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他在江南西路也不是白待的,作为江南西路转运使,他不但管当地的政务,还监察之责。情况紧急之下,还可以调动当地的军队的权力。
这一年的时间里,秦砚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也一直派人收集荆州的相关情报。
荆州山多水少,开年后荆州就没怎么下雨,不少荆州老百姓都担心今年会是个干旱年。
这些情报都被一一汇总后交给了秦砚,所以在感觉到今年荆州可能会大旱的时候,秦砚做的第一步就是严格控制粮食跟盐的买卖,阻断宋瑾那两万私兵吃的问题。
江南西路山虽然也不少,但水资源丰富,而且开春后就下了几场雨,当地百姓都说今年风调雨顺。
秦砚要求江南西路所有州府、县必须严厉打击私盐的同时严格要求所有的粮铺,一旦有大额度的粮食交易必须汇报给县府衙门,还要把买卖双方的具体信息记录下来,衙门确认没问题后就可以交易了。
还控制了田地的交易,超过十亩以上的田地交易,也必须上报,防止宋瑾察觉到荆州大旱在外地买地填补粮食缺口的问题。
作为江南西路转运使,秦砚把这几项作为官员考核的要求之一。
如果瞒报谎报或者官员欺上瞒下,查出问题普通人就是家产充公,全家都得搭进去。
官员就就地免职,家产没收,再根据罪名判刑。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秦砚更是设定了举报有奖的环节,不管是谁,只要发现粮铺大批量出粮食又没有跟官府报备的,一旦核实奖励粮食。
会根据对方出售粮食多少来定奖励多少粮食。
因为很多人都担任起了主动监督的任务,这就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粮铺想要做点小动作也难上加难。
当然,肯定会有人成功的,不可能面面俱到。
漏的这点他也无所谓了,秦砚这么做就是为了打草惊蛇,将城里这些有问题的粮商惊走。
不然的话让他们埋伏在其中,后期肯定会有小动作,那不如先打草惊蛇,让蛇主动离开。
至于那些掌握了确凿证据是宋瑾的人又不离开的,随便查一查都能查的出来这些人作奸犯科的证据,那就直接家财没收,全家入狱。
一开始还有个别州府不太配合,但秦砚承诺,抄家所得三成归当地府衙,三成归隆兴府,四成给朝廷。
这些人顿时就有劲儿了,配合度大大提高。
这样一来,任何别有用心的人,都不敢大批量买粮食,也买不到大量的粮食。
虽然仍可以化整为零小批量的买,但杯水车薪,还非常的麻烦。
那么多的私兵,一天耗费的粮食可不是是个小数目,随便哪一个环节出问题,那些人就会饿肚子,久而久之,肯定有怨言。
饭都吃不饱还当什么掉脑袋甚至诛三族的私兵啊。
控制了粮铺粮食走向,那么那些人自然就会启用隐藏更深的地主们。
秦砚先让人筛选一遍,再针对那些有问题的地主进行定点跟踪再逐一排除,而后重点关照那些很可疑的地主们。
一般就在当地村口以及其他出村的路口设置埋伏哨,一旦有陌生人进村,就会放鸽子通报做好在跟踪准备。
如果有大批粮食出村,会有专业的人沿途跟踪,看能不能找到这些粮食运送的目的地。
根据这个,秦砚查出了四五个有问题的地主,这些地主都坐拥千亩良田。
除了收拾这些粮商外跟地主,秦砚顺带手的还收拾了一些贪官以及欺良霸产的地主以及乡绅。
人都是有靠山的,不然也不敢这么猖狂。
所以秦砚得罪的不仅仅是摄政王宋瑾,还有其他的一些皇亲国戚以及官员,有这些人的案子夹杂其中,也大大的降低了宋瑾那边的怀疑。
秦砚是谁都咬,所以大家都以为他这是想政绩想疯了,为此还让御史参过秦砚。
自然也被鲍御史给怼了回去。
鲍玹指着那些人,只要他们找出一个秦大人误杀误抄家的人,他鲍玹亲自充当马前卒去把秦砚给押回来交给大理寺受审。
要是找不到,那就是他们跟那些“罪人”狼狈为奸,刻意养这些蛀虫吸食大胤的“骨血”,应该视为同党,也要被彻查。
给那群大臣们怼的也不敢再捞自己人了,生怕自己被牵连。
鲍玹自从城南赈灾案后被陛下重用,成了皇帝宋祯身边的一条恶犬,逮住谁就咬谁。
关键是这恶犬不但恶,还特么的牙尖嘴利。
也有别的御史效仿他希望能得皇帝重用,但可惜的事比他会说的没他有得皇帝信任,得皇帝信任的没他那么巧言善辩,因此第一恶犬的地位牢不可破。
所以鲍玹现在是皇帝身边的又一大肱股之臣。
但鲍玹依旧不跟其他人官员往来,下朝就在家逗弄孙子找那些不起眼但食物好吃的小店溜达,跟人店老板称兄道弟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鲍恶犬。
当然了,鲍玹也遇到过刺杀,因此皇帝给了鲍玹几个暗卫,保护鲍玹的安全。
朝堂没了后顾之忧,秦砚疯起来就更可怕了。
他又开始琢磨起宋瑾的养兵之地。
之前查那些地主的同时还查出了三个隐藏私兵的秘密基地。
这些基地一般会养八百到一千人左右的壮丁,这些人是正儿八经的兵,每天的操练一点也不比正规军少。
这次就不能打草惊蛇了,他要稳住这些人,做出外松内紧的样子,麻痹这些人,以待同时间击破的那天。
找到老窝了,记下来就是分解宋瑾养的私兵。
宋瑾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私兵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的?
那是因为这些人都有身份,他们可以是一个庄子上的农民,也可以是山上的土匪。
这些人也会种植一些作物来掩饰一二,但更多的还是训练。
训练的越多,物资的消耗自然也越多
为了查出宋瑾的私兵到底藏在哪里,秦砚没少费功夫,常常想到深夜不得眠,这一年里头发都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