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是三国冬围正式举行的日子。
天还没完全亮。
住在西苑的司马秀,便已经换上了龙袍,于大殿内召集了跟随而来的几名亲信。
大清早,众人不明白陛下召见大家的目的是什么,但见陛下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大家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
“陛下,这天还没亮,您就已经换上了正装,看来今天是有大事要做啊?”夏文进上前,先是一句吹捧。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司马秀眯眼一笑,掏出了一份密报,在夏文进面前展示了一下,笑道:“武州方面,韩战旗已经来信了,这两夜,我军以势如破竹之势,连下了玉林关和武州。”
“大军已经向江北郝穴关挺进了。”
司马秀面露得意神色,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封密信,是在天还没亮之前,斥候紧急传来的。
前线的将士,已经在这几夜之间,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玉林关和武州,北凉的先锋队由尤纵统领,正在逼近郝穴关。
按照这个势头,今晚便可拿下郝穴关了。
也正是冬围之后。
收到这个消息,司马秀哪里还睡得着,即刻调集了在场的诸位,前来商议下一步的事情。
夏文进闻听这个消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韩统帅就是韩统帅啊,果然是兵不血刃。严相,我就说韩统帅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之前他就说严旬多虑了,武州有韩战旗攻占,基本不成问题。
转天韩战旗的捷报就来了,这甚至比夏文进的料想,还要快了几天。
司马秀将密信递给严旬,目光略带期待看着他。
严旬翻开捷报,看了几眼,不由得频频点头。
“当真是老夫多虑了。”他捋了捋胡须,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咱们的斥候,居然能直接把密信传到这里,足以证明大乾的防守,是有多么的稀松。”
作为司马秀的智囊之首。
严旬考虑问题更加多面。
韩战旗在前线的战况,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江北的防守,已经薄弱到了这个地步。
韩战旗的密信都能直接传入授天宫了。
足以证明,大乾军界早已乱了阵脚。
而这一切,或许他们的皇帝和武王刘枭,压根就还不知晓。
“严相说的没错。”
司马秀起身,抖了抖一笑,自信地笑了起来:“大乾军界已经乱套,而他们的皇帝和武王刘枭,压根还不知道武州出了什么事。”
“韩战旗在前线打的不错,咱们也不能拖后腿。这个节骨眼,正是咱们里应外合的好时机。”
“围场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司马秀扭头看向夏文进。
夏文进却是自信拱手道:“陛下放心,末将办事,岂能出错?”
“冬围一旦开始,就是大乾皇帝的死期!而且我们在围场附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大乾皇帝一旦驾崩,群龙无首。整个围场现场的两国朝廷高官,都难逃一劫。”
“就连齐国的皇帝,和他们的世子,也不能幸免。”
夏文进眯眼一笑,他并未说计划的具体细节,但从他得意的表情上,能看得出来。
他完全志在必得。
一旁严旬捋了捋胡须道:“陛下,这次当真要把齐国也牵扯进来?”
齐国和北凉,素来没有恩怨。
这次如果连带得罪了齐国,这对北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严相又多虑了。”
夏文龙眯眼一笑道:“这次三国冬围,齐国皇帝和大乾皇帝关系密切。想要将大乾朝局的核心人物全部铲除,必须连带着齐国皇帝,也一块除掉。”
“至于牵连,压根不会有任何牵连。”
夏文进摆手一笑,根本没把齐国放在心上。
“这次即便齐国皇帝死了,也是死在大乾的境内,现场混乱,谁知道齐国皇帝到底是大乾杀的,还是我们北凉杀的?”
“就算齐国人知道是我们北凉杀的,齐国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齐国的摄政王孟远僵,早就巴不得他们的皇帝死于非命呢。”
别看夏文进是个老粗,但对局势也非常明了。
齐国孟远僵,那是想方设法要让他们的皇帝死于非命。
就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借口。
这次他们的皇帝莫名其妙死在大乾,那对孟远僵来说,正好给了他上台的机会和借口,是他朝思暮想的事。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北凉的麻烦?
“夏将军说的没错。干大事不拘小节。一个齐国皇帝算得了什么?”
司马秀邪魅一笑:“他死在大乾境内,咱们还能把齐国皇帝的死,嫁祸给大乾,挑起他们两国的战争。咱们渔翁得利,岂不两全其美?”
严旬点了点头,也觉得此计不错,就没有说什么了。
见他也没说什么,司马秀更加笃定了这个计划。
“总之,这一次咱们的主要目标是大乾的皇帝,还有刘枭。咱们必须趁他们在不了解前线情况之前,先发制人。”
“在围场,拿下刘枭和刘炎,以报血海深仇!”
司马秀捏紧拳头,面目可憎。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就是料定了刘枭目前,还压根不清楚武州前线的情况。
他正好和韩战旗里应外合,在冬围之时,先发制人,将刘枭和刘炎全部杀了!
此刻,北凉的一个甲士,冲到了司马秀的殿内。
上前拱手禀报道:“陛下,刚刚得到消息,大乾又增派了八千御林军,紧急前往郝穴关了。”
“哦?”
严旬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瞪大了眸子:“难不成,刘枭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可能!”
夏文进急忙摆手道:“咱们的斥候都能如入无人之境,将密信递来。足以说明韩统帅,早已解决了后顾之忧。”
“那这个节骨眼,刘枭为何要增派兵力去郝穴关?”严旬不由得纳闷。
他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严相。你又想多了。”
夏文进哈哈一笑:“郝穴关是武州进入江北的唯一关卡,也是大乾的大门。这个节骨眼,刘枭增派兵力去郝穴关,无非是提防咱们而已。”
“他如果提前知道消息,韩统帅为何不在信上提前告知我们?”
韩战旗的密信,是刚刚来的。
作为北凉统帅,韩战旗早已堵截了大乾朝廷和武州的一切来往。
如果有人泄密,韩战旗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司马秀。
他没有在信上提醒这点,就足以证明,前线的保密工作,滴水不漏。
刘枭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提前得知情报?
“再说了,即便是刘枭知道了某些情报,又能如何?”
夏文进非常得意地笑了笑:“这次韩统领派遣的先锋队,可是有尤将军亲自统领,且有五万人之众。刘枭即便增派八千兵马,也是九牛一毛而已。”
“大乾所剩的兵马,不过两万人,他就是把人全部派去郝穴关,也挡不住我们北凉精甲的铁蹄!”
“他这么做,正好便于咱们在冬围之时行动。”
“夏将军说的没错。”
司马秀沉思许久之后,非常认同夏文进的说法:“咱们人多势众,刘枭就是有通天本事,这次也只能束手无策。他增派郝穴关的兵力,咱们正好在冬围,展开暗杀!”
“呵呵。这次是天助我也。”
司马秀面目狰狞,可怖地笑了笑:“眼看着大水就要冲悔龙王庙,刘枭就是有浑身解数,又岂能力挽狂澜?!”
“他这次,必定要死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