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消失”，老妇离开城墙。

    但这只是那老妇的视角，而秦央的视角，则是老妇“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秦央不解，并也没多想。

    他继续深入，随风飘动，向城内而行。

    刚入内，便见人影憧憧。

    “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和那些妖兽一样，都是灵魂体。”

    秦央很快发现破绽，同时也看到了很多“熟人”。

    “那是陈烈长老……”

    “还有那群炼气弟子！”

    “他们死亡后的灵魂竟出现此地，按常理而言，不是只有涅盘境以上的大能，才能凝聚灵魂。为何眼前，甚至一些凡人，都聚有灵魂？此城的存在，究竟有何原因？”

    秦央还发现，这些灵魂体身上，同样有血色因果之力相连。而城中心，则是此因果的起源地。

    他继续深入，总觉得此城不简单，又像是有东西在召唤他前往。

    未行多久，一把竟有十多米的黑色巨弓，吸引了他。

    同时，还有一团血雾弥漫其上。

    “那是！”

    “器灵！”

    古籍有记载，当灵宝达到一定的等级后，便会诞生器灵。严格意义来讲，器灵是灵宝内的一种能量体，只不过被赋予了部分灵智。有的器灵，它的聪明程度，丝毫不亚于人类，甚至七情六欲都会具备。

    “这一切，都是它在主导？”

    “它在收割灵魂！”

    秦央骇然发现，此器灵正在以灵魂为食物，仅是片刻功夫，便吃掉了好几只。

    这时候，本已“离开”的老妇也出现在此，她与器灵对峙，似乎另有隐情。

    “师姐，我压制不住了。有没有办法让我毁灭，太多的人类死于我手，我愧对天弓一族。”

    “你为弓，我为弦，你我都是器灵，虽不同体，但却同命。师姐我还不想被毁灭。主人曾讲过，终有一日，会带我重返战场，斩尽大妖，还我人族太平。”老妇神情有些不自然，眼里也多了一缕执念。

    “可是！”

    “可是什么，只是几条人命而已，我天弓一族为人族贡献了那么多，取些灵魂又能怎样。”

    那团血雾能够感受到老妇的心境，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这该死的妖族，斩不尽的因果。

    这些话语自然被秦央听在耳间，只是他有些纳闷，为何那老妇如此之近，对方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还能道出这等秘辛。两器灵被因果缠身，早已失去了本性，他们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吗？

    秦央总感觉不对劲，像是在被利用一般。

    果不其然，待老妇走后，一道声音从血雾内传出。

    “小友，能否陪我这可怜的器灵说说话。”

    秦央一怔：“你是在和我说话？”

    “对，刚才我与师姐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可否助我？等了你多日，你终是来到了此地。这就是缘分，也是上天注定。”

    “你是想让我帮你抹除因果？”秦央已猜到了大概。

    “小友果然是个聪明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才能帮我解脱。在你帮助那些修士摆脱因果的控制时，我便感应到你的存在，虽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坚信，你绝不简单。未来的路途，必将一片大好。”血雾之中的老者，说话还是中听。

    “你所沾染的因果，从何而来？”

    秦央很好奇，也特别想知道此因果的起源。

    因果之力已在自己灵河内生根，也不知是好是坏，倘若能够多了解一些因果，对以后肯定有所帮助。这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修炼之路，既然决定要走，就必须清楚明白，否则一切就将是不归途。

    血雾团沉思了片刻，才缓缓道来。

    “这些因果，源自妖族。我作为主人的第一灵宝，斩杀了无数的大妖，杀孽太重，因果也由此而起。”

    “前辈，因果是何？”

    “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它虚无缥缈，难以琢磨。我只知道，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族，甚至是天上的神明，都不愿沾染因果，一旦沾染，都会想尽办法去斩掉，从而杜绝后患。而我身上的因果，倒像是种怨念。”

    因果确实是如此，根本理解不透。

    有起因，就注定有结果。它们是天生的一对，如天地阴阳，相生相克。

    秦央陷入了一种很矛盾的状态，正如那血雾团所讲，谁都不愿沾染因果，而自己却与因果长期打交道。

    如此走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

    血雾团见秦央没答话，怕有什么变故发生，于是赶紧抛出了诱饵。

    “你若助我脱困，天弓十二碑内所有传承，任你选。”它好不容易遮挡了秦央的气息，避免其师姐发现，并设法引他而来，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

    “这传承，我并不在乎。我需要还魂丹，需要你帮我在天弓山内，找出一缕残魂。”

    秦央很认真，他是个重感情之人。叶如雪这些年的苦与累，他都看在眼里，这一看就是十八年。从小失去母爱的他，师娘就是一切。

    “还魂丹没有，我只是器灵，没办法获取。但要找到一缕残魂，那就简单许多。”

    “行，成交！”

    抹除因果对于他人而言，难于上青天。可对秦央来讲，再简单不过。

    秦央靠近巨弓，探手轻抚，可他瞬间无语。进入窥道碑时，他动用的因果之力，源自自身灵河，与因果盘内的因果之力相同，却还是有所区别。秦央此刻动用的因果之力，仅仅只是将巨弓内的血色因果，驱赶到一旁，并未加以吞噬。

    也就是说，想要抹除因果，必须要动用因果盘。

    “前辈，等我片刻！”

    可就在这时，那老妇出现了。

    “我的好师弟，你怎么可以乱来。小子，又是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老妇一掌击出，秦央意识直接被打散，因果之力也随意识消失而不见。

    碑外，秦央猛地惊醒。眼前窥道碑依旧，并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是否再试一次。那两只器灵，说不定正在进行一场大战。谁若主导这个天弓秘境，结果可能大不相同。

    那老妇显然更为狠辣，已完全被因果控制了心境。

    必须“帮”他们一把！

    有此一遭的秦央，反而觉得，这所谓的天弓第一传承，极有可能是座陷阱，若不设法改变，后果不堪设想。

    小师妹还沉浸其中，其他长老、师兄也是如此。

    后来的钱战一行人，也加入了“悟道”的队伍，就连苏醒后的叶如雪，也在着急感悟传承。生怕第一传承，落入他宗之手。

    牺牲了这么多灵弦弟子，可不能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