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拿捏把柄
作者:一眠春   穿成卑微庶女我演技爆表战绩可查最新章节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京城的雨不像江南,细如牛毛,反而圆润如红豆,粒粒敲人心扉。

    青绿色的海棠叶片不断滴落圆润的水珠,红墙黑瓦,石雕栏杆。

    孟云湘路过水边时特意整理了衣襟发饰,确保自己与三皇子相见时能清丽脱俗。

    因着下雨,香客都集中在大殿之中,下雨天鲜少有人来后院的海棠林赏景,是以整片林子只有他们二人。

    孟云湘撑着伞,轻移莲步,裙角散出一朵水色绸花。

    海棠林中有一尊石佛,此石佛圆身大肚,正是弥勒。

    弥勒脚下有一男子单手撑伞而立,看着佛像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不大好看。

    “见过荣亲王。”

    疏疏落落的小雨中,万物好像都蒙上了一丝不真切的雾气,孟云湘缓缓抬起伞面,对着三皇子俯首行礼,恰到好处的露出自己白嫩的脖颈。

    若是往日,三皇子看到此情此景,必定要问出孟云湘姓甚名谁,但如今他在朝中被人揭发了曾在陇西狎妓,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

    御史台和军部的武将,一个赛一个的头铁!朝服穿成了王八壳,每日上朝,这些人朝服一穿,两眼一睁就是参他!

    甚至连贵妃都受到连累,被皇帝寻个错处降为仪妃。

    这个仪字显然不是夸赞贵妃的,这是在赤裸裸的扇三皇子的脸。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显然不可能轻轻放过,要不是孟云湘当日来报,说她手中有足以废去赵妨玉的把柄,三皇子如今还在和幕僚们商议如何应对。

    心中有火,再好的景也看不进去,连带着语气也不大好。

    “你说的把柄,是什么?”

    孟云湘自小在京城长大,庶女出身不用查也广为人知。

    这样的女子,在三皇子看来也是只配给他提鞋的。

    孟云湘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红唇微动:“荣亲王有所不知,赵家姐妹六个,赵妨玉行四,上面还有一位行三的姐姐。”

    “她与庶姐不和,仗着家中器重,将庶姐毒哑,挑断手筋脚筋,如今废人一般养在庄子上,并非是外人所说的那般,与佛有缘,外出云游。”

    旁人不知赵妨兰,孟云湘却清楚的很,赵妨兰和她是一类人。

    以赵妨兰的做派,断然不可能外出云游。

    细细查下来,多方摸索,终于教她在京郊的一处农户家中,寻到了当初在赵妨兰身边服侍的婢女。那婢女被打得半死不活,又灌了药,是扔到乱葬岗被她夫君捡回来救活的。

    找到时已经口不能言,笔不能写,但观其惨状,足以见得赵妨兰并非自愿外出云游。

    “那丫鬟在京郊三十里的桃花镇上住,她男人叫赵大山。”

    “关着赵妨兰的庄子,在京郊四十里的蒙业山上。”

    孟云湘一直维持着福身的姿势,三皇子拿到了这样紧要的证据,心中连日来的担忧,总算是淡了些。

    这才有心思看孟云湘做出的这副柔顺姿态。

    “你想要什么?”

    三皇子只是贪财好色,并不是真傻。

    孟云湘怯生生抬眼与三皇子对视,一双眼眸晶亮,在雨帘之中,更显娇柔妩媚。

    ·

    赵妨云大婚当日,大红的绸缎挂满赵府。

    因为嫁的是商贾,所以动静不如赵妨玉当初成亲时热闹,但男方派了不少人来,一路上吹吹打打,一样撒了一路喜钱。

    新郎一身绿袍,赵妨云一身正红嫁衣,绣满了吉祥纹样。

    手持一把圆形双面绣牡丹的遮面屏,一点点被牵引着拜别父母。

    宋姨娘是没有资格出来受人参拜的,站在人群后看着。这会赵妨云成亲,赵妨薇便没有回来,来的是赵妨薇的夫君,替赵妨薇送了添妆。

    周擎鹤没来,他今日另有差事。

    赵悯山沉静的坐着,不知是不是对女婿不大满意,面上喜色不多。

    但赵妨云也并非完人,一切稀里糊涂的也就成了。

    赵悯山不打算费心,横竖他不曾亏待过赵妨云,将来他东山再起,女婿也不敢对赵妨云不好。

    新郎子战战兢兢,赵妨云面上挂着笑,笑久了,面色有些僵。

    赵妨玉和赵妨玉在人群中找到梅循音的所在,缓慢的朝着那里移动过去。

    两姐妹都不是缺钱的人,送给赵妨云一份价值不菲的添妆,便一左一右站在梅循音边上。

    直到亲眼目送着迎亲的队伍缓缓离去,赵妨玉才借着袖袍遮掩,缓缓扯了扯梅循音的袖子。

    梅循音不解,一双美眸带着疑惑望过来,赵妨玉含蓄一笑,牵住梅循音的手往后院走。

    这举动无厘头的很,但梅循音还是顺着赵妨玉的意思,缓缓往后院去。只以为赵妨玉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直说的麻烦。

    后院之中还是喜庆的红色,树梢上都挂着喜庆的红色绸花。

    “嫂嫂,你当日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赵妨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梅循音摸不着头脑,但她脚步不停,缓缓跟着赵妨玉走到了后门。

    后门便安静许多,只有门上贴着的喜字,以及看门的小厮。

    小门外,是一辆等候多时的马车,坐着悬壁与另一位王府侍卫。

    赵妨玉缓缓将手松开,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静静看向梅循音。

    这眼神没多少情绪,但梅循音却觉得赵妨玉变了。

    如今的赵妨玉,仿佛渐渐松开枷锁的野兽,缓缓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嫂嫂,你当日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仍旧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但梅循音直觉关系重大。

    赵妨玉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未出嫁时的赵妨玉精致完美的宛如人偶,样貌好,脑子活,没有人不称赞她的才情,也没有人不佩服她挣钱的点子。

    不曾听她和谁红过脸,红过脸的,一个远嫁,一个半死不活躺在庄子上,还有一个张姨娘,如今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忽然,梅循音想到了一个可能,但那可能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大胆,让人连想一下,都觉得胆大包天。

    赵妨玉仍旧是沉静模样,往日的赵妨玉,如温泉泉眼,汩汩往外冒着清澈温热的水流。

    如今的赵妨玉,更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潭,表面风平浪静,暗中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