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男小心收敛自己的气息,用神识锁定,一路尾随。
跟着白衣女子和赤月两人来到一处小院。
院中是一座不起眼的草庐,看样子,她们就是住在这里。
贵为第一高手,居然住的那么简陋。
倒是令赵英男感到有些意外。
难怪小葡萄说王妃深居简出,性情古怪,明明可以锦衣玉食,却要住在这种冷清的小院里。
外人当然觉得这货是神经病。
两人进入草庐中,赵英男也停了下来,找了一棵歪脖子树,
躺在树杈上继续侦查。
两女进屋后。
白衣女子迫不及待褪去发臭的衣衫,露出绝美的筒体。
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丝赘肉,用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来形容最为合适。
她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白衣女子。
哦,不,现在不能用白衣女子这个称呼了。
赤身女子嫌弃的一脚将刚穿过的衣服踢开。
快步迈入了浴桶中。
赤月则为她取来沐浴用的东西,花瓣,皂角,毛巾,干净的衣物。
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月儿,过来帮为师搓背!”赤身女子说的是大月话。
“是,师父。”
喔,原来赤月是她徒弟。
这么说来,赤月的武功应该也不差。
怪不得,她体力这么好……赵英男心里默默嘀咕一句!
这是他偷听了一晚上,得到的第一条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是白衣女子的抱怨。
“每次商议,都要选哪种酒色之地,搞得为师一身恶臭。”
“当真可恶。”
赤月安慰道:“师父,当今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我等女子做不了主的。”
“他们都是好色之徒,视女子为玩物,自然也不会在意我们。”
“哎……”
赤月语气中充满无奈,但又毫无办法。
李秋月身为女人,还是一个强大却得不到尊重的女人,说心里不膈应那是假的。
刚才在宫殿中,师徒俩都绷着脸就说明一切。
原来,他们虽然谋划已久,早已熟识,但关系也并非铁板一块。
这是赵英男今晚得到的第二条有用的消息。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兴许是说到了这个伤心的话题,师徒俩兴致都不高。
赵英男仔细观察着她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主要是信息。
绝对没有窥探人家沐浴的意思。
女子用用皂角和花瓣清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洗不到的地方,就让赤月帮忙洗。
仿佛身上沾染的不止是气味,而是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良久。
赤月再次开口:“师傅,我给您念首诗。”
“哦,你还会作诗?”
“不是我作的,是大月那边传过来的,师傅你先听我念完。”赤月有些迫不及待。
开始念诵:
“英姿飒爽谢红装,不绣鸳鸯握铁枪。”
“可笑代奴惜素手,英雄何必是儿郎。”
“师傅,你觉得这诗怎么样?”
赤裸女子没有立即发表评价,嘴里楠楠念诵:
“可笑代奴惜素手,”
“英雄何必是儿郎。”
在这个全是男人做主的世界,女子也可以做英雄吗?
也就是大月。
这种诗要是一个西域女子所作,可能分分钟就被抓去杀头了吧。
赤裸女子问道:“月儿,我猜这诗是大月某位女子将军所作的吧。”
“是那位女凉王,还是那位白枪兵女将军?”
西域与凉州毗邻。
凉州发生的事情,多少会传到西域。
特别是前阵子凉州军一战封神,各种探报传回来的消息,就有提到这位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女凉王。
还有率领天下第一骑兵,白枪兵与前天下第一骑兵,大哈铁骑厮杀的女将军。
这等霸气的诗作,应该就是此二人中的一个作的。
旁人哪有这个魄力为女子作诗。
赤月却咯咯一笑,道:“师傅,你只猜对了一点点。”
“哦,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
“何为一点点?”
“难不成是她二人共作的吗?”
“一首诗就四句话,这还要共作倒是有点儿稀奇了。”
赤月见师傅越说越离谱,哈哈笑道:“哈哈哈,师傅,你肯定猜不到。”
“这首诗是一个男人所作。”
“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我听说书的说,有个男子,爱慕这位秦怀玉女将军。”
“为了赢得女将军的欢心。”
“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女将军做了这么首诗。”
“但这首诗,又不只是为女将军一人所作,同样是为了天下女子而作。”
“当今天下,每一个不甘平凡女子,都应该自立自强。”
“只要不自甘堕落,依附男人,何愁不能有一番成就!”
“哦……”沐浴女子若有所思。
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失望:“竟然是一个男子,为了奉承女子而作。”
“倒是可惜了这首好诗。”
“不不不!”赤月连忙否定,解释道:“师傅,你又错了。”
“哦?哪里错了?”
“作这首诗的男子,并非趋炎附势的登徒子,恰恰相反,在凉州一战中,他以文人之身。”
“上城与大哈国黑骑兵厮杀。”
“与那女将军并肩作战。”
“用身体为那女将军挡刀。”
“最终不敌,战死了……”
赤月说完,脸上尽是惋惜之色,眼角不觉流下一滴泪水。
远处的赵英男心里我擦一声。
真尼玛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前有《赠沐潼》变为商人与富家女的爱情故事。
后有《赠怀玉》变成卑微舔狗,跪舔美女将军。
怪不得这次作者被传死了呢。
不死不行啊。
古代男尊女卑,在西域这个不开化的地方,更是如此。
有些地方女子出门都得带面纱,不能让自己的容貌给陌生男人看了去。
这作者不死,这首诗都没法流传。
搞不好有些极端的人,会提刀把作者刀了。
对于这种情况,赵英男也非常无语,就听浴桶中的女子长叹一声:
“倒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殒命。”
“月儿,这人可否还有其他大作?”
赤月摇头似拨浪鼓: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