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磊并没有插手苏小小他们的调查，但他们在查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这个报警地址是莫飞宇的家。

    齐磊他们赶到的时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先到了。

    门是被跺开的，里面传出男人的嘶吼声，和女人压抑的哭声。

    苏小小他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烟灰缸，还有花瓶的碎片，有些碎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迹。

    江柔躲在屋子的一角，额头上有血滴落，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神情惊惶又无助，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受伤的小鹿。

    派出所的民警正安抚着她。

    而另一边的莫飞宇已经被制住了，双手被铐在身后，坐在椅子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见两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齐磊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并不想见到命案发生。

    苏小小看了眼时间，现在只不过五点钟，冬天黑得早又飘着雨，五点钟天色已经暗了，街上已亮起零星的灯火。

    她记得江柔今天一点钟的飞机，从帝都飞景中，落地时间是三点四十。

    从机场到他们住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十分钟，她到家时间是四点三十分。

    报警时间是四点五十分，也就是刚到家一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走过去，递了几张纸巾给江柔，让她擦一下额头的血。

    江柔接过纸巾，对她说了一句谢谢，声音有些沙哑。

    应该是声带受了损伤，看来刚才莫飞宇对她下了死手。

    苏小小看了一眼她的穿着，心里浮起一丝冷笑，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此时的莫飞宇已经平静下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满眼的不可置信。

    “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齐磊观察着他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他满脸茫然。

    “你刚才差点杀了你的太太。”

    “什么，怎么会这样？！”莫飞宇看向江柔的方向，正对上江柔的满眼泪光，“对不起，小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江柔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抑制不住的呜咽，眼泪随着摇头的动作甩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想起了一句歌词，满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

    她有一种看着两个影帝影后飙戏的感觉。

    江柔被带去医院检查伤势，莫飞宇被带回了刑侦队。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齐磊问。

    “我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精神很差，时常出现幻觉。

    小柔因为父亲的事情去了帝都，她没跟我说今天会回来。

    我看到她，以为又是幻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把她当成谁了？”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

    “没，没谁。”莫飞宇眼光躲闪着。

    “没谁？莫飞宇，你知道今天这件事的性质嘛，江柔如果死了，你就是故意杀人，现在她没死，不代表你没罪。

    你不说实话，到时谁也帮不了你。”齐磊神色严厉。

    “我要见我的律师，律师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

    “莫飞宇，你以为这是在看港台电影，我们华国审讯从来没有律师不来就不说这一套。等你去了看守所，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

    他们愿意帮你请律师，律师可以去看守所见你，但在这里，你是见不到律师的。”齐磊冷笑。

    “我能见医生吗？我有病，你们可以问我的医生，我弄伤小柔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是犯病了。”

    “所以，你是把江柔当成谁了？”

    “我，我把她当成了任小乔。”

    “任小乔？她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继母，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她的死跟你有关系？”

    “没有没有，她是意外死的。”莫飞宇连连摆手。

    “那你为什么会把江柔当成任小乔？”

    “她今天的装扮跟任小乔有点像。”看到齐磊冰冷的目光，莫飞宇一咬牙，索性直说了，“任小乔只比我大五岁，她嫁给我父亲时，我18岁。

    那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她就引诱了我，我那时太年轻，一时没忍住。”

    “所以，她的死跟你有关系？”苏小小追问。

    “不不，她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而且警察调查过了，那就是个意外。

    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挺让人惋惜的，我有时会想起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你想她，为什么还怕她？！”

    “这不很正常嘛，想是一回事，见到鬼是另外一回事，谁想见鬼啊？！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经常出现幻觉，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可她为什么要跟着我啊，我又没有害她。

    今天我精神本来就不好，只在公司待了一会就回来了，路上就出现了幻觉，觉得任小乔在跟着我。

    回到家我觉得自己很疲累，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江柔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知道。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任小乔，她还跟我说，她一个人在下面好寂寞，让我下去陪她。

    我快吓死了，我只知道我不想死，后面发生什么我忘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还把我铐上了，我才知道我看到的不是任小乔是小柔。”

    莫飞宇被带了下去。

    “你觉得莫飞宇说的是实话吗？”齐磊问苏小小。

    “半真半假吧。”

    出现幻觉是真的，但只是他以为的幻觉。

    莫飞宇说他在回家的路上出现了幻觉，他当时开着车，一扭头就看到旁边的一辆车上坐着的是任小乔，还冲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吓得他差点握不住方向盘。

    其实他看到的并不是任小乔，而是文珊珊。

    李颜监控到文珊珊的定位与莫飞宇重合，莫飞宇看到的是扮成任小乔的文珊珊。

    他在路上就受到了惊吓，回到家里，迷迷糊糊睡在在沙发上，一睁眼，又看到任小乔出现在屋子里，还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在多重刺激下做出了过激的行为。

    江柔跟任小乔长得并不像，但是她今天穿得衣服跟任小乔的很像。

    今天下着雨，房间里本来就暗，莫飞宇又不知道江柔今天会回来，因为有了路上的幻觉，一个穿着任小乔衣服的女人出现，江柔又故意说那样的话，让他以为她就是任小乔，才有了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