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些红彤彤的火云相比,这些柔软的大蘑菇真是凉快多了。
刚从这朵祥云上跳下来,马杜一个扑身就搂住了,这一棵跟花月差不多高的大蘑菇,仿佛真是在搂着他的花月姐姐。
那怪蘑菇软弱无力地躺了去,不一会儿又弹了回来。
这一次,马杜是没有被弹开,因为他搂得很紧,不舍得松开手了。
早些时候,缠在他身旁的那些热气,也尽数被怪蘑菇里冒出来的一股凉气给同化成了些淡雾。
“那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搂着玩的,快下来!”
老脸又变长了不少的火器老祖,一把将马杜从那大蘑菇的身上揪了下来,可不管这臭小子有多么的眷恋。
有他这老头在场,那棵意图反弹的大蘑菇,到底是没有能够将他这爷俩给弹飞。
把浑身凉飕飕的马杜丢在了芽苗堆上,老头指着这一大片蘑菇林,跟马杜说道,
“这些是至阴至寒的灵参菇,可以用来调和火云侵入你体内的热气,让你不至于阴阳失调冷暖不济。所以,你只能将它们当成灵物,不可将它们当成什么姐姐妹妹的。让我再看到你搂着它们,你就等着吃点苦头好了。”
“……”
坐起身来的马杜,在心底里偷偷地怨怪了老头一声。
不过,当他搂住那大蘑菇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是挺奇怪的,没有觉得太冷,反倒有些热,可能是他当时真在想着花月吧。
伸手指了指离得自己最近的这棵大蘑菇,马杜假装冷静地询问老头道,
“既然是拿来吃的,又该怎么吃,不会是直接用牙齿去咬吧?”
“你当是市集上卖的萝卜饼呀?那是灵物!得用功法来炼化,方能最有效地将它们化为灵液使用。等你一口一口地去咬,得消化到天塌下来才能把它们吸收完。”
脑袋上的火焰嚯的一下燃盛了不少,火器老祖往他座下这朵祥云里摸了摸,摸了老半会儿,才摸出了这一卷秘法。
随手将这红纸皮丢到了马杜的脚边,老头语重心长地吩咐道,
“把它背熟了,有不懂的地方随便问,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
“等等……我现在就有问题了……这是四个字还是八个字呀?歪七扭八的,它认识我,我都不认识它。”
拾起这卷稀奇古怪的玩意,马杜随便翻弄了几页,一个字都看不懂,遂以为是他家老祖宗在糊弄他,赶忙出声喊住要飞远了去的老头。
“就几个简单的古贝文,你都看不懂?平时就知道玩,也不好好地找个先生讨点真学问……”
折返回来的火器老祖,将那卷功法从马杜的手里抽了来,把它当成戒尺往马杜的脑袋上拍了去。
拍没两下,担心会把马杜拍傻了,这老头才略有些不情愿地停下了手,苦口婆心地指着封面跟马杜解释道,
“……看好了,这封面第一句,竖着往下读‘火轮灵法’!火轮灵法,是以天陨齿轮为辅助,来修炼火灵之法的秘术。修炼成了这个,你自己就可以去亲近那些火云了,用不着我再无时不刻地看着你。”
“火灵?那也就是说等我练会了这套功法,就用它来烤蘑菇咯……”
用左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脑袋,唯恐老头再次偷袭于他,马杜提防着丢出了这个小疑惑。
若马杜知道练会了这玩意,会变得像老头那样人不人妖不妖,恐怕他是没敢有何心思静心修炼了。
他如此完美的一张小帅脸,怎能因为一脑袋的火焰头发而影响了整体的形象呢。
“你要这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也差不多了。这套功法一共分为七篇四十九式,简单之至,算不得晦涩难懂。”
“……”
“你跟我不一样,不能够随心所想与火灵建立联系,需以我为桥梁,再借由天陨齿轮施展出来。所以最后到了你手上的,不是火灵的焚天烈焰,而是天陨齿轮的变幻无常。”
重又将这卷秘法丢到了马杜的身边,老头往那座大山望了去,似在寻思着另外一些高深些的门道。
他若晚个几年呜呼哀哉的话,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叹息了一声,老头一脸惆怅地跟马杜谈道,
“若你手上有着七枚天陨齿轮的话,这功法就真简单了。故而,身为马家子孙的你,不仅要以家族之兴衰为荣辱,还要想方设法找到那六枚天陨齿轮。找到的越多,你就越有足够多的力量去改变你想要改变的事情,甚至于见到你想要见的人。”
“我才多大的年纪,能有什么想见的人,连您老都出来了,这世上怕是没有人再值得我见一见了。”
口是心非地将目光瞥向了其它的地方,马杜又知道了点跟火器门有关的小秘密。
从前,他只知道天陨齿轮有这么一枚,现在知道还可能有其它的六枚,却一点儿开心的劲儿都没有。
他怕自己变得再强大,也是见不得那花月了。
因为花月躲着他,不仅仅是他太弱了,还有一部分的其它的原因在碍着她。
马杜想要出声问一问那把伞的事情,又怕自己问出声来会讨得老头的一顿责骂,说他成天就知道想着个花月。
“翻开第一页,我们开始来研习第一篇炼火心诀!”
回过神来的老头,瞧见了马杜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甚是不快。
唉,想他当年在马杜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在云界宗里打杂的,几时能够接触到什么像样的功法,就连那个小小的缚灵术,也是等到他后面讨了个黑脸丑媳妇,才在岳父家里偷学来的。
这会儿想来,当时的他真是太苦太不像样了,空有一腔抱负却没能遇到个抬举之人,活着都比死了还要难受。
因而,老头更加不甘心,亲眼看着他一手开创出来的火器门,就这样折损在马杜这一代人的手里。
“嗯,第一页翻开了,然后呢……”
看回了这卷稀奇古怪的玩意,马杜偷瞄了老头一眼,觉得老头好似偷偷地哭过一样,眼眶都快跟那头发一样红火了。
话说,老头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的?
对自己这老祖宗多了个同情,马杜只见他从那半空中飘了近些,耐心地说起了炼火心诀的各处要诀。
乍一看,他马杜就是一个在看小画册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