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震与柳勤作为刺史与都督,骑着马一起跟随在圣驾后方。
柳勤压低来声音,“陈都督,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事先与我通个气。”
陈震略微扫了一眼四周,这才道,“我没法告诉你,此事乃是陛下密旨,你要是知道了我们不就成了相互勾结,结党营私,我一个都督,你一个刺史,我们二人过从甚密若是被陛下知晓你我二人的项上人头都会不保。”
柳勤咬了咬后槽牙,知道他这是故意找借口,半晌后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罢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毕竟是你比遵守咱们咱们之间的约定在先,今年的生意的利润,都督便要少占一成。”
陈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可以,钱虽重要,但也比不上前途和命来的金贵。”
说着,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提醒道,“还有柳刺史我要提醒你一句,吴王已经出事了,难保不会牵扯到其他几个,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消停一些,待陛下回京,风声过去之后在说吧。”
柳勤的脸上多了些感激之色,“多谢都督提醒,下官心中有数。”
闻言,陈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在无交流。
然而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却也没逃过暗卫的监视,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御辇之中。
一个多时辰后,圣驾终于到了演武场,此时的演武场气氛肃穆,军旗招展,将士们严阵以待,身姿挺拔,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魏永旭携叶昭宁脚步沉稳的登上高高的检阅台,待二人站定,刹那间浑厚的号角声响起,雄浑而嘹亮,回荡在整个演武场上空,震撼人心。
而后,将士们或手持长枪,或手持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哗”的一声。
众将士皆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永旭目光沉稳,叶昭宁则是难掩激动之色。
接着他微微抬手,对着身后陈震吩咐道,“开始吧。”
随后,检阅台之上令旗舞动,步兵整齐划一,“咚咚”的脚步声汇聚在一起好似战鼓擂鸣。
接着便是骑兵如一阵疾风般呼啸而过,马蹄声震耳欲聋,在演武场之上扬起阵阵尘土,马刀挥舞间发出阵阵寒光,气势磅礴。
弓箭手也开始列阵,弯弓,搭箭,射出,利箭齐发破空而去,精准的射在靶上。
叶昭宁侧目看向一旁的魏永旭,含笑道,“我大周有将士皆是英武不凡,有此强军,何愁敌寇。”
魏永旭亦是微笑颔首,看得出来对今日的演武很是满意,“皇后所言不错。”
陈震极为识趣的当即拱手,态度恭谨,“谢陛下,皇后娘娘赞许。”
叶昭宁对着他微微抬手,“陈都督不必多礼,吾在边关待了数年,但今日之景象却是第一次见,且杭州久无战事,但将士们仍旧没有松散,可见陈都督治军严谨。”
这个夸奖乃是认同了他多年的成果,毕竟正如皇后所说,杭州久无战事,他来之前早就懈怠的不成样子,他就任杭州都督以后大力整顿,方才有此景象。
魏永旭笑着道,“陈卿有功,当赏。”
思忖片刻后说道,“就赏你黄金千两,绸缎五十匹,美酒百坛吧。”
陈震却没有立即谢恩,而是道,“陛下,臣想请陛下将这些赏赐赏给将士们。”
魏永旭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将士们的朕自然也不会少了,这是赏你的,你就接着。”
陈震知道不能在拒绝,当即叩首谢恩,“谢陛下恩典。”
起身后叶昭宁也含笑道,“陈都督真是爱兵如子啊,今日吾备受震撼,就赏诸位今日所有演武的将士们每人三两银钱,及棉布两匹,木棉两斤,算是犒赏了。”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东西,皆由吾来出。”
陈震赶忙低头俯身,面上似有动容之色,目光中也透着感激还多了几分敬重,“臣代将士们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陈震最惊讶的不是皇后赏赐了东西,而是这些东西对于底层的士兵们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关怀,一匹棉布若是省些能做好几身衣裳,还能寄回家中给孩子们几身新衣。
亦或者存下,待过年时,可以给孩子做一件厚厚的棉衣。
再者杭州与边军不同,俸银低廉,而三两银子已是抵得上半年的俸银。
所以说,皇后这赏赐不可谓不实用,这也恰恰印证了她做过功课,了解过对于将士们来说最实用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因为此事陈震对叶昭宁多了一些好感,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巡阅军务后的第二日晨起,魏永旭唤了岐王到翠华殿用早膳。
进门后没见到魏永旭,倒是见到了叶昭宁抱着承泽出来,岐王赶忙行礼。
“臣弟见过皇嫂,皇嫂万安。”
叶昭宁笑容和蔼,“阿衍来了,不必多礼快坐吧。”
接着抱着儿子指着他说道,“阿泽,这是四皇叔,快叫皇叔。”
岐王知道皇后生了皇子,但是从未见过,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小家伙竟意外的有些不好意思。
听见皇嫂如此说,有些期待的看着小承泽。
承泽对于这个第一次见的皇叔,倒是一点儿也不认生,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皇叔。”
岐王被小侄子一喊,顿时咧嘴笑了起来,有些雀跃的问道,“皇嫂,能否让我抱抱小侄儿。”
叶昭宁点了点头,欣然应允,“自然可以。”
说着就把承泽交到了他手上,又含笑道,“他的小名唤做承泽,你可如此称呼他。”
岐王应了一声,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怀中一岁多的小侄儿轻声唤道,“承泽,我是四皇叔,记住了吗?”
承泽乖乖的嗯了一声,“记住了,你是四皇叔,阿娘说一会儿二皇叔也来呢。”
岐王闻言有些惊喜的问道,“二皇兄也要来。”
“是,他一会儿就来了,咱们兄弟难得聚齐,便叫你们来吃顿饭,后面几天也是忙的很没功夫,只能用个早膳了。”
魏永旭着了一身青衫,缓步走来,嘴角还挂着温和的笑意。
岐王急忙起身行礼,“臣弟参.......”
岐王刚张口就被魏永旭打断,挥手道,“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讲这些虚礼,坐吧。”
岐王知道他私下时并不十分讲这些虚礼,也就没有拂逆他的意思,顺从的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