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府。
王先河对管家说:“第二件事,速去‘鹤鸣’接回朴玉公子。记住了,一路上要甩掉所有的‘尾巴’。”
管家说:“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安全地接回朴玉公子。”
王先河说:“对朴玉不要透露出任何的言外之意。”
管家说:“老爷放心,属下明白。”
王先河说:“快去快回。”
管家即刻出了王府。
杨书惊讶道:“先生,京城真的保不住了吗?”
王先河说:“做好打败仗的准备,总比束手被擒得尴尬。我堂堂‘间学谷’首脑被外邦擒获,岂不是让吐蕃人笑我中原无能人吗?”
杨书说:“那,那……京城百姓,该不该早作些防备呢?”
王先河摇摇头说:“不妥的。百姓们若是知道了,必然会引起京中混乱的。我们的元帅行军司马,若对京城的混乱查起原因,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只要‘拿了’我们‘间学谷’的一丝把柄,不就正中了潘小雅的陷阱之中吗?”
杨书担忧地说:“先生,京城很危矣呀。若是,若是朝堂一逃了之,京城里的百姓们怎么办?宵小之徒可就真的乱了京城呀!”
王先河很无奈的神情说:“做好最坏得打算吧。现在的我们只能是垂衣而治!”
杨书无奈地叹了声:“唉!”
城门处。
无衣身着女装,朝城门而去,轻快活泼的身姿引来,少年郎们的目光。无衣无视旁人待己的恋慕眼光,自己的心中住着“鹤鸣”那位少年郎。
管家领着朴玉正进了城,朝城角南巷而去。
无衣好奇了,思忖道:“朴玉怎么进城呢?那老头又是谁呢?对朴玉的态度甚是蛮恭敬的,是朴玉家的老奴嘛。”无衣尾随朴玉进了城角南巷。
城角南巷口停了一辆马车,朴玉正要上车时,无衣唤道:“朴玉。”
朴玉一见无衣,即显喜眉和悦神情,老管家将两人皆看在了眼中。
朴玉迎上无衣问:“你怎么在这儿?”
无衣说:“我正准备出城呢,你怎么进城呢?”
朴玉对管家说:“王伯,你先走,我随后赶上。”
老管家笑着点点头,将马车带走了。
无衣问:“那位王伯是你家的管家吧。”
朴玉说:“是。我要回去一趟。”
无衣说:“幸好遇上你了,不然,我就白跑一趟‘鹤鸣’了。”
朴玉说:“不会的,黑白在家呐。”
无衣双目清亮含情,调皮地问:“在家!是什么意思呀?”
朴玉顿红了脸,笑着说:“无衣,问你件事情。”
无衣开心地说:“什么事?问吧。”
朴玉说:“你曾对我说过,你是随一位姐姐来京城的,你的那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无衣露出为难的神色说:“我答应过她的,就像我和你之间,也从不对任何人提过的,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鹤鸣’和你的。”
朴玉笑了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走吧。”
杨书徘徊在街巷中,一肚子的怒气,一脑门的怨气,对待小雅的无计可施和无奈。走着走着,转着转着,忽然见到了朴玉,欢喜地欲呼唤时,见朴玉身旁有一位俏丽的女子相随,虽然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杨书愣了愣,思忖着:“那女子是谁呀?好似在哪儿见过?”杨书正欲去追朴玉时,属下来报。
朴玉不知为何回过身来,只见杨书正走出巷口的侧影,身后跟着神色焦急的属下。
无衣也回头看了看说:“朴玉,在看什么呢?”
朴玉说:“啊?没什么。无衣,就这里吧。”
无衣欢喜着说:“好吧,我看你上马车。”
朴玉对无衣笑了笑后,朝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潘府。
小雅书房,穆同回禀:“公主,大棠国的朝堂中有不少的官员,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大军攻进大棠的州城了。看来,我们该到撤离的时候了。”
小雅说:“王先河就要动手了。我们的大军攻占到哪里呢?”
穆同说:“我们军队一路前进,攻势可谓是势如破竹,顺利夺城掠地。大棠国的将领都是孤城而战,后无援军。我们的大军已攻占下大棠国的,十余座城池了,短短月余的时间,神速的军队呀!军师的计划是:十月初一攻占下泾州,之后在元帅行军司马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逼京城,很快,这大棠国的京城就要改朝易帜了。”
小雅思忖道:“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布下的棋局,竟然如此地顺利、快速。杨书,看你如何地拆了这盘棋局?”
穆同说:“公主,我们该撤了。”
小雅点点头说:“好,十月初一,撤!隐于‘暗处’。”
穆同说:“是,属下即刻去办。”
间学谷:位于丛林深山中的山谷中。
杨书被人带领着进了王先河的密室。
王先河一脸的阴沉严肃神情。
杨书说:“先生,这么着急唤学生前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王先河说:“暗探来报:吐蕃大军在十月初一拿下泾州。”
杨书难以置信地说:“拿下?一日就可以拿下泾州?”
王先河沉闷地说:“是进入泾州。”
杨书惊悚地说:“泾州刺史可是个名将啊,再不济也可以守些几日的吧。传来了这样的情报,这说明是泾州刺史投降了吐蕃大军!”
王先河说:“泾州刺史对进入京城的地形及军事要塞,以及分布布局皆是了如指掌,他若投降了吐蕃,那么吐蕃大军就打开了进攻大棠国的大门,战局对大棠来说,成了悬而倒之,有难以收拾的局面。对吐蕃大军来说,进入大棠国就是一马平川的随意自在,想攻打哪里就可以攻打哪里,京城危险了!”
杨书说:“先生可有应对之策呢?”
王先河说:“潘小雅已经让我们陷入了困局,我们对她是动不得的。潘小雅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对付老夫了。既然动不了她,又防不了她,不如随了她的意思吧。潘小雅很快就会隐藏身形的,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元帅行军司马能控制住整个京城,飞不出一只苍蝇的,藏几个邦外细作,也就绰绰有余了。我们‘间学谷’的权限是有限的,我们谋划出了两种可能性:一种、京城守得住;另一种、圣上放弃京城。若是放弃,你等留在京城,做好我们的大军重新夺回京城的准备。我们的任务就是内外夹攻,由你全权负责和定夺调用,留在京城里的‘间学谷’所有的暗探。给你留下朴玉,帮助你,必要时,华玉回来助你,你们师兄弟妹联手破敌!”
杨书说:“先生,师妹还着随大军而行吧,这样,学生和朴玉会放心些。吐蕃大军可是有着与十几个,邦外部族小国的联军,若真的进了京城,京城难免会遭到一片狼藉的。华玉的个性爱憎分明,怕她冲动了。”
王先河想了想说:“也好,你即刻回去,拟一份周密的计划出来。”
杨书说:“学生即刻回去,学生告退。”
王府。
朴玉在自己的房里,听着义父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忙着开门迎接。
王先河进了屋,对朴玉说:“你还未歇息呢?”
朴玉说:“正等着义父派人唤朴玉前去,却不知道义父亲自前来呢。”
王先河说:“管家都对你说了吗?”
朴玉说:“王伯说了,义父让朴玉帮师兄留在京城。”
王先河“呵呵”一笑说:“男儿多磨练磨练,就是灵动得很。是啊,你这条潜龙在渊也该一飞冲天了!”
朴玉问:“义父认为京城会失守吗?”
王先河说:“京城不是没有发生过皇帝弃城的事?那时候的京城城墙是多么的稳固,也没拦阻叛军的攻入。何况,如今的京城城墙,多长时间没有修修补补呢。如今的吐蕃大军联合十几个小国的兵力,垂涎觊觎大棠国已久,已是磨刀霍霍的凶勇又善战,短短月余,不论从战局还是细作,配合得如布一盘棋局,丝丝相扣,行动得那是一个漂亮!京城里的一个元帅行军司马官衔,掌握着六支大军的兵力保护着京城,实则与吐蕃大军暗通款曲。我们还要自欺欺人,陪着京城百姓糊涂地等着吐蕃大军,杀进京城吗?”
朴玉问:“元帅行军司马会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王先河说:“元帅行军司马应该是这个意思!”
朴玉说:“要让圣上知道边疆的事情!”
王先河点了点头,望着俊雅的朴玉,心头微微一笑问:“朴玉,白日与你说话的那位姑娘就是秦无衣吧。”
朴玉愣了愣后说:“是,是秦无衣秦姑娘。”
王先河说:“你义母常在我耳边说,那家千金如何如何好的。等到这次战局过后,是该让你义母为你操操心了。”
朴玉忙说:“义父,朴玉年岁还小,过几年也不迟的。”
王先河故意地问:“过几年?要过几年呢?”
朴玉说:“像师兄那般年岁。”
王先河“呵呵”一笑说:“也好,儿大不由爹娘,不知道秦姑娘可愿意来府中坐坐呢?”
朴玉欢喜地说:“这个,朴玉问问她后,再回答义父。”
王先河点点头说:“杨书正草拟计划,你这几日就在府里待着吧,也可以带着秦姑娘逛逛京城。”
朴玉说:“朴玉知道,谢义父。”
第二日一早,朴玉精心地梳洗穿着后,出了王府,前往兰花菀茶肆见到了,早早就等在那儿的无衣。
无衣说:“我们回鹤鸣吗?”
朴玉笑着摇摇头。
无衣问:“不回鹤鸣呢。黑白怎么办?”
朴玉说:“已经留下了好几日的吃食,若是不见我回去,黑白会来京城找我的。”
无衣欢喜地说:“黑白就是聪明,被你训得如神犬,鼻子很厉害的。”
朴玉说:“黑白的品种好,自然要比其它的犬类聪明百倍。”
无衣猜想着说:“会不会人和犬一样,聪明的人,品种好呢?”
朴玉笑了笑说:“不一样的,人与动物是不一样的。”
无衣笑着说:“是吗?我听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人和狗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
朴玉笑了起来说:“不同就是不同,并非一句两句能解释的。不过,在某种环境中,人与狗的命运是有相同似的。你说的那一句话还是有,一半对的道理。不说这个了,今日陪你逛玩逛玩京城,你想去哪儿玩呢?”
无衣欢喜起来说:“逛玩京城,好哇!这京城都逛玩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去哪儿玩呢?我还是觉得‘鹤鸣’最美的。”
朴玉点点头笑着说:“那是的。要不,见我义父义母可好呢?”
无衣愣了愣说:“见你义父义母,为什么呀?”
朴玉笑了笑说:“我义父认识你爷爷呀。”
无衣惊然说:“你义父认识我爷爷,为什么不早说呢?哦!我的玉佩就是你义父认得的。我还以为你义父从哪位官老爷,得知我爷爷的身世呢。不过,今日不能去拜见你义父义母,明日吧。”
朴玉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明日呢?”
无衣似有羞涩地说:“我要准备一下。”
朴玉笑了笑,明白了说:“准备什么呀?你这样的特别好。”
无衣说:“明日是初一,月头见长辈是礼数嘛。”
朴玉愣了一下说:“明日是初一!”
无衣望着朴玉的神情笑着说:“是啊。初一怎么了?”
朴玉笑了笑说:“明日就明日吧。”
无衣问:“我要准备些什么礼品呢?”
朴玉说:“义父喜欢笔墨之类的,义母喜欢‘聚斋坊’的糕点果品。”
无衣笑盈盈地望着朴玉说:“我知道了。”
朴玉说:“我们去逛菊园吧,现在正是菊花盛放的时候。”
无衣说:“好哇!菊园里一定是黄艳艳的一片,可赏心悦目呢。”
朴玉说:“那我们就赏心悦目去。”
无衣笑着点点头。
朴玉说:“你能告诉我,你那位姐姐的名字了吗?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你是怎么学会轻功的?”
无衣调皮地牵起朴玉的手说:“因为我聪明,长得好看呗。”
朴玉抓紧无衣的手笑着说:“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嘛。”
无衣幸福着说:“就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