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站台上,年老的保安正打着哈欠。
听说有个不远的站台出了事故,导致这一带的新干线全部封闭。
不过绝大多数人一样,对于那种明明就发生在身边的事,却下意识地觉得置身事外,并不会倒霉到自己遇上。
他今天的任务也只是照旧巡逻一下,避免有小孩之类的调皮溜进来。
地面的颤动由远及近,强烈的颤抖简直像是一只大蛇在鼓足马力朝着这里前行,厚重的鳞片撕开铁轨。可所有的列车应该都已经停运?怎么会还有在行驶的列车。
长龙般的列车冲过车站,这条几百米长的铁龙颤抖着,周身缠绕着厚实的绿色触手,仿佛从那种蚊虫密布巨木参天的热带丛林深处猛然开出的诡异列车。
“轰轰轰……咔咔咔!”
整个站台轨道的顶部不断有碎石落下,哪怕隔着很远,他依然能看到车顶与隧道顶端摩擦溅射的火花!
每一条隧道的高度都是严格按照列车的高度设计,除非整条列车踩了增高鞋垫,否则怎么可能这样磨得火花四溅,这么开乘客还要不要活了?
“增高鞋垫……”他整个人呆滞住,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台列车能带出那样异常的震颤……
与其说“行驶”,倒不如说这台列车是在“跑”,踏着“增高鞋垫”在狂奔!
成千上万数不清的绿色触手覆盖着车底,导致车体抬高,尤其是集中在列车的尾部,将车灯处完全覆盖。
它们蠕动着,明明纤细得像一条条绿色的皮带,却缠绕扭曲,如同巨蛇腹下的鳞片,百米冲刺般推动着这台硕大的铁龙。
只是一台诡异的列车而已……就算是海上,也会有幽灵船的传说,那些被海神诅咒的黑船漫无目的地漂泊海上,这只不过是一个稍微现代化点的版本而已。
但就像幽灵船上真的有幽灵,这辆发疯的诅咒列车之上,像是米奇不妙屋那样有着更加不妙的东西。
“轰!”
一声爆响,一整节车厢整个瓦解,绿色的藤蔓被骇人的火光炸成碎片,带着腥臭的粘液哗地泼了保安大爷一脸。
车厢之上,玛娜眷属的触手接二连三地突破缠来,这些人的脑子已经被吃干抹净,头骨里彻底被玛娜的种子占据。
自然界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像是偏侧蛇虫草菌感染的蚂蚁,这种真菌的孢子会附着在昆虫身上,进入其体内繁殖生长,控制宿主,让其到达最理想的孢子扩散点。
但真菌显然没有进化到能令这些伪感染体聪明到集体配合甚至推动整辆列车的程度。
几次突袭,鸣神我渡也大概看出了这些伪感染体的强大之处,比起单纯依靠本能行动的感染体,这样的被一个意志集体操控的眷属反而更加恐怖。
触手集结,相互配合,以密集的数量堵死了鸣神我渡所有的躲闪角度,从车厢里的各个方向蔓延而来。
其实不少的伪感染体已经被鸣神我渡摧毁了大半身躯,但它们的“心脏”更类似于绿色花苞形成的头部,哪怕身体被打得粉碎,只要绿色的花苞还在,依然能像鼻涕虫般黏着墙壁缓缓蠕动攻击。
假面骑士Lethe连连跳跃,躲开接二连三的触手突袭,但车厢太过狭窄,施展不开。
甚至因为车厢下方也塞满了这些烦人的触手,不时就会突破脆弱的车底,从他跳跃后的落脚点突然钻出来。
两道触手终究是缠绕上了Lethe的左臂,被他以蛮力扯断,但另一边,更多的触手涌了上来。
触手数量叠加,缠绕的力量绝不是简单的相加,而是几何级提升,一旦他被群蛇般的触手淹没,身体连一丝一毫的动作恐怕都难以做出,到那时,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如果是赤手空拳,光是应对触手就得费一番力。
“可惜!”鸣神我渡猛然抓起起源重炮,眼中赤芒涌动。
这样的重火力武装,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虽然会连自己一起炸伤,但毫无疑问,对他这样的疯子来说,根本就是把Ak递到了哥谭小丑手上。
“轰!轰!轰!”
起源重炮连开,这本是不适合连发的重炮,却被假面骑士Lethe以极度野蛮的方式朝着感染体群连开。
分解起源石板的力量透过炮弹能更好的释放,碎裂的弹片让分解石板的效果大范围附着在命中的目标之上,但弊端也很明显。
如此重火力的武器不仅仅后坐力强悍,另一方面,单纯的高强度复合金属也无法长时间承载炮弹出膛时带来的分解之力,尤其是在这样连续开火的情况下,炮膛被高温笼罩,就像掉进热水里的感冒灵会融化更快,对炮膛的损伤极度严重。
宛如烟花绽放,火星与碎裂的钢板向后飞溅。
炽热的火光每次喷涌,都会将一整节车厢炸的粉碎。
鸣神我渡本来也没想过好好爱惜武器,开火的瞬间脑子里大概就只有要怎么把敌人炸的粉碎这样的想法。
起源重炮威力卓绝,每一发炮击几乎都会摧毁一整节车厢,不过后座也极大,就算是起源装载型的Lethe也没办法做到精确瞄准。
“为什么不拖住Lethe?不是叫你那么做吗?”(Forsaken语)
瑞索若斯的语气中带着怨毒,他最痛恨的事就是自己的游戏被打断。
“我还没看到那个银色的家伙哭出来,还没听到他的哀嚎。”(Forsaken语)瑞索若斯的口器抖动着,粘稠的细丝一点点拉长,落下。
“明明出现了那么有意思的家伙,明明我的游戏还没结束!”(Forsaken语)金色的复眼来回旋转,瑞索若斯的身躯因为愤怒一点点颤抖。
“哥哥,怎么能怪我呢?我不也……”(Forsaken语)
卡塔的巨鄂武装一上一下地摩擦着,像是委屈的小孩来回摩挲着手指。
“我不也没抱到他!”(Forsaken语)
他们同时扭头,看向车厢尽头疯狂打炮的假面骑士Lethe。
“可恶的Lethe!”(Forsaken语)
卡塔和瑞索若斯都是重甲覆盖的战士,鸣神我渡好几炮完全就是瞄准了他们轰击。
但明明防御力卓绝,他们的速度也都快的出奇,足部坚硬的钩爪结构牢牢地抓住地面,哪怕是倒立在天花板上高速逼近也毫无压力。
“来的好!”
鸣神我渡大喝一声,丢下炮口火红一片的起源重炮。
他打法凶悍无匹,却并非无脑。
起源重炮虽然沉甸甸的,但也只是普通金属制造,比起Forsaken的皮肤硬度差了不知多少倍,直接用来砸人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
起源解构者早就被他从战术武装上卸下,插到腰侧。
此刻,两大Forsaken高速逼近,他迅速拔出双枪,猩红的复眼中透着冷静。
压制射击!
两大Forsaken的速度都是一缓,全身火花四溅。
虽然鸣神我渡的枪法从来都是瞄A打b,本来他也不是军人,枪法实在不怎么样,但他的设计理念从来都是倾向于两种,偏偏这两种对于枪法的要求都接近于0。
那就是0距离射击和火力压制,既然不会瞄准,那就不去瞄准!
如果武器有嘴巴的话,此时肯定已经开始问候他的祖宗,毕竟这样的使用方法,根本就是摧残武器。
最开始0距离开大射击锹甲Forsaken的起源解构者已经在剧烈的爆炸下粉身碎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大Forsaken被这一通火力压制打的速度锐减,原本超高速逼近的身形已至面前,却因为子弹命中面部微微一滞。
刹那间,起源解构者脱手坠落在地。
鸣神我渡的手掠过起源振刀刀柄,抬手,双臂成x形伸向后背,蒸汽喷涌,刀片飞出与刀柄完美接合。
两大Forsaken的攻势已经袭来,锹甲Forsaken的锹甲巨鄂从左侧劈砍而来,带起雷霆炸响,独角仙Forsaken的重拳更是直面捣来,破空凌厉。
复眼闪烁,熔岩一般的炽热蒸汽从全身漆黑的装甲间渗透而出,假面骑士Lethe骨骼爆响,双臂已成挥砍之状,x形斩下,一气呵成!
两柄起源振刀的刀片蜂翼般嗡鸣,x形的银色刀光冷厉如冰,刹那间,带起凶悍的冷光,居然不是抵挡!
锹甲Forsaken卡塔的巨鄂砍中Lethe的左腹,血花四溅,独角仙Forsaken的重拳命中Lethe的右胸,几乎凹陷。
然而刀光越过了所有攻势,x形的刀光爆发,狠狠砍中卡塔和瑞索若斯!
银色和金色的碎片随着黑血飞溅,炽热的黑血在空中带起蒸腾的雾气,雾气之中,猩红的复眼宛如恶鬼。
鸣神我渡狠狠喷血,刚刚硬扛的两击不可谓不重,瑞索若斯恐怖的拳力几乎要打碎他的肋骨,但不知为何,使用起源装载器以来,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强。
Lethe从中间掠过两人,快如黑影,振刀闪动着银色的刀光,猛然反握,一刀狠狠送进卡塔的后腰,从它的腹部穿透而出。
“哥哥救我!”(Forsaken语)
Lethe正打算拉动振刀,直接给这个从一开始就想敞开怀抱给自己一个“死亡拥抱”的变态锹甲来个五条悟腰斩套餐,但另一边瑞索若斯的攻势已然袭来。
金色重拳猛袭,Lethe猛地挥动另一柄振刀,却见瑞索若斯的右臂之上赫然凝聚出一面漆黑的圆盾。
火花爆闪,振刀居然劈砍不下,反而被强悍的防御力瞬间弹开。
“轰!”
下一秒,假面骑士Lethe被狠狠踹飞,重重地摔进一大群伪感染体的围攻之中。
“拔出来,帮我拔出来!”(Forsaken语)卡塔哀嚎着,Lethe造成的伤势不可逆转,在自己这位老哥玩着“握手游戏”时,他一个人承担了Lethe的大部分压力,此刻也已经遍体鳞伤。
“啊痛痛痛痛!”(Forsaken语)
他兔子般蹦跳着,口器一阵蠕动,接近于人类的龇牙咧嘴。
Forsaken并非没有痛觉,只是神经承受能力更高,过高的剧痛会被压制减弱,过低不足以引起警觉的痛觉会被放大。
换做人类来说,如果被从中锯开,因为承受能力不足必然会晕死过去,这是人体的保护机制,但Forsaken却可以做到一边被锯一边冷静地做数学题。
“Lethe……”(Forsaken语)
瑞索若斯面色阴沉如影,右臂高举,一阵金色闪电涌动,他的肩甲缓缓生长,一点点覆盖住刚刚被砍伤的胸口,长出尖刺,显得更为厚重,与此同时,金色闪电瞬间化作类似独角仙独角的金色大剑。
卡塔巨鄂相交,带起一阵火花,肩甲同样延展着,长出细密的银色圆钉。
他徐徐逼近,双臂巨鄂再度生长,两对锯齿宛如电锯般缓缓旋转起来,伸展等我双臂插入两侧车厢墙壁,切割开猩红的切口。
“哈!”(Forsaken语)
他猛地冲向Lethe倒下的位置,左手手心甚至再度凝聚出剪刀般的剑刃,而烟尘四散中只能看清Lethe猩红的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