么欺负!’正确思想,薅着那畜牲后脖领子、把它丢一边后,就见那畜牲一骨碌爬起要跟他照量谁拳头硬。
那他个正规军出身,自然是不能惯着,一记左勾拳将人打歪,再紧跟一个侧踹,三两下就将其制裁。
当司恋通过监控-看完宝军除暴安良的神勇画面后,她对自己印象中一向憨憨的宝军,当真有了巨大的改观。
若不是警察同志在旁,她真是要给这弟弟竖起大拇哥,点一百个赞。
因着畜牲伤势较重,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方针,窦逍作为老板,出面承诺若是此人有什么后遗症,他包赔包埋——
“愿意起诉就起诉去,我们奉陪到底。”
小两口配合默契,窦逍站完宝军,司恋立即站出来给受害人刘慧撑腰:
“我们一定会告这个畜牲!猥亵!故意伤人!还有什么?胡编乱造弯曲事实算不算诈骗?!行了,不管什么,我们必须告到底,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帮我们打官司,你就等着进去吃牢饭吧!那个什么狗屁介绍人!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