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询问雷才艺
作者:浅尝文墨   鹿娇最新章节     
    正义巷,金伸家。

    朴玉亮了一盏灯,进入关押随从的屋里,黑漆漆的屋里忽然有了一束光明,蒙着面的随从,从布套里忽然见到了光亮而惊喜。无衣拿掉随从头上的布套,只见随从一脸的,有着温度的安全感。随从借着光亮,瞧了瞧朴玉,又瞅了瞅无衣,再看了看后面的华玉。随从仔细地想看清华玉的容貌,无奈看不清楚。

    随从的脸色渐渐显出迷茫和恐惧,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绑了我们?这里又是哪里?瞧着你们不像个坏人,可别误会了我们。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好人,不是偷盗之徒。快放了我们,误会下去了,大家彼此有失颜面的。”

    随从二十来岁,斯斯文文的面相,却是有着精、气、神,非常充沛的精力和身骨。面对自己被绑,一群陌生又年少的少年们,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有委婉的语气,似有求和之意。

    无衣点点头说:“说得好,误会下去了,大家彼此的颜面都不太好看。为了我们彼此不产生误会,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干嘛地翻墙进入她人的屋室呢?”

    面对无衣一副混迹街市痞态的神色,随从很是聪明的,注意了自己语气的态度,说:“我没有进她家的房屋。”

    无衣“呵呵”一笑说:“没有进屋室?皇宫大院,你翻墙进去试试,御林军认为你是进了皇宫,还是没有进入皇宫呢?”

    随从愣了愣,忙辩道:“这是什么逻辑?无稽之谈,风马牛不相及嘛。”

    无衣一拍桌子,说道:“别扯淡!”

    华玉忍不住了,暗暗地偷笑着。

    随从很是惊愣的神情望着无衣,好似不太明白无衣刚才说的三个字,是何意思?

    无衣说:“我问你,每家要做成院墙干什么呢?墙外是外界,大路朝天;墙内是家,外人不得私闯。闯者即盗即抢!小孩童都知道的逻辑,你长得一脸文人的相貌,很有派头的着装会不知道。你一肚子学问,都学了什么呀,难道,你这肚子,是狗肚子。”

    随从气恼道:“你个少年郎,怎么开口就有失斯文,有失体统。”

    无衣并不生气说:“你别生气呀,我可不是来和你拌嘴说斯文的。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一句,你就要回答一句,别惹了我这个少年郎,动了肝火!”

    随从见朴玉很是斯文和气、气质非凡,忙对朴玉说:“你们是些什么人?这样做法是私设公堂,有违大棠国的王法,公理何在!”

    无衣嘻哈一笑说:“我们是京兆府的,你可知道京兆府呢?京兆府在审问犯人这一环节中增设了一项,你可知道是什么呢?”

    随从很是迷茫地问:“犯人?什么环节什么的?”

    无衣很严肃的神情说:“在询问犯人三次后,犯人如果还不合作回答问题时,我们就可以先暴打犯人一顿。打过后,犯人是顺从了,还是被打得不醒人事了,那就看犯人的运气了。之后,犯人想要伸冤,或者想要干嘛的,那就是以后的事情呢。现在呢?我们审讯的这一环节,要看案情的发展和需求如何?犯人配合,合作得好,我可以歇息歇息我的拳脚;如果合作不好,我也可以舒展舒展我的筋骨的。”

    随从看着无衣活动着手指关节和一脸得意不屑的神情,显出了惶恐的神色。

    无衣问:“最后问你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随从回答:“我叫……雷才艺。”

    无衣“哼哼”两声说:“这不是很好的吗?干嘛弄得,你蹬鼻子,我踹你脸的。你是干什么的?”

    雷才艺回答:“我是研学阁的。”

    无衣愣然问:“研学阁?是干嘛的?”

    雷才艺审视着无衣问:“你是干什么的?\&

    朴玉说:“研学阁:是大棠国研究各门学术的最高学府。你们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闯入那家对妇人进?装神弄鬼呢?”

    雷才艺“呵呵”觉得好笑说:“装神弄鬼!那家妇人有疯疾,我们是在救治于她。京兆府的贾尹司,问问他就知道了,我们和你们打过了招呼的,你们回去问问一下,就全明白了。大家都误会了,想必是三位少年郎刚入职吧,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无衣问:“误会?治病?治什么病非要三更半夜地去吓人啊!”

    雷才艺笑了笑说:“这是我们研究的学术,你不懂,很是正常的。”

    朴玉问:“不懂!你不懂还是装懂呢?你们对那妇人,扮鬼吓人这一套,做了多长时间呢?”

    雷才艺好像感觉到了不妙,回答:“这些是研学阁的吩咐,我和你们说不清楚的。”

    忽然,无衣一掌拍在雷才艺面前的桌上,说:“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雷才艺被吓住了,忙回答:“一年了。”

    朴玉问:“一年呢?对你们研学阁来说,什么样的病疾要治疗那么长的时间呢?还要时不时地扮鬼吓她呢。”

    雷才艺回答:“那妇人有精神病症,乃疯癫之症。”

    华玉说:“疯癫之症?原来是可以人为制造出来的病症呀!”

    雷才艺忙说:“非也。这种病疾都是有着内在潜伏的病源,只有通过这样,将潜伏的病源给掘出来,才能根治好此种病疾。我们以救人治病为根本,运用何种方法,可以不必去计较的。”

    朴玉默然一笑问:“天下还有这般如此地自圆其说的道理。那一位与你同来的,是你的先生喽。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雷才艺回答:“他是我的先生,叫甄医正,是研学阁的博士。”

    朴玉问:“你们研学阁对那家妇人,这般方法的研究有多长时间呢?”

    雷才艺回答:“我才来一年的时间,之前的学长们都晋升了,去做其它的研究。”

    朴玉问:“你们二人对那家妇人,除了半夜闹鬼,还做了什么研究的方法呢?”

    雷才艺回答:“我负责跟随先生在夜里去那家进行研究外,还跟随妇人,观察着她的日常一些言行,记录病程情况。哦,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朴玉问:“通过一年的观察跟踪并进行研究后,你的所得信息汇总,你认为那位妇人有没有病疾呢?”

    雷才艺半晌未语,疑惑地望着朴玉。

    朴玉问:“你是不是也怀疑过,那妇人真有你先生口中所说的,潜伏的病疾呢?你假如对你先生说,那位妇人是个正常人,她的体内并没有你先生口中所说的,潜伏的病疾,你先生会不会认为,你,也有精神不正常的潜伏病疾的存在呢?”

    雷才艺尴尬地说:“这话何意?我听不明白。”

    朴玉说:“你很明白的。对于区区一普通的妇人来说,去质疑你先生的才学医术,是不是担心着,你之前的辛辛苦苦攒积到的前程和功名,会受着影响呢?你,面对的是,上有上方宝剑之令,下有乖乖听话的府衙,即使被我们抓了个现行,也会有辛苦的官差们来放了你们。这样的权势,你会认为自己所做的研究是错误的吗?面对你们所设下的种种研究方法,除了见到那妇人被愚蠢耍弄,真的有什么高明,能救治大棠百姓的学术吗?”

    雷才艺惶恐又惊恐地说:“你,你小小年纪,怎敢如此质疑评价了学术先辈们?连你们的长官们都对我的先生、对研学阁敬佩崇拜得不得了!”

    无衣“哈哈”一笑说:“愚昧蠢货还不止那妇人一人。”

    雷才艺又是惊讶的神情,望了一眼无衣。

    朴玉问:“研学阁是研学阁,无人会去质疑它。我们所说的是那位妇人,对那位妇人进行研究,这个主意是谁负责的?”

    雷才艺回答:“这个,我不知道了,我只听令行事。”

    无衣说:“哟!这球踢得不错嘛。”

    朴玉问:“你们如何扮鬼的,让那位妇人有着梦境如真实般呢。”

    雷才艺回答:“都是有特制的械具,我只是按图操作。”

    朴玉问:“你们可用了迷药?为什么每次的研究操作,那位妇人都不会醒来呢?”

    雷才艺回答:“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在屋顶上进行械具的操作。”

    朴玉问:“你们研究的学术,就没有过被人怀疑了,它的对或错吗?”

    雷才艺好笑了起来回答:“我们研学阁出来的学术研究,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敢,去轻易提出质疑的!”

    无衣说:“哦!怪不得你们这么横行无忌,肆无忌惮!有人为你们掌权保护呀!连京兆府都为你们牵绳恭听着。”

    华玉不由一笑。

    朴玉问:“你们判定一个人,精神有潜伏的病疾,它的标准是什么?定会有为你们拟定好的条条框框,才能驯服了你们做学子的去接受、去执行。”

    雷才艺回答:“当然有着条例的。精神病疾的人,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一定是不同于正常人的。”

    朴玉问:“一个正常的人是怎样的言行呢?”

    雷才艺说:“正常的人穿着得体、干净,与人处事有谈有量的。做事不会有过激的言行,该如何行事就得如何行事。”

    无衣质疑的神情说:“穿着得体,衣物干净就是个正常人。那些底层的老百姓们,每日每日地干着活计,能穿着得体和干净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大棠国吃不饱一日三餐,整日里还得干活劳动的百姓们吧?”

    雷才艺很惊然的神态望着无衣,认为无衣所说的是诓骗了自己,认为无衣在说着天外荒诞之语。

    无衣不屑的神情望了望雷才艺,问:“什么叫与人说话有谈有量的,什么叫过激的言行呢?”

    雷才艺说:“自然是有问有答,和和气气的,不会生气发怒。”

    无衣问:“那么,一个正常人是不是不能生气发怒呢?”

    雷才艺狡猾的双目定了定神后,说:“这个,不知道。”

    无衣嘲讽地说:“你们可是大棠国最高的研学阁里的,大人才。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呢?你在诓骗我吗?你这是有谈有量吗?你这是有问有答吗?”

    雷才艺沉默不语。

    无衣问:“看我,我对你这么地又凶又骂的,岂不是精神有问题呢?”

    华玉止不住,笑出了声来。

    无衣对华玉笑意着说:“这里正在审讯犯人,严肃点。”

    华玉忙严肃了神态。

    朴玉问:“你们要研究的最后目的,并不是什么潜伏的病疾吧。你们对那位妇人的婚姻,很感兴趣吧。”

    雷才艺回答:“男婚女嫁,很是自然的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一个对婚姻无欲无求的人,她(他)的精神必有问题的。”

    朴玉问:“对研学阁的权威来说,你们可以在寺庙里,设下一个研究学术地。寺庙里的和尚、尼姑,不讲究穿着,与俗人不能相处一块,更谈不到婚姻。你们的研究学术方向,是不是弄错了目标了呢?”

    雷才艺回答:“妇人的不成婚与寺庙的不成婚,怎能一样呢?”

    朴玉问:“你这一身的学问,为何会有这般的执迷不悟呢?”

    雷才艺回答:“术业有专攻!你们怎么知道我的不悟,是为何呢?”

    无衣在雷才艺面前掰了掰手腕,活动活动了手指。

    雷才艺惊愣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无衣忽然击出一掌在雷才艺的锁骨上,痛得雷才艺咬牙切齿着。

    无衣说:“放心,不会弄折你的骨头的,可却是有着难受得不舒服。我等年少轻狂,也会学术有专攻呀!我不会扮鬼吓人的把戏,但是会耍弄人的把戏。我这一手的本事,可惜你不会。你可想学呢?要不要再指点你一招呢?”

    雷才艺忙讨饶地说:“别,别,你问我答。”

    朴玉问:“你们这么高超的学术,和博士的智慧,为什么妇人洪氏还不另嫁呢?”

    雷才艺望着朴玉,很是纠结的神情。

    朴玉说:“这样吧,我说,你认为是对的答案,就点点头;我说的有错误,你就摇摇头;如果认为我所说的,你有难以回答的对和错,就说:不清楚。你可明白了我的话意呢?”

    雷才艺点点头。

    无衣很聪明地退到华玉的身旁,让出空间,能让朴玉和雷才艺进行非常友好得沟通氛围。因为,雷才艺对朴玉有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