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世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挑了挑眉毛,语气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质疑。
“就你,处理十三号街区的事务?”
“我...我确实没那本事。”女孩的声音轻如蚊蝇,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神色。
说着,女孩索性直接明牌:“我就是个负责登记的,每天负责记录十三号街区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住进来。”
曹世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连办公室都被别人给占了,她能处理个锤子事务。
女孩轻轻咬了咬嘴唇,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抬眼看向季夏,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虑,轻声问道。
“你们真的是新来的协管专员吗?”
季夏懒得解释,直接把徽章抛了过去。
女孩慌忙接住徽章,小声说道。
“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身份,只是自从上任协管专员死后,已经很久没职业者愿意来十三号街区担任协管专员,所以我想确认一下...”
紧接着,她又试探着问道:“那...那你们是华夏人吧?“
季夏点了下头。
见状,女孩脸上顿时露出惊喜激动的神情,眼眶都微微泛红。
“我叫童欣,云暮行省人,来棒子国留学。”
“谁知道突然出了这么大变故,学校也停课了,我没地方去,就跟着大家一起来了光州安置营,又被分配到了十三号街区...”
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季夏看向曹世杰,询问道。
“小杰,我记得‘基地计划’开展之初,通知过在国外的人回来吧?”
曹世杰点头:“是有这事,提前几个月就通知了,难道是云暮行省那边没通知到位?”
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季夏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童欣。
“我...”童心顿时窘迫万分,尴尬的低下头。
她确实接到了通知,但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国内的环境更差呢?
于是就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光州安置营的情况会这么糟糕。
更没想到,自己会被分配在臭名昭着的十三号街区。
季夏微微皱眉,开口打断童欣的解释,神色冷淡道:“我不想听你的那些破事,这对我来说没意义。”
“既然你是十三号街区的专员助理,那应该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跟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童欣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头应下,暗自庆幸季夏没继续追问。
“十三号街区规模不大,但人口不少。目前登记在册的有五万两千多人,再算上还有一些没登记的,总共加起来恐怕得有七八万人。”
十三号街区确实脏乱丑。
但无论怎么说,这里终归是安置营,是棒子国少有的安全区,远比外面要安全的多。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恶魔和魔兽。
不少人宁可饿死,也不愿意踏出安全区半步。
还有一些绕过安置营守卫,偷偷溜进来的人,躲在这里。
光州安置营的人口承载早就达到极限,除了职业者和部分技术人员能破例进入外。
其他人若是溜进来被发现,是要被驱逐出去的。
因此,这部分偷偷溜进来的人不敢登记。
为了避免被人查到身份,这些人往往会跑到安置营治安最差的十三号街区。
这里连协管专员都没有,只有一个每天登记死亡人口的小姑娘。
他们只需要往十三号街区一扎,往当地帮派手里塞点粮食、金券,便不会有人管他们。
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童欣继续说道。
“这里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除了棒子人外,华夏、樱花等国家的人都有。”
“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居住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平日里自然是冲突不断,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儿,每天都有人失踪和死亡。”
说着,童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不自觉地靠近季夏二人些许,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除了好几个国家的人都住在这里外,安置营高层甚至将囚犯也赶到十三号街区,这些人心狠手辣,压根不把人命当回事。”
“十三号街区也是光州安置营帮派最多的一个街区,光是我知道的帮派,大大小小就有一百来个!”
“有几个势力较大的帮派,他们的头目都是恶贯满盈的重刑犯!”
言罢,童欣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个黑皮壮汉。
尽管身负重伤,站都站不稳,但他们还是拿着扫把和拖把,一丝不苟地清扫着地面。
季夏立马会意:“你是想说,他们就是帮派成员?”
童欣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接着又赶紧摇头:“没,我没说。”
很显然,她担心被这些人报复。
“不用怕,尽管说。”季夏给了她一个我罩着你,不会有事的表情。
起初童欣还有些迟疑,但想到季夏三两下就将这几个人摆平后,她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童欣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那几个正哆哆嗦嗦清扫地面的黑皮壮汉。
“那个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光头,绰号黑手乔森,是这十三号街区臭名昭着的血牙帮头号打手。”
“上任协管专员,就是因为看不惯血牙帮的恶行,想要整治一番,结果遭了他们的毒手。”
“他们手段极其卑劣,趁着专员休息的时候,一拥而上将其重伤,最后扔在街头示众,活活折磨而死。”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敢来接任这协管专员的职位。”
乔森听不懂华夏语,不知道几人在说些什么。
只看到季夏微微眯眼,淡淡扫了他一眼。
乔森身形一颤,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中扫帚差点掉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就你叫黑手乔森啊?”曹世杰摸了一把乔森油腻的大光头,骂骂咧咧道。
乔森听不懂曹世杰的话,但那充满压迫感的动作和不善的语气,还是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没安好心。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中满是惊恐,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像是在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