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
此人是一个面容坚毅的青年,手持着佩刀,一副武士打扮,不过却是个汉人面孔。
并且,此人的额头上还烙印着一个‘奴’字。
“其实,趁着野蛮子南下幽蓟之地进行夺位的计策,就是王五给本皇子献计的,后续的事情他也有计策!”
“本皇子今日前往汗帐拜见父汗,就是想做最后一试,但凡父汗愿意见我一面,本皇子都不会这么做!”
“可他竟然依旧对我视若无睹,一点希望都不给我,那本皇子也彻底死心了!”
“接下来,就别怪本皇子无情了!本皇子再不动,那死的就是本皇子了!”
待那个汉人青年走到矮桌前,耶律康指着他,朝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咬牙切齿地开口。
契戎中年两人闻言,顿时惊疑地看向了汉人青年,也就是王五!
作为耶律康的心腹,契戎中年两人对耶律康身边的这个王五自然很熟悉。
早在两年前,耶律康在大定城内参加一个契戎贵族的聚会时,从一个契戎贵族手中买下了王五。
王五当时是那个契戎贵族的奴隶武士,被那个契戎贵族用以助兴,让他与别家的武士进行比斗。
在当时的宴会上,王五表现出了过人的武艺,被耶律康看上,买了过来。
之后,王五还展现出了过人的智慧和忠心,不仅多次护卫耶律康免于刺杀,还给耶律康献计,帮耶律康解决了许多问题。
于是,区区两年时间,王五就从一名低贱的奴隶,成为了耶律康的贴身侍卫,备受耶律康的信任。
只是,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没有想到,这次让耶律康弑父夺位这种大逆不道的计策,竟然也是王五出的!
“王五,你跟他们说说接下来怎么做吧!”
咬着牙又发泄了几句后,耶律康随即看向了矮桌前的王五。
“是!小人遵命!”
王五朝耶律康恭敬倾身,然后看向了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两人,肃穆道:
“想要让二皇子在五皇子蛮赶回来之前,顺利且快速的登上汗位,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可汗意外而逝,不能让人知道是二皇子主使的,更不能进行兵变。”
“不然事情败露,二皇子会遭到外界的指责和阻扰,并且会引起契戎大乱而造成继位时间拖延,也会有失败的可......”
“这些我们都清楚,你直接说在外人接触不到可汗的情况下,怎么让可汗出现意外,这才是最麻烦的!”
听到王五的话,青年小将顿时有些等不及,抬手打断了王五。
“是!”
王五点了点头,省去了前面的话,目露精光地直插主题:
“想要让可汗意外而逝,只能接近他动手,我们虽然接触不到可汗,但有一人能够随意面见,而且她也很大概率会帮我们!”
“谁?”
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顿时看着王五露出了精光。
王五舔了舔嘴唇,声音压低:
“那人便是皇太后!”
“皇太......”
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立马睁大了眼,嘴巴张大。
不过下一刻,契戎中年顿时一拍大腿:
“对啊!我们怎么把皇太后给忘了!”
“当今皇太后虽然是可汗的母亲,但不是亲母,而且五皇子蛮的生母之死,跟皇太后有着很大的关系,以五皇子蛮的性子以及他小时候对生母的依恋,一旦五皇子蛮继位,恐怕都有可能会对皇太后动手!”
“这种情况之下,皇太后应该也不会想让五皇子蛮继位,若是这个时候二皇子向皇太后表达善意和孝顺,说不定真能说动皇太后帮我们!”
契戎中年像是突然打开了智慧之门,思绪纷沓涌出,越说越激动,最后目光炯炯地看向了耶律康:
“二皇子,属下觉得此事大大可行,属下建议您应该马上去拜见一下皇太后!”
“不错!此事大有可为!”
这时,青年小将也是狠狠点头,整个人充满了亢奋。
耶律康见两人都说行,眼中也抑制不住喜色,不过他还是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急切,舔着凶残的嘴唇,摆了摆手:
“皇太后是一定要见的,不过事到如今,咱们接下来的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现在我们就先来安排一下吧......”
说着,耶律康便开始诉说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契戎中年和青年小将见此,立马收起了激动,细细地听着,并与耶律康讨论着计划。
一场密谋,就此展开!
而在矮桌前,王五审时度势,他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安静地缓缓后退,退回了帐门边的昏暗中,隐去了身形,也隐去了功与名......
......
翌日!
契戎皇宫。
一大早,契戎二皇子耶律康便以看望皇太后为由,进入了皇宫,进入了长宁宫。
长宁宫是契戎当今皇太后萧水儿居住的地方。
在契戎,皇室虽然保持有传统、在皇宫内立有宫帐,但也建有宫殿群,当今皇太后就住在宫殿内。
耶律康来到成宁宫之后,便向宫女说明了来意,然后在侧房等候。
而报信的宫女则前往了长宁宫深处,敲响了一间房门。
房门内。
虽然已是晌午,但契戎皇太后还没起床呢,那巨大屏风后面的床榻上,一床锦被高高拱起。
当房门被敲响之后。
过了好一会儿,锦被突然被掀开,露出了被下两道人影。
那人影一男一女,皆是坦诚相待。
女的是契戎人,容貌雍容华贵,虽然眉眼间的鱼尾纹显示着她至少有五十岁的年纪,但肌肤保养得极好,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且极其风韵、貌美。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既润,又看着尊贵!
而那个男的,却是个汉人面孔的青年,相貌不算出彩,但带着天生放荡和吊儿郎当的痞气,看着也像那么回事。
诡异的两人,诡异的一幕。
“有人来了呀?”
一掀开被子,跪着的汉人青年就睁着深陷的眼眶瞥向屏风那面,透过朦胧的屏风瞅着外面的房门。
而躺着的华贵妇人,此时却恼怒地朝那边撇过头,发出威严沉喝的契戎语:
“何事?”
“禀告皇太后,二皇子耶律康求见,他特意前来看望皇太后!”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