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杰醒了，苏小小带着小余去了医院，她有点事情要跟他核实。

    莫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上打着点滴，但神智很清醒。

    他虽然是胸口中弹，可并未伤及心脏，子弹取出后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看到苏小小他们进来，也没有意外，示意护士把他身体摇高一点。

    “我有件事想问你，你现在可以回答吗？”

    “可以。”

    “我想问你，岳成霖是不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他是不是不记得当年的事情？”

    莫杰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当年的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自从庆功宴之后，岳成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也不肯开口说话。他们跟老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内疚那晚没有送江敏敏回家，以至于江敏敏出事他很是自责。

    姐姐还特意让他去开导过他，只是效果不大，他也没太在意，想着时间长了就好了。

    谁知那天，他收到姐姐的消息，成霖竟然在家里割腕自杀，而且留下了一封遗书。

    就是这封遗书让姐姐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没想到成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她就这一个儿子，总不能眼看着他去死，所以姐姐求他救救成霖。

    后来，他们知道成霖的这种状况是得了ptSd，至于失去记忆嘛...

    “其实是我买通了医生，用催眠的方法，把那一段记忆封存在了他的脑海深处，医生说，记忆还在他的脑子里，只是暂时封存，如果有诱因或者受到强烈刺激，还是会想起来的。”

    其实这是莫杰最后悔的事情，如果当初他能坚决一点，带成霖来自首，真相就不会等到二十年后才揭开，他也不会做那么多错事。

    莫杰说着说着情绪有点激动，苏小小赶紧扶他躺下。

    “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等你去局里再说吧。”

    苏小小现在明白程心仪的目的了，程心仪是一个聪明人，先是表白被拒，再是威胁没有回应，就好像没有那回事一样，她一定猜到或者查到岳成霖失忆了。

    他们去找她调查当年的事时，她一定就警觉起来，知道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躲过去，所以，她一开始就抛出了岳成霖这条线，把他们的视线引到岳成霖身上。

    可是，麻烦在于，岳成霖失忆了，她又不能把当年的照片交给警察，因为她无法解释照片的来源，不管案件跟她有没有关系，至少包庇这一条她是躲不了的。

    她得另想办法，看他们几天没有动静，似乎并没有查到岳成霖头上，于是，她又抛出了曾经看到过一个身影这个线索，一是试探警察的态度，二是把警察的注意力再次往岳成霖身上引。

    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程心仪知道岳成霖失忆的事，也知道他为此自残的事情。

    岳成霖的主治医生跟他们说过，二年前，也有人通过她打听过岳成霖的事情，那个人是同院的医生，不过他是替别人打听的。

    不用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程心仪。

    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怕是要唤醒岳成霖的记忆，让他认下当年的罪行，或者引诱他再次自残。

    从她因为嫉妒就设计陷害江敏敏来看，她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允许别人比她强，也不允许别人违背她的意志，所以，现在她把当年的罪行推给岳成霖，更多的是报复，报复他的有眼无珠，当年是现在也是。

    只是她不知道，他们已经猜出了当年的真相，现在欠缺的只是证据罢了。

    “师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守株待兔。”

    既然知道了程心仪的想法，那反倒好办了，她不怕程心仪有所作为，而是怕她不作为，她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们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果然，不出苏小小的所料，岳成霖那边很快有了动静，他收到了一封快递，据说收到后神色大变，在办公室发了好大的脾气。

    岳成霖收到的是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压在江敏敏身上，他不可能认不出那个男人就是他自己。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一用力想头就会很痛。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邱晓峰，他说好久没见了约他聚聚，还有程心仪。

    正好，岳成霖也有事想问他，那晚是程心仪和邱晓峰送江敏敏回去的，如果当时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会知道。

    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三人聚会的结果是以岳成霖的崩溃结束，程心仪成功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岳成霖精神恍惚的往外走，没理会身后两人的呼唤，程心仪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苏小小他们站在她的身后。

    “苏警官，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这么巧啊？”程心仪笑着。

    “一点也不巧，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苏小小没有笑，只是冷冷看着她。

    “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跟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审讯室里，程心仪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

    “苏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警察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你犯了什么法？”

    “二十一年前，庆功宴的那天晚上，你和邱晓峰密谋对付江敏敏，本来你还想找宋智，可你试探过他，想挑起他对江敏敏的怒火，可此时的他，因为江敏敏的出色，反倒对她有了好感。

    这让你更加嫉恨，你见挑拨不动他，就决定和邱晓峰两个人动手。

    邱晓峰是一个依赖型人格的人，他对你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只要你觉得不好的人，他就觉得不好，你想做什么他都愿意帮你，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你们那天晚上假借送江敏敏回家，在岔路口跟她分手后，你们其实并没有走，而是趁她不注意，打昏了她。”

    “笑话，你不会是想说是我侵犯了她吧？”

    “难道不是吗？你骗邱晓峰说只是吓唬吓唬她，并不会对她造成实际上的伤害，而且你会把她伪装成连环作案，警察根本不会发现，可实际上是你用这个破了江敏敏的身子。”

    苏小小拿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