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株仙草情缘牵;明明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可是未曾相见的两人,一人困在深山,一人困于心田!明明是苍雨峰顶救了她一命,可却仿佛将她推向了爱的深渊!而这种爱,他却一丝一毫都不知!
哎,一份未知的爱,一个梦里的人,丑女穆晴雪仍旧义无反顾的前行着,奔赴那崇阳之约!
“孙伯,普通的人做普通的事,寻常人走寻常的路!”
丑女穆晴雪还是决定跟着龙远镖局的人走,因为他们走的那是道,而那座桥是独木桥,她们现在是普通人!
孙伯并没有强求,普通人都敢走,更何况他们是修真之人呢!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夕阳的余光已经照亮了群山,初秋的深山,色彩缤纷!
有远山的苍翠阴寒,有近处参天古树渐红渐黄渐枯的树叶,有绿色的藤条,有荒芜的野草,还有偶尔仨俩穿着不同衣服的行人!
穆晴雪走的很轻松,也很悠然,因为她们在走上坡路,龙远镖局的人走的很慢,他们要推车,穆晴雪和孙伯也就走的很慢了,穆晴雪采摘着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手中不断的编织着什么,一路之上一边哼着歌,一边采着狗尾巴草,手中不断的捣鼓着!
孙伯呢,一路上都在担心穆晴雪会问他,关于她娘的事!提心吊胆的,可走了快小半日了,这丫头只字未提,甚是神色神情都没有变化,孙伯慢慢的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孙伯,你看我编的像我娘吗?”
穆晴雪拿着一个编织的小草人,转头问着孙伯!
当然是不像了!穆晴雪随便编的,她不知她娘长什么样。
“小姐,咱们似乎来过这儿!”
孙伯答非所问。
穆晴雪又拿出来一个小草人,问着:
“孙伯,这个呢?像那小子吗?”
还别说这个小草人和姬逸尘还真有四分像,尤其是那用树叶做的破烂衣裳!
“小姐,他不爱你怎么办?”
孙伯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不,应该说他知道答案很久了,姬家男儿怎么会爱上万魔宗宗主的女儿呢?可是他的小姐似乎并不知道答案,也不对,他的小姐肯定也知道,或者她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问出那个人,而是来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姬家人!
“孙伯,他是谁啊?本小姐是那么随意让人爱的吗?再说了,一路之上,哪有男子肯多看我一眼啊!就你整天瞎操心!”
“小姐,过了这座山脉,很快就要到崇阳郡了,你想好怎么面对不同的结果了吗?”
孙伯还是要提醒一下穆晴雪,此行的结果或许不如她所愿,也算是让小姐内心提前做一个最坏的打算吧!
“孙伯,我娘爱我阿爹吗?”
孙伯不知穆晴雪此话何意,转头看了她一眼,穆晴雪正在看着两个小草人,自言自语着:
“我想应该是爱的,而且是深爱着,不然也不会有我,你说我娘爱上阿爹时,可曾想过结局或许不尽如人意?可曾知道我会与阿爹相依为命?可曾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阿爹会把她的一切都抹除?可曾想过她的女儿从小不知道她这个娘?”
孙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这根本就不是问他的!
“娘,你当初爱上阿爹,也是这般的不管不顾吗?娘,我不知我这是不是爱,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娘,你看他帅吗?比阿爹年轻时俊吗?”
穆晴雪摆弄着两个小草人,互相看着,眼角似乎有泪水隐现。
孙伯有些后悔问小姐了,不,即使他不问,小姐也会自己说的!因为那两个小草人,入山就开始编织了!
“小姐,这里我们好像真的来过,你看漫山红枫叶!”
穆晴雪小心翼翼的将两个小草人放入了储物袋里,抬头看着转角后的前方,漫山红枫叶,路中央龙远镖局的人缓慢的前行着,并没有因为红枫叶而驻足!
那两行清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一行为母亲,一行为那山海间她想见的人!
“孙伯,以后两个小草人的事,你不许再管了,直到有一天,你想对我说所有的事为止!”
穆晴雪的声音很冷,很冷,是的,孙伯感觉是冰寒刺骨!他的小姐伤心了!
孙伯没有回应,陪伴了近二十年,那颗心却越来越远了!似那天际的流云,或许他从未靠近过!
“小姐,原谅老奴吧,有些事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啊,只要你平安快乐的活着,多么的恨我,我也无怨无悔!”
这句话是孙伯心中自己说的,并没有告诉穆晴雪!
“小姐,老奴记下了!”
“孙伯,这里好像真的来过呀!我记得你当时还说过红叶最长情!是不是还有下一句啊?心中意难平吧!”
孙伯彻底被小姐穆晴雪震住了,因为他当年的下一句就是心中意难平!只不过当时他是在心中对自己说的,他为小姐的病奔波未果,那时的心真的久久不能平静!
没想到,时隔多年,小姐还能知其心中所想!
穆晴雪没有留意孙伯的表情变化,而是独自一人走进了漫山红枫叶之中!
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在那婆娑的树影中,一个丑女在寻找着什么!
穆晴雪在找那片最长情的红枫叶!在找她心中认为最长情的红叶!
孙伯没有动,他在回忆,他在搜寻着那尘封了近百年的陈年往事!
雁泉东洛芜古城外,也有一片红枫林,孙伯忘不掉那片红枫林!
因为记忆中那片红枫林是血染成的!他甚至都忘了什么事了,只记得是仇杀,具体因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那时他还小,一族百余口人路经那片红枫林,进入时还是绿意葱葱,树叶还是绿色!可他被一个白衣女子手拉手带出来时,却已经是红枫林了,片片带血,片片鲜红!
那血不仅仅有百余口族人的血,也有仇家的血,仇家是白衣女子杀的,他不记得怎么杀的,只记得那道白影,在林中虚虚实实,看不真切,他趴在已经死了的父母身下,除了震惊,伤心,就是意难平了!
自那日起,他成了一个跟班,成了一个奴仆,一晃几十年了!
“哎,小姐啊,小姐长大成人了!老奴的使命和生命也快结束了!可老奴担心小姐未来的路啊,她似乎比当年的你还要固执,还要执迷不悟!”
哎,孙伯也是一个多情的人啊!
红枫林中,一道身影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孙伯激动喊着:
“小姐,是你吗?小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