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而神秘,将整个世界紧紧包裹。
月亮早已悄悄躲进了云层之后,只有几颗勇敢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像是为这寂静的夜晚点缀着些许光芒。
十二点刚到,指挥部门前一发炮响,照明弹升空,整座城市突然喧嚣起来。
偶尔还有零星的枪声从城市的角落里传出。
已经安定了十年的临安城,今晚无数人惶恐着。
张龙赵虎还有李建平跟在二团五营身后冲进一处黑市,半个小时后,索然无味的坐在街口。
“他们动作太快了,我们连根毛都没捞着。”赵虎把步枪转到身后,叹着气把香烟散出去,自己点燃一支闷闷的抽着。
“太没劲了。”张龙看着喜气洋洋的战士们忙进忙出,心里腻味,眼珠子转了两圈,贼兮兮道:“老李,你是地头蛇,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黑市?”
今晚行动目标就是他们专案组提供的,全部来自之前的调查和审讯。
但今晚抓的是大鱼,总会有些小虾米被遗漏。
李建平思忖了好一会,犹豫道:“有倒是有,不远处就有个,不过规模很小,只是一些玩鸟的人晚上聚在一起交流,偶尔也会换点管控和计划内的物资。”
“那不就是鸽子市吗?”张龙倒是知道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因为养鸽子踩着红线,所以这些人都是偷偷摸摸的,他抬眉期待道:“你说有管控物资?是不是真的?”
“偶尔会有,我们搜查过几次,没抓过现行。”
“走,看看去,我走之前请杜野喝过酒,兴许能碰上。”
李建平不知道杜野是谁,想问又不便开口,看着四周忙碌的军人,小声道:“那这边怎么办?”
“你看这里用的上咱们吗?”张龙是二代出身,小时候又在天桥混迹过,胆子大,怂恿道:“难得有次建功立业的机会,老李,我们是不急的,跟着组长不愁没功劳,等我们走后,你可就难了啊!”
李建平卡在二级办事员已经三年,离副科只差两步。
他也是部队退下来的,做事果决,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犹豫,用力的点了下头,“玛德,那就拼一次。”
三人本就是编外人员,张龙去找到五营营长,没浪费口舌就被同意可以提前返回。
从黑市里出来,三人一路小跑,最后到了处荒废的院子外面。
院子不小,里面有三间破败的房屋,大概荒废了不少时日,院子里都是枯败的杂草,只有一条从院门到房门前被人踩出来的小路清晰可见。
赵虎踮着脚扒住墙头朝里面看了眼,退回来道:“老李,是不是这里啊,里面没灯。”
李建平解释着,“今晚动静太大,只怕都躲着没敢出来。”
“会不会是跑掉了。”
“满城都是戒严岗哨,治保队也开始巡逻了,他们往哪里跑。”李建平思忖着答道,朝他俩努了努嘴,“搭个梯子抬一下,我进去看看。”
张龙赵虎搭着手,抬着李建平的脚朝上面一送,人已经扒上墙顶。
过了片刻,院门轻轻打开,李建平探出个脑袋,“人都在屋里躲着呢。”
“有多少人?”
“二十来个吧。”
张龙看看自己这边只有三人,有些犹豫道:“要不要再喊点人来。”
这是二代的通病,嘴炮无敌,真上的时候又不免瞻前顾后,反而是李建平这种人不一样,来前思前想后,一旦下了决心就不再彷徨犹豫。
他摇了摇头,“我们有三个人。”
“是啊,老李,我们就三个人。”
“三打二十,优势在我,三三制,我主攻,张科长掩护,赵科长支援,我们上去干他们。”
这话李建平说的很平淡。
这就是我们军人的大无畏精神。
张龙赵虎是年轻人,哪肯落后李建平这个中年人,更不敢堕了龙组的名声,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们上去干他们。”
他们今天拿的都是步枪,整理了下装备,赵虎守在院子里,张龙准备破窗,李建平吸了口气,把手电筒用布条捆在枪口,一脚踹开破烂不堪的木门,大喊一声,“公安搜查,统统不许动。”
同一时间,张龙抱着头,从窗口撞进来,同时大喝着:“举起手来,胆敢反抗就地枪决。”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的屋里藏着的二十多个人呆若木鸡,又不知道该听谁的。
到底是该举手,还是不动?
想了想,张龙的话更有威力,一个个慢慢的把胳膊举高。
人群里只有一个男人转动了下眼珠子,瞅着门外没有更多的人,慢慢挪动起脚步,突然腿部发力,朝着门框边另一扇窗户扑过去,一个纵身撞坏了窗棱翻到院子里。
他手脚麻利的原地打了个滚,刚准备起身朝着院门跑,一束光线照过来,他不由自主的抬起胳膊想要挡住脸部,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在他脑袋旁的泥地里。
“跑,你继续跑啊?”
李建平大步走过来,还在发热的枪管顶在男人脑门上,“你再跳一个我看看?”
赵虎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枪托砸在男人脑袋上,又朝李建平竖了大拇指,“老李,你反应太快了。”
上过战场,抓过俘虏,不是他们这两个菜鸡能比的。
那男人脸上阴云笼罩,如果这个时候再跑,那不是自讨苦吃?
他神色变幻了下,抱住头哀求道:“同志,同志,我就是来买点玉米回去喂鸟,冤枉啊!”
李建平才不信这些。
老子拿着枪,你买个鸟食还敢跑?
他把手铐丢给赵虎,“赵科长,这家伙肯定有问题,先拷上。”
等三人把这人搜过之后,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货的裤子口袋里居然搜出来个二极管。
张龙把其他人驱赶到院子角落里蹲下,端着枪服气道:“请杜野的那顿饭没白吃。”
赵虎用力的点了点头,“咱哥俩到了川省,得好好再请一次。”
“两位领导,你们一直说的这个杜野是什么人啊?”李建平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兴奋,好奇的打听着。
“白泽知道吗?”
“听说过,是瑞兽。”
“杜野就是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