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门口,下面是修葺好的台阶,这个时间点上下山的人都不多,寥寥几个,都自顾自的走着。
秦砚站定,见前后无人,随行人员又隔着他们好几丈的距离。“所以我跟荣喜,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不过是权宜之计。”
陆辛夷点头,她不知道这一刻要说什么才合适,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遇到感情问题,她有时候就会瞻前顾后,不管如何,都想求个体面,时刻给自己留有退路。
可很多时候就会让人不敢将真正的心里话说出来。
秦砚继续道:“那日在你庄子上,我很开心,真的。只是那时候只顾着让自己高兴,只是想跟你多亲近一些,太开心了,从而让我忽略了很多问题,比如你的安全。”
“如果当下我跟你交往密切,你必然也会落入摄政王的眼里,我自保已经困难,不敢再将你拖下水。”
“我承认我那个时候的想法很自私,我知道我应该跟你说清楚的……
但涉及到一些安全问题上,我不敢大意,对方就连贺辞年这个开封府的推官都敢下手,更何况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一旦我对你做出承诺,我们的关系进一步,我就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了。
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一个看到心爱姑娘也会想跟她多亲近的普通人。
跟你说这些不全是为我自己再争取一个机会,更多的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榆木疙瘩。在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我也很煎熬。”
陆辛夷:“你是想说你做这些都不是你愿意的?”
“不,”秦砚道:“我只是想说,我是一个值得你再纳入陪你共度余生的选择之一。”
虽然挺狗血的,但陆辛夷倒是没有认为秦砚这么做会显得自大无知什么的。
换位思考下,如果她明知道自己身边有危险,也不会轻易答应一个男人的恋爱要求,她也怕对方因为自己遇到危险,就算对方不怕,但她怕。
因为人命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更何况是自己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对方明知道自己身边有危险,还只顾着有谈情说爱跟她成双入对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她要是被连累死了就算了,但要是侥幸没死,她活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爆对方的狗头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在跟这样的人往来。
至于什么“有危险我要跟你一起面对”的“誓言”,抱歉,说实话她真做不到。
真遇到危险了如果对方让她跑,她一定把吃奶的劲儿都用来逃跑。多耽误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当然了,她肯定也会找准机会搬救兵,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她看着秦砚,还是问了一句:“那如果现在遇到了危险,你是选择将我推开去面对危险,还是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危险?”
秦砚没有发现她给自己设置了一个陷阱,不管他怎么选,陆辛夷已经想好怎么怼也了。
秦砚看着她:“如果是昨天之前,我依然会选择将你推开独自去面对。”
陆辛夷傲娇冷哼挑眉问:“所以今日就要拉着我一起面对危险?”
秦砚:“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了。”
陆辛夷看着他,没说话。
“我现在是江南西路转运使,算是一方大吏,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才两个月就培养了忠心的势力?”
两个月就培养出了忠心?
不是她抬杠,是真的不太能理解古人的这份忠心。
“那什么……”秦砚有些不好意思:“我收留了莫少棠之前的那些江湖侠客。”
“啥?”陆辛夷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砚压低声音:“莫少棠是江湖人,对朝廷来说,他算是干了不少对朝廷不利的事,也就没有证据,不然抓起来砍头都不冤枉。
但他们那些人是真的有本事,也很仗义,算是侠肝义胆。做的那些所谓的坏事,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来说,其实是好事。”
“这个官场有太多的贪官,有时候官官相护只手遮天,以前的我幼稚的觉得等陛下掌握了权利后就能肃清。
离开开封府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所以我私心觉得,对一些这样深明大义的江湖侠客,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震慑那些贪官。”
“我知道作为朝廷官员这么想很无能也很幼稚,但离开京城一路走来,短短时日真的看到了太多的不公。
每年呈现给大理寺复审或者受害人来开封府告状,只是这些案子里少之又少的一部分。”
发现自己又扯到了官场,秦砚赶紧道:“我想说的是,我承诺会给他们一些便利,如果我不能正面惩罚这些贪官,那就让他们出手。”
陆辛夷很想说一句脏话:我了个大草,这是什么操作?
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很惊愕:“你就不怕终有一日你成为那个最大的贪官?毕竟一个人一旦拥有的权力太过于庞大,就会滋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比如摄政王。”
“或者说你不怕这些人因为有你的纵容会变本加厉,最后变成了一群一个不满意或者道听途说谁是贪官就敢去杀的一群暴徒?”
“他们不会。”秦砚说:“他们都有一颗侠义之心。”
陆辛夷:“我相信你跟他们在这一刻都是处于好心善意的,但既然太祖制定了法律,一切都要以法律为准绳。
如果每个人觉得谁有罪谁是贪官都可以动手,那这个社会还有秩序可言吗?”
“不是这样的。”秦砚道:“只有查明真相谁真的是贪官,我核准后才可以。他们就像是你写的那个话本子里提到的七侠五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