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僵强忍痛苦伸出双手按住张小峰的右手,缓缓的将混沌凶兽钉向外抽。
张小峰使出全身的力气也难以抗衡。双方陷入角力当中,混沌钉还是在慢慢抽离飞僵的身体。
“小牛鼻子,你无端扰我沉睡,就是闹到你三清面前,你也没道理!”
“你害了金老汉,威胁朱家庄,你为恶因,我来诛邪理所应当!”
“那是那老头自己贪心,怪不得我!”钉子已经被拔出一大半,飞僵的气势更足了些。
“为何还驱使它,让朱家庄不得安宁?”
“你不是把他收了么?怎么不问它反而跑过来问我!”飞僵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让张小峰心生厌烦。
“既为邪祟,我道门除魔卫道,义无反顾!”张小峰全力推动动钉子,但他的快要真气枯竭了,不过能让棺材钉在它身上多停留片刻,便能削弱他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飞僵仰头大笑,“这狐妖不是妖么,这秃鸡不是妖么,你快去斩妖除魔啊!”
张小峰反驳道:“他们未曾害过一人,我为何要除他?”
“那我害了谁你倒是说说,你们杀人越货怎么不见你去主持公道?”
张小峰脑子有不知怎么反驳,“这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啊,这人生前怕是个读书人吧,看着魁梧的身形也不像啊!”
算了,索性不再跟他废话。再坚持片刻!
混沌凶兽钉只剩最后一寸,飞僵大吼一声,张小峰直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将自己推开,倒飞出一段距离,狠狠的撞在石壁上。摔的他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挣扎着站起来,已不见了飞僵踪影。张小峰松了一口气,不顾后背剧痛,跳下山坡去寻找涂山玄,刚才瞧见他吐血,怕是受伤不轻。
这时张小灰从山上跳下来,跑在张小峰的前面。他早就看到涂山玄跌落的地方,只是刚才一直没敢乱动。
涂山玄落在山坡下的一棵树下,幸好还是醒了,神色非常萎靡,口中还有血沫,看来伤的的不轻。
“涂山玄,你哪里伤到了?”
张小峰看到当时一脚踢到腰腹,犬类腰腹都是弱点。顺着脊骨摸了一遍,幸好没有受伤。应该是内脏受到重击出血了。
“你先别动,要是血攻心窍就更麻烦了。”
张小峰盘坐在树下,将玄狐的头搭在腿上,呼吸更顺畅些。
“小灰,你到周围看看,我得先恢复真气。”
张小灰点点头,便在周围视察起来,张小峰则是抓紧时间调息,这是他第一次彻底真气耗尽。
内视气海中空空如也,只有金丹还悬浮在空中。
经过数次吐纳之后,气海中总算有些真气,张小峰神魂引导阴阳气海转动,整个身体每一处毛孔都像打开一样。源源不断的汲取天地之间的微薄灵气。
这一战张小峰也打的惊险万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再厉害的东西也会有所限制。日后自己可不能押宝在一件东西上。否则早晚会翻车。
吐纳两个时辰,气海已经充盈大半,腿上的玄狐已经陷入沉睡,接下来将用真气为玄狐疗养经脉。
张小峰便将手掌贴在玄狐心口,催动阴属真气慢慢注入涂山玄的心脉。
她外伤导致内脏出血,就怕气血堵了心脉,所以张小峰只得一点一点的输入,这点真气还不如张小峰自行吸收的多。
但是对于涂山玄而言确是大旱中的甘霖,而且张小峰乃是木命,所以真气之中生气最足,来疗伤也是最好的。
一直到天黑,张小峰感觉到涂山玄的气息平稳了许多,便将它轻轻放下。起身活动下筋骨。
大半天一动不动,哪怕是张小峰也觉着腿上发麻。
月光透过树梢洒落林间,张小峰想太阴之力能很好的疗养伤势。想到此处,便轻轻将玄狐抱起来往山脊走去,那里没有树木遮挡。
“师兄,我已经好些了,可以将我放下来了。”
张小峰低头一看,玄狐已经苏醒过来,双眼正看着他。
“我带你到山顶,抓紧吸收一些太阴之力,伤势好的也快些。”说着便加快脚步,到了山脊之上,将涂山玄轻轻放下。
今日月儿特别亮,又快到十五了。
此刻张小灰又从下面追上来,圆溜溜的眼珠子瞪着张小峰,像是在说你们上来也不叫我,害的我一顿好找。
张小峰只得尴尬一笑,拽着张小灰到边上一块石头坐下。
玄狐端坐在前面,忽然将双爪举起,朝着太阴作揖,拜了三拜之后,开口吐出一颗墨色妖丹,大约只有黄豆粒般大小。
吐出之后,妖丹便悬浮在玄狐面前滴溜溜的转动,慢慢的周围聚起一些淡淡薄雾。这便是纯净的太阴之力。
薄雾缓缓的被吸收进妖丹,玄狐一直伏身做跪拜姿势,一动也不动。
张小灰有样学样,也张开尖喙,朝外吐。除了口水便什么也没咳出来。两只眼睛疑惑的看着张小峰。
为什么我没有这玩意。
张小峰压根不想搭理他,
又过了一个时辰,玄狐抬起脑袋,又拜了三拜,张口将妖丹吞进去。摇身一变,又成了涂山玄的模样。走到张小峰跟前,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师兄搭救,我的伤没有大碍了,师兄无须挂怀。”
张小峰笑道:“要不是你为了救我,怎么会受伤,以后可别逞能了。”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可以不想失去任何一位朋友。”
张小峰这话在道门中算是异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还是狐族。没有哪位修士会说狐妖是自己的朋友。
涂山玄听了这话,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感动,自渡过天劫,能幻化成人之后。他才知道人与妖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情绪的不同。
作为妖,纯粹而简单,饿了便吃,不服就干,打不过就跑,不会去做这些牺牲自我成就别人的蠢事。除非是血脉的压迫或者被大妖所控制。
如今师兄将我当做朋友,没有将自己视为异类,自己便是死了也是开心的。
涂山玄开口说道:“可惜小灰不会说话,不然月下举杯,三人成醉,岂不美哉。”
张小灰听不懂,张小峰听懂了但不知何意。
涂山玄只得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去,清宵独坐,邀月言愁。
莫名其妙,张小峰摸摸肚子这大半夜还是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