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大殿中，二女稍稍一怔，各自警觉。
赵晚柠收起慵懒妖娆模样，浑身荡漾起凌厉的法力波动。
假丹真人级浑厚气息，瞬间展露无疑。
但她神色却十分凝重，心头涌现寒意。
在先前那道略显轻佻的话语中，赵晚柠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丹力气息。
那是金丹真人所独有，假丹修士根本无法模仿。
而身前那名叫珠儿的曼妙少女，稍作惊慌的环顾四周之后，也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精致的术符，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她修为尚低，无法感应到说话之人的实力，但看师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知道来人不容小觑。
“呵呵，赵仙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林某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淡淡的话语声再次传来。
听着这似曾相识，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赵晚柠为之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大殿角落里，一阵翠绿色光芒闪耀。
一位温文尔雅，气质淡泊的白衣男子带着淡然笑容，从中走出。
“是你！”
赵晚柠明眸泛起异样神色，大为意外的说道。
“看来是想起来了。”
“多年未见，赵仙子别来无恙啊…”
林长笙面带轻笑，打量着面前佳人，语气温和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成就了金丹之境！”
赵晚柠语气有些不自然，似乎依旧沉浸在重逢的惊愕中。
“你叫珠儿是吧？我与你师尊是昔日故友，交情颇深。许久未见，需要单独叙叙旧，你先出去吧。”
林长笙神情淡然，转而朝不远处那少女轻声说道。
言语间，仿佛只是长辈的随声吩咐，没有丝毫金丹真人的架子。
珠儿只觉得面前这白衣少年一开口，便有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让人十分舒适，忍不住心生好感、亲近之意。
“师尊…”
珠儿下意识放下戒备，看向师尊。
“这位真人的确是为师的好友，你先退下吧。”
“此事…不要对旁人提起。”
赵晚柠深吸口气，恢复先前高贵典雅神态，吩咐了少女几句。
“是，师尊。”
珠儿欠身行礼，款款退出。
离去前，少女的目光悄悄在林长笙身上，好奇的打量了一眼。
如此出尘、淡然气质的干净男子，对于异性似乎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师尊素来不喜与男修亲近，多年来不少假丹、甚至金丹真人，都有意接近，却始终无一人能够入师尊的眼。”
“从未听说，师尊还有这么一位年轻的金丹真人好友。”
退出大殿，珠儿心中对那年轻的金丹真人身份，产生好奇。
……
“林真人证道金丹，仙途长春，妾身在此恭喜了。”
赵晚柠优雅起身，展颜一笑，开口祝贺。
仿若多年不见的老友。
虽然热情大方，但清丽的眼眸中，始终带有几分戒备、生疏，以及一丝丝愕然。
“多谢赵仙子。”
“不过这么久不见，赵仙子倒是变得客气了，也生疏了。”
林长笙含笑回应。
“是太久了，林道友销声匿迹多年，时间久到、妾身几乎忘记了林道友的模样。”
赵晚柠眸光凝视，面前这位少年模样的男子，十数息后幽然说道。
轻柔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埋怨。
“当年动静闹得太大，不成金丹，林某心里始终难安。”
稍作沉默，林长笙解释说道。
当初离开越国之前，林长笙暴露的手段，遗迹中取宝，牵扯四阶妖婴，如此机缘让金丹真人难免怦然心动，甚至对元婴真君来说，亦有些许作用。
当然，对元婴真君来说，那或许只是一份寻常资源，未必值得大动干戈，专门对他一个小辈动手。
可是对金丹真人来说，无疑是丰厚的机缘。
若非林长笙如今修为接近金丹中期，综合实力、手段，无惧寻常金丹后期真人，他根本不会返回越国故土。
赵晚柠闻言，心中认同。
以面前这男人向来稳重行事的风格，始终将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从不肯轻易涉险。
若不是成就金丹，此生多半再也不会回来。
什么红颜知己、故土难离，远不如其自身性命，以及仙道大业重要。
如今既然肯回来，想必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想到这里，赵晚柠面含笑意，高洁淑雅，仪态矜持，可心中始终沉积闷气。
除此之外，她心中还有些犹豫。
那时候，赵晚柠在风凌商会根基不稳，需要借助外力稳固。
而林长笙无论从口碑，人品，能力，相貌方面，都令赵晚柠十分满意。
最主要的是，修为不高，易于掌控。
而对林长笙来说，赵晚柠合作多年，值得信赖，背靠大商会，又身为假丹真人，高贵典雅，有光环加持。
二人一拍即合，相互欣赏，各取所需，但各自又极为默契，没有提及道侣的事。
如今林长笙晋升金丹真人，日后如何相处，这是个问题。
毕竟四十余年未见，二人各自机遇不同，存在太多变数。
……
小半个时辰后。
林长笙和赵晚柠并肩而立，相敬有礼，驾驭水云舟驶离风凌商会驻地。
前一刻，赵晚柠主动提出想要试试，金丹与假丹之间的差距。
“呵呵，赵仙子都如此说了，自然可以。”
林长笙大方应下，并未推辞。
他能够感觉到，赵晚柠表现出淡淡的疏远。
甚至提出切磋比斗，多半也是存有私心。
一来，算是找借口让林长笙这位金丹真人，离开商会驻地。
其次，也算是试探林长笙的真正实力，以及此次来意。
很快，在赵晚柠指引下，二人在附近找了处人迹罕至的矮山头。
‘嗖！’
赵晚柠玉指轻轻挥动，祭出一头小牛犊般大小的傀儡妖鼠。
一股淡淡的威压气息弥漫，隐隐盖过了赵晚柠身上的法力气息。
“三阶傀儡？”
“赵仙子好手段。”
林长笙稍稍意外，淡笑称赞道。
赵晚柠祭出的那傀儡妖鼠，居然达到了三阶傀儡的范畴。
但似乎炼制手法有些生疏，导致傀儡威力偏弱，大概相当于初入金丹境界的水准。
饶是如此，对假丹修士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压箱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