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经济寒冬下的失业，李默然开始了极限省吃俭用模式。

    饭是只吃两顿的，因为早饭只要吃得稍晚一些，那就可以和午饭一起吃了。

    主食主要是挂面，这玩意儿做的快，并且便宜量大，碳水嗯造，相当管饱，通过网购平台批发，三块钱就可以到手一袋，整整一斤。

    至于维生素和膳食纤维，这个就需要一定的执行力了，反正李默然现在也正在找新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他每天卡点在傍晚的时候杀进附近的菜市场，与一众大爷大妈同台竞技，这种菜市场收尾的时候，一些没有卖出去的菜叶子是相当便宜的，嘴甜一点背几句吉祥话甚至可以拿到免费的。一两块钱一大把的菜叶子就搞到手了。

    李默然庆幸于虽然表层世界变成了这个魔幻模样，还是有很多人在顽强抵抗的，至少这目前的物价还没有彻底崩溃，不然他这个造物主还没有撑到小世界对决重启就被饿死了的话，那估计对手能被笑个半死。

    脂肪与蛋白质无法强求，只能靠偶尔一个的鸡蛋了。不过这样的食物还是有些难以下咽，尤其是在天天吃的情况下。

    若是购买太复杂的调味料，有可能吃不完浪费，也要自己研究配比，太过复杂。

    盐醋全不要，唯有十三香，李默然优化了做饭流程，挂面和菜叶子煮好之后，直接拌上十三香调味，然后抱起锅三五下解决生命体征的维持问题，随后倒入洗洁精，水一冲便是快捷整理，由于不用洗碗，他节约出了更多的时间写简历。

    这样一来，他一周的吃饭成本控制在了二十块钱以内，可以省钱交更久的水电房租了。

    之前的单人小出租屋他也没有太多钱住了，换成了一个八人间拥挤的青年旅舍，十平米不到，上下铺结构。李默然的多肉盆栽也没有阳台放了，只能暂时放厕所……

    不过简历的投放情况并不是很乐观，由于经济寒冬，企业裁员缩减规模，又恰逢应届生毕业，此时的就业市场已经是一片血海。

    为了节约成本，有的企业会选择把前端后端程序员、运维测试架构师，统统裁掉，然后用便宜价格雇佣单个大学刚毕业社会经验浅，比较好哄好骗的大学生，随便培训一下，然后让他用AI来维持整个企业的运转。

    这导致招聘App上根本就没有几个正常的岗位，点进去一品，不是杀猪盘传销，那就是缅x转机。

    正常岗位的竞争比往往是一比一千以上。李默然的上百份简历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毕竟他不是应届毕业生，不够“便宜”。

    李默然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随便找一个能苟活下去的工作都行，能活到小世界重启那就是胜利。

    他分别投了一份保安的简历、一份餐厅保洁的简历，还试了试网约车司机和外卖员。

    几天后，他收到了回复。

    保安的岗位他落选了，在七百多名应聘者中，最后是一位来自于名校的哲学系博士脱颖而出，一切都是公平公正的择优录取。

    餐厅的经理给他的回复是：

    “2200一个月，五险一金自己交，周六上班不准时，周日不准时上班，凌晨帮忙做早点，下午顺便洗个菜，晚上接他娃回家，辅导一下娃作业。”

    这把李默然给整不会了，他连忙问道：“不是，这工作强度对应的报酬也太少了吧，这交完房租水电之后就算是光合作用也不太够吧？”

    “怎么，你怕了？”经理不屑地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李默然拒绝了餐厅经理向他下的战书，并快速挂断了电话。

    租车开网约车、外卖员送餐那边也传来了“捷报”，说是由于最近下岗的人比较多，外卖员与网约车司机人数已经再创新高，比较饱和了，该区域不太有继续招人的计划，请到更远的地方试试。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李默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李默然先生吗？我们是裤衩子游戏公司。”对方的声音很有礼貌。

    “是的，我是。”李默然打起了精神。

    “我们看到了您投递的简历，您之前也在游戏公司工作过，有过项目经验，还当过计算机专业的老师对吧？”对方说道。

    “是的……”李默然向对方解释了一下自己参与过的项目，他现在太需要工作了，只能稍微把牛皮往大里吹了。

    “其实吧，我们这份工作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就能胜任，主要是我们老板看过您曾经在游戏展上出过的cos，甚是欢喜啊……”

    “不会是要我……”李默然尴尬地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技术工作，只是您对二次元的热爱，以及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勇气，让我们的老板注意到了您，如果您有意愿，我们可以聊一聊待遇，然后您明天就可以来公司上班，我们正好有一个项目要开始了。”

    李默然有些半信半疑地问道：“不会是要缅x转机吧？”

    “不会，哪能够呢，只是我们待遇方面可能……这个您也能理解吧，最近经济形势不太好。”

    虽然感觉坑很多，但是这好歹也是李默然投了几百份简历后，唯一一个主动找他的游戏公司了，李默然也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具体多少，能方便透露一下吗？”

    “小福报，底薪四千加绩效。”对方小声地说。

    所谓的小福报，那就是996工作制，而大福报就是007工作制。如果是大福报的话，李默然是不想考虑的，因为老板的恩情实在是还不完，他前段时间在学校加班已经是身心憔悴了，在来个一周工作七天，公司为家，他是真有点吃不消了。

    但小福报的话，对比看来似乎也比什么小作坊小餐厅的待遇拟人一些，李默然都已经找了一个多月的工作了，吃了一个多月的十三香挂面，他是真饿了，小福报都馋了。

    “我可以考虑考虑，但是这四千底薪也太少了，能不能稍微……你这岗位要求是冲着主程序去的呀……”

    几番拉扯之下，对方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将底薪提升到了五千。

    挂掉电话后，李默然并没有立刻兴奋地去准备明天到公司工作，而是先上网查询了一番这家游戏公司的底细，以防有坑。

    毕竟表层世界的陷阱也不比小世界少，虽然表层世界的很多陷阱不会像小世界那样直接威胁性命，但同样的，李默然在这表层世界也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加持，万一进了什么电诈窝点被人敲闷棍掰弯身份证，那就不太妙了。

    这家裤衩子游戏公司看上去的确是正经的企业，有几年的历史，并且注册资本也不少，虽然注册资本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靠不住，但是一看这家公司打的官司数量，就知道是真游戏公司了。

    李默然仔细数了数这家公司涉及的官司类型与数量，发现“侵权官司”数量是比“劳动纠纷”高很多的，这虽然也不算什么好事，但至少说明这家公司还是可以工作的。

    第二天，他早早就来到了对方说明的工作地点，这家公司规模中等，在“天鹤大厦”占有一层作为公司区域，而其他楼层也大多是其他的初创公司或者互联网公司。

    李默然踏入了这家名为“裤衩子”的游戏公司，一进门，他便感受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氛。公司的装潢充满了二次元元素，从墙壁上的动漫海报到员工们桌上摆放的手办，无一不透露着这家公司的业务特色。

    然而，这种轻松的氛围并没有让李默然感到放松。他注意到，尽管新项目还没有开始，但办公室里已经充满了紧张的工作节奏。员工们面无表情，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咖啡和能量饮料的味道。

    员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多，加起他来只有二十多个人，但是空着的位置似乎不少。

    李默然不禁苦笑，这少的这么多人怕不是都被“优化”了。

    李默然被带到了负责人力资源的同事那里，昨天和他电话联系的hR匆匆忙忙地递给他一份厚厚的员工手册和一张工作卡，然后告诉他：“你的座位在第三排，第二列。” 他注意到，公司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任务和截止日期，颜色鲜艳的标记笔在某些日期上画着圈。

    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的同事妹子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似乎已经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李默然尝试着打招呼，但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埋头于工作之中。

    一个笑嘻嘻的肥佬出现了。

    “嗨呀，李默然，我看过你的cos，那是真不错啊。”肥佬笑着说，“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新项目的项目经理兼职主策划、运营策划。”

    他指了指李默然身旁的黑眼圈女同事：“她是美工，也是主美，兼职建模师和UI设计、场景设计……”

    “哦，那还真是辛苦呢，我们项目组的其他同事呢？”李默然问道，“我想先和其他负责程序的同事交流一下，看看我们这个项目用的是什么技术……”

    肥佬嘿嘿一笑：“那就没必要了。”

    “因为负责程序的同事只有你一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