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结束后,宿舍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一片寂静。
老二一个夸张的哈欠打破了短暂的安静,老大轻声说:“行了,别扯了,快休息吧,明天还有新的挑战等着我们。”
三人默契地拉上床帘,宿舍再次回归宁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空气中。
外面的夜愈发深沉,闫振宁孤单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
她环抱着自己,在清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身后的宿舍灯光在她转身的瞬间逐一熄灭,像是和过往做了一次彻底的切割。
她最后回望一眼,宿舍的窗户已是漆黑一片,正如她心中那片荒芜的空地。
瞬间,无助与迷茫将她紧紧包围,她意识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停泊的港湾。
思考再三,她做了个决定——回到小区外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那里远离校园的喧哗,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虽然简陋,却成了她在这座城市中唯一的避风港。
万科即便要找她,也不会在这样一个寒碜的地方浪费精力。
穿过破败的小区大门,闫振宁踏上那条熟悉又布满沧桑痕迹的石阶,一步步向上攀爬到三楼。
到了门前,她轻轻把耳朵贴在冰冷的木门上,试图感受一丝属于这个小窝的温暖。
门内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心稍微安定下来。
随后,她小心地敲了几下门,那几声轻叩,如同敲在自己的心门上,既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沉闷得让人窒息。
闫振宁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如同投入深渊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她没有放弃,手指重复着单调而又坚定的动作,敲击着门板,每一次声响都像是在叩问着未知的命运。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连续不断的敲击声终于撕破了寂静,引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带着几分慌乱与不耐。
门,没有被温柔地拉开,而是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猛然踢开,发出“砰”的巨响,震得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颤。
随着门的开启,一股夹杂着酒精与夜色的混沌气息扑面而来。
万科出现在门框中,上半身毫无遮拦,裸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的眼神迷离,布满了红丝,像是一张网,交织着愤怒与放纵。
见到门外的闫振宁,他非但没有丝毫意外或欣喜,反倒皱紧了眉头,表情中满是不悦与厌烦。
“怎么是你?”
万科的语气中充满了讶异与不满,仿佛闫振宁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某种平静,“你来干啥?”
闫振宁被开门的余力撞得肩头一痛,她轻轻揉搓着,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夜的寂静吞噬。
“洪主任,我今晚…没地方去了……”
她的言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无助也是乞求。
然而,她的解释还未完全出口,就被万科粗暴地打断。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静谧中炸开,伴随着闫振宁惊愕的眼神,她的脸庞迅速浮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印。
万科的眼中闪烁着怒火,话语如冰锥一般锋利无情。
“你没地方去关我什么事?谁给你的胆子,大晚上跑来找我?快滚!”
闫振宁愣住了,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与受伤。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脆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似乎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这时,房间的另一侧传来了轻盈的脚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闫振宁从门缝中窥视,发现那个在门口偶遇的女孩正亲密地依偎过来,挽住了万科的手臂,她的声音柔美,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试图抚平一切波澜。
“洪主任,别生气了嘛!我们的乐子还没结束呢,继续吧!”
女孩的话语里满是挑逗与哄劝,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享受着这场游戏的乐趣。
万科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转过头,目光如寒冰扫过闫振宁,带着最后一丝不屑与冷漠,随后便搂着女孩的腰肢,两人相拥着消失在卧室的门后,留下一串肆意的笑声。
闫振宁站在原地,心如刀绞,眼前的这一幕仿佛一记重锤,将她击得支离破碎。
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仿佛所有的希望与尊严都被无情地践踏,足够让她在未来的日子里,都无法抬头面对这个世界。
第二天,闫振宁向陈文远请了病假,短信发送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麻木。
第三天,
第四天,而陈文远,收到短信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声中藏着讥讽与不屑,随手将手机抛掷于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呵,攀上了高枝果然就不一样了,想不来上班就不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
陈文远的话语里满是讥诮,仿佛在嘲笑闫振宁的天真与不自量力。
他转向旁边的朱瘟,朱瘟正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原本堆积如山的资料已经被他整理得只剩下寥寥几页。
陈文远的话语并没有引起朱瘟情绪的波动,他依旧面无表情,专心于手中的工作。
陈文远的讽刺似乎触及到了另一个话题,提到了学院里那位周副院长,言辞间充满了轻蔑与不敬。
“你呢,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也找棵大树靠靠?我听说周副院长是个寡妇,也许你有机会呢?”
话语中透着一股浓浓的嘲弄意味。
朱瘟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初到学院时,周副院长那和蔼可亲的模样,她总是关心新来的教师是否适应环境,那种温暖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而在陈文远口中,这位备受尊敬的副院长却仅仅被简化成了一个“寡妇”,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低下头,更加专注于手头的工作,选择用沉默回应陈文远的挑衅。
陈文远见状,不满地站起身,抓起桌面上剩余的资料,狠狠地砸向朱瘟的脸,动作之粗鲁,意图通过暴力让对方屈服。
“不说话?变成哑巴了?”
陈文远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以为装聋作哑我就会放过你?别做梦了!”
他的举动像是一场暴风雨,企图摧毁朱瘟内心最后的防线。
朱瘟的眼帘慢慢垂下,就像心中最后一抹光明也随之熄灭。
耳边,陈文远那尖锐又不停歇的责骂宛如锋利的针尖,一针一针刺在他心上,痛楚混杂着麻木,几乎让他窒息。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人生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奋力的挣扎和付出都化为乌有,死亡的念头像一股难以抵挡的潜流,在心底暗暗涌起,好像只有那样,才能真正摆脱这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苦海。
而这段漫长且绝望的时光,他还得独自背负两年之久。
想到这,朱瘟心里泛起一阵凄凉,未来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还有什么能温暖这颗已近冰凉的心?
......
京城的海滨,夕阳如金,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幔。
郑思雨与林天在与许夫人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各自踏上了征程。
郑思雨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校园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那份责任和紧迫感催促着她加快脚步,去迎接下一个挑战。
林天则步履悠闲,他轻触手机,将一个精心挑选的地点发送给了柳白蜜,然后静静地站在微风中,耐心等待她的现身。
无意间,他注意到门前停着一辆崭新的奔驰商务车,那金属光泽耀眼夺目,即使是他这样的场面人,也不免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