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如此神情,更是不满,斥道:“你俩今日这番像什么样子?令贵妃大度不曾计较,难道自己不知错么?”
嬿婉却故意劝道:“皇上,两位妹妹年幼,做事不知轻重些也是有的,世上并非人人都如青蕙一般年少懂事,说来也是嫔妾约束不善,您又何必与她们计较?”
她看向了青蕙,青蕙立时会意,配合地依依劝道:“娘娘说的是哪里话,您操心六宫事务,难道还要将人人都过问一遍吗?怪只怪我们景仁宫一盘散沙,旁的宫都有主位做主,嫔妾宫中却是三个和尚没水喝了。”
皇帝果然冷冷地看着颖贵人道:“景仁宫的确该添个主位了,有人管着才不易生乱子。”
他对青蕙道:“景仁宫贵人乌拉那拉氏,恭慎无违,恪勤有素,着晋为青嫔,为景仁宫主位,掌管景仁宫一应事宜,担约束宫里人之职。”
青蕙喜出望外,几乎是眼含热泪,谢恩道:“嫔妾定当谨遵皇上教诲,谨遵贵妃娘娘教导,尽心竭力,绝不辜负皇上圣恩。”
皇帝颔首道:“你虽年少,却也称得上一句稳重。既然朕让你做一宫主位,景仁宫的宫里人你便要好好约束起来,莫要让朕与贵妃烦心。”
青蕙连忙应承下来,皇帝又转向了两个蒙古妃嫔,神色不豫道:“恪贵人拜尔嘎斯氏愚钝无知,冒犯高位,念其年少无知,且父祖尚且得力,只降为常在,望其往后谨言慎行。若再有出格的言行,便数罪并罚,以儆效尤。”
恪常在登时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皇帝竟会在草原上降了她的位份,神色顿时戚惶起来,撑着手膝行至皇帝跟前,伸手拉住了皇帝的衣摆,口不择言地求道:“皇上,嫔妾知错了,颖贵人也与嫔妾一样——”
怎么就罚她,不罚颖贵人呢?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止住了声气儿,惶然偏头看了面色铁青的颖贵人一眼。
皇帝将衣摆一拂,便从她手里拽走:“朕看在阿巴亥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三番两次给你机会,你却都不中用,朕定要罚你以正后宫的规矩。也是让后宫诸人看看,在朕的后宫里,没有仗着家世冒犯高位、欺辱旁人的道理。”
嬿婉立即反应过来,带着众人行礼道:“皇上内政修明,泽被后宫,臣妾等定当姐妹同心,贤良方正,以共同为皇上绵延皇嗣。”
皇帝亲手扶起嬿婉,叹道:“后宫有一个你,朕少操了多少心。”
嬿婉抿嘴笑道:“臣妾能有今日,都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恩泽。有皇上撑腰,有皇后娘娘坐镇六宫,臣妾才敢放开手脚管理六宫。”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头对颖贵人道:“你的确该向贵妃学一学,什么才叫后妃之德。巴林王为大清鞠躬尽瘁,看在他的情面上,朕今日不罚你。若再有贰过,朕便要问问巴林王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颖贵人正对着恪常在在咬牙切齿,闻言连忙请罪道:“嫔妾知错,嫔妾多谢皇上容情。”
嬿婉微微一笑,皇帝这招二桃杀三士果然见效,不过是对颖、恪二人区别对待了一下,状似亲密无间的二人不就分崩离析了么?
二人虽都是出身蒙古,可却出于不同的部落,细分下去,代表着也是不同部落的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