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夕阳的余辉如金色的纱幕般洒落在大地上。
在山阳县的东城门之外,有一片广袤无垠的开阔地带。
此刻,这里早已人头攒动,聚集了一大批茫然不知所措的老百姓。
而城门的方向,黑压压的人群仍源源不断地朝着这边涌来。
随着人数的增多,嘈杂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你们说,赵县令把咱们这么多人召集到城外是要干什么呀?”
有人疑惑地问道。
\&谁晓得呢!我原本打算今晚邀请街坊邻里到家给我老母亲庆祝生日,谁知那帮差役不由分说,直接将我们全家赶出家门,还扬言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另一人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唉........我记忆中的赵县令一向和蔼可亲,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又有人叹息着说道。
\&呵呵,赵县令和善?那不过是你们长久以来的错觉罢了。\&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你这是何意?\&
众人纷纷侧目,面露不满。
\&哼,那赵嘉木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全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那人冷哼一声,义愤填膺地辩驳道。
“胡说,赵县令前两天不还把一个意图玷污自己女儿清白的恶父给治了罪吗?”
“那是县衙给出的说法,真相如何你们去了解过吗?
那对父女和我住在一条街上,朝夕相处多年,他们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狗屁的恶父辱女,都是那狗官编出来蒙骗你们的借口而已。
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堂而皇之将徐家小女霸占为妾!”
“此话当真?”
“我要是有一个字作假,天打雷劈!”
..........
几道人影缓缓走上城楼。
陆仞站在赵嘉木右手边,平静地朝下方眺望过去。
放眼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场面之大,给他一种丧尸围城的错觉。
底下人头攒动,声浪起伏,无比嘈杂混乱。
“赵大人!”有个靠近城门的男子抬头喊道:“你叫我们来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啊?我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都饿了。”
“是啊赵大人,我家农活还没干完呢,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大家都挺忙的。”
赵嘉木面色一沉,正想出声呵斥几句,却被陆仞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诸位,请稍安勿躁!”
他缓缓地举起双手,然后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似乎是想让楼下的百姓们安静下来,倾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而,下方足足有十万之众,又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动作?
即使有人注意到了,又能怎样?
此刻,大家心中所想的只有何时才能回家,至于赵嘉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
眼看着自己控不住场,赵嘉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
真是一帮难以驯服的刁民啊,竟然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
陆仞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嘉木的表情变化,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严虎,然后迅速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严虎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迈步登上了城头的那座擂鼓台。
他赤裸着上身,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
双手紧握鼓槌,用力挥动双臂,猛地击打在鼓面之上。
\&咚!\&
\&咚咚!\&
一声声清脆而响亮的鼓声如同惊雷般在城楼之上炸裂开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穿透了人们的耳膜,传入每一个百姓的耳中。
在这阵阵鼓声的震撼下,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他们纷纷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城楼上那个正在击鼓的身影。
赵嘉木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有楼下这一小片区域的人能够听得见,而那些距离更远一些的老百姓们,则仍然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陆仞开口说道:“严虎,他说一句,你就重复一句,一定要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
严虎听到这话,立刻放下手中的鼓槌,走到赵嘉木身旁,然后扯开嗓子将刚才的话用更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由于他本身就是锻体武修,所以他的嗓音浑厚有力,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即使传播到千米之外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的这一声大吼,成功地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百姓。
接着,赵嘉木拿出那份认罪书,并对照着上面的内容,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与此同时,严虎则面无表情地充当起了一个复读机兼扩音器的角色。
当人们听到那一条条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罪状时,人群之中顿时炸开了锅。
谁能想到,这位山阳县的父母官,背地里竟然是如此恶贯满盈的大奸大恶之人?
这一消息几乎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城楼之下,议论声四起。
而城楼之上的陆仞,则是用一双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人群的动向。
此刻,在拥挤的人流之中,一个阴翳的青年露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
他对人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视若无睹,琥珀色的瞳孔打量着城楼之上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天,已经完全黑了。
夜空中,满月当空,繁星点缀。
青年沐浴着在清冷的月光下,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脸上逐渐涌现出疯狂之色。
“那个女人不在,就凭你们也想阻挠我?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