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被扑在椅子上,堵住唇舌的吻霸道到让人窒息,她抗议般砸了江辰肩背两下,男人才放开她。
密集的亲吻落在叶柔脖子上,她右耳后很敏感,急促的呼吸、热辣的吻、微微扎人的胡茬一瞬间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耳后的位置。
叶柔只觉得又麻又痒,想要推开他又想要拉近他。
她被亲笑了,缩着脖子,推开他,软声抱怨道:“江辰,好痒。”
江辰手臂撑在叶柔身侧,他居高临下紧紧盯着叶柔眼睛,幽深目光灼人,“你不生气?”
叶柔茫然和他对视,“生什么气?”
江辰骤然僵住,很快反应过来,刘华没有告诉她。
很难形容江辰此刻的感受,本来已经洗干净脖子等死了,结果铡刀掉到一半卡住了,不上不下,要死不死就这样的感觉。
叶柔见他沉默,眯眼打量他,带着狐疑问道:“江辰,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江辰嗓子里像是卡了块骨头,想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脸色复杂难辨。
最后生硬憋出两个字:“没有。”
——
清晨微光照进卧室内,四扇宽敞明亮窗户紧闭,只离床最远的一扇因为叶柔嫌闷,微微开了一条缝。
叶柔对花过敏,卧室内的花瓶插的是发着淡淡香气的安神药草。
大床上铺的床单是粉色,极其粉嫩的颜色,和上面躺着的半裸筋骨强壮的男人格格不入。
被子盖在男人腰肌,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
嫩白纤细的手搭在男人麦色腰腹上,颜色对比鲜明。
小手的主人被男人紧紧抱住,似是睡得很不舒服,眉头拧紧,声音呜咽。
“唔——好热……”
江辰听到声音,下意识收紧手臂,察觉到怀里抱着人体温格外烫,才骤然惊醒。
胳膊撑住身子,江辰伸手撩开长发,露出一张潮红的脸蛋。
大手手心带着磨人的茧子,更要命的是男人过高的体温。
叶柔本就难受,热的厉害,现在只感觉紧紧抱住了烧着炭的火盆,想要推开,可不管怎么躲,火盆都会黏上来。
“好热,好难受。”
见她难受,江辰眉头拧的更紧,手心摁在叶柔额头上。
过高的温度似是火苗舔了一下江辰手心。
“老婆,你发烧了。”
叶柔难受的根本听不清江辰说什么。
细白纤长的手死死拽住江辰衣服,“难受,江辰。”
叶柔此刻像是赤身躺在火海中,每一寸皮肤都萦绕着火苗,灼烧着皮肤,烧进五脏六腑。
不止如此,她脑袋昏沉像是灌满了水,脑袋微微一动,额角神经跟着胀痛,像是有小人坐在她脑袋顶,不停用木槌往她脑袋里砸。
迷迷糊糊中,她能够感觉到摁在脑门上大手的温度,但很快江辰离开了。
身侧没人,叶柔却忽然开始觉得冷了。
晶莹泪珠从眼角滚落至发鬓深处。
叶柔难受的开始呜咽,轻轻唤江辰的名字。
“我在。”
江辰回来,叶柔声音呜咽,依赖道:“江辰,我难受,好难受。”
往日白皙的小脸现在白的仿若透明,没有一点血色,唇色黯淡发白,两腮处却带着高热的潮红。
江辰心脏酸软,催促被他粗暴拽来的刘老头。
“我老婆怎么了?”
刘玉堂顾不上骂江辰,立刻给叶柔诊脉。
叶柔难受,脑袋晕沉,没法回答问题。
刘玉堂索性问江辰。
“昨天叶丫头是不是着凉吹风了?”
江辰思考片刻后,摇头,“没有。”
“喝冷饮了?”
“没有。”
“那是和感冒咳嗽的人接触了?”
“没有。”
“奇怪。”听到江辰接连否认,刘玉堂郁闷顺了顺刚刚留长的胡子。
小柔受过寒,身体确实不如常人康健,需要精心调养。
但这些日子来,刘玉堂定时定点催小柔喝药,按理说已经调理好了。
怎么会突然感染风寒呢?
见刘玉堂眉头拧的越来越紧,却一句话不说,江辰等不及,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
“染上风寒了,没事,我现在就去熬药。”刘玉堂嘱咐道:“你先给小柔降温,打一盆温水给小柔擦拭身体,重点擦拭额头、脖子、腋下、腹部的地方。”
“好。”
刘玉堂快步离开去熬药。
叶柔难受的迷迷糊糊,意识虽然不清醒但还在,能够感觉到湿毛巾擦拭过身体,被擦拭的部位会凉很多,但很快又被热意覆盖。
她高烧反复,药灌下去,物体降温也做了,可是都没有用,还是烧。
刘玉堂被江辰质疑医术,刚开始还会跳脚反驳,但很快就因为叶柔反复发烧的情况打脸了。
他连声说奇怪,不应该,但在场的人都心系叶柔的病,没人理他。
所有人都在楼下等着。
郑致远坐不住,最近雨水多,他风湿病发作,腿脚不利索,拄上了拐杖。
他拄着拐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小灰灰蔫着趴在一旁,大眼睛跟着郑致远绕来绕去。
细长指针刚好停在十二点,江辰从卧室走出来,拧紧的眉头松开,“烧退了。”
郑致远重重喘出一口气,“烧退了就好。”
一口气松了,他才感觉到膝盖疼,脱力坐在了沙发上,拐杖掉在一边。
刘玉堂也是吓的一身冷汗。
小柔这病来的太奇怪,多次反复高烧,而且温度越来越高,西药吃了、中药喝了、物理降温用了全都没有用,还越烧越厉害。
幸好这病来的邪乎,退的也快。
这边刚松口气,哑婆忽然带着人进来了。
有带着药品打算给叶柔输液的应琴和李卫军,还有听到消息非要跟来的梁玉山。
“小柔情况怎么样?”应琴一进来,直奔刘玉堂。
刘玉堂摆摆手,宽慰道:“烧已经退了。”
应琴松口气,想着上楼去看叶柔。
梁玉山也想上去看看。
江辰嫌他们吵,黑着脸把人都赶走。
——
江辰一进门,正对上叶柔的目光。
叶柔半靠在床头,看过来的目光很冷带着冻人的审视和极其微妙的嘲讽。
江辰愣住,半边身子僵住,像是兜头一盆冰水泼下。
——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叶柔眨眨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轻声道:“突然生病,吓到你了吧?”
江辰摇摇头,他小心走过去,脸色苍白,站在床边,像是犯错被罚站的小孩,高大的个子竟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
“你刚刚……”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这句话像是沾了水的棉花,湿乎乎一团把他嗓子结结实实堵住,他问不出来。
那道目光如同他梦魇降临现实,化作利剑捅穿他的心脏。
江辰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英俊阴郁的面容彻底僵住,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他根本听不到声音。
叶柔笑着看他,见他原地化作雕像,僵硬苍白的脸上写满惊慌,在心底轻轻一叹,抓住他颤个不停的手,轻轻摁压他微微痉挛的手指。
她回答他的问题:“不难受了。”
叶柔拽着他的手,想把他拉上床。
江辰却被那道目光戳碎了心脏,一米九的高壮个子,虚虚坐在床的最边沿,小媳妇一样。
他眼巴巴盯着叶柔,想靠近却又不敢。
手被叶柔牵着,背着身子坐在床上,一个很不舒服很拧巴的坐姿,江辰顾不上调整,可怜巴巴道:“老婆。”
明明生病的是叶柔,可此刻光看两人脸色,一脸苍白的江辰反倒更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叶柔还是心软了。
她坐起身,伸手主动搂住江辰,全身心投入他怀里,呼噜呼噜他乱糟糟的短发。
被馨香和柔软包围,江辰脸死死埋进叶柔颈侧,搂住叶柔腰肢的手仍在颤抖。
温热液体落在颈侧,叶柔身子一僵。
江辰……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