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浑黄,滚滚东流,临岸碎石层层叠叠,丛林掩映下,层峦叠嶂间不见道路,唯流水哗哗,林间鸟啼,远处白芒,隐隐小路,却又暗暗透着一丝玄乎。
山与水,崖壁和青翠,美妙地结合成一体,让人赏心悦目。
他在河边走着,心中满是焦虑,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她,那日她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起初他以为她只是在同自己置气,不以为意,日子长了,见她久久未归,这才沿路寻了来。
探路的苍鹰,总是在这附近折返,他猜,她不是在这附近,就是苍鹰探寻到此遇到了阻碍。
他是在河里救起她的,穿着怪异的服饰,从崖上摔下来,躺了整整五日,醒来前程往事皆忘了个干净,就只记得自己叫尹天雪。
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救她,已属难得,更别说让她留下来了,见她清醒,当即让她养好伤就离去。
奈何尹天雪磨磨蹭蹭养了三个月,也不提离开的事,就每天变着法的折磨他,他实在不理解一个女人做出的饭菜,怎地如此难以下咽,偏偏她还乐此不疲,每天变着法地研究新菜式,让他做第一个试菜人.......
他的院子,因为她,开始热闹,丰富,他原有的平静,被打得稀碎,他渐渐习惯她的存在,他以为,余生就如此,偏偏某天她突然对他说,“不然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瞧着她美丽的眼睛,无奈一笑,“你怎知,你家里没有等你的夫君?”
尹天雪想了想道,“若真有,他为什么没有来寻我?”
“或许,他被什么事耽搁了。”
“可我不记得了。”她抬眸看着他,眸里银河迢迢,灿烂如星。
“尹天雪你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你不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需要你留在这里。”
萧煜看着她,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我隐世避居,就是希望得一份宁静,而你打破了它。”
尹天雪能感知他说这话时,是多么认真和坦白。
纵使脸皮再厚,再无处可去,她也不会留下了,当夜,提了个破篮子就走了,连招呼都没同他打。
他让她离开,总要替她寻得家人,知她安好,方能安心,这样不明不白的来,又不明不白的走,是什么意思?
萧煜气得心堵,恨不能抓她回去暴打一顿,以至走着走着脚下失了方向,也未曾察觉,等反应过来,已困于密林中。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一间小屋,烟囱里冒出缕缕青烟。
萧煜心中燃起一线希望,加快步伐向小屋走去。
走到近处,他发现这间小屋周围环绕着一圈篱笆,院子里种着歪歪斜斜的蔬菜,颇有尹天雪素日的风格。
萧煜心中暗喜,平复好情绪,轻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女子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尹天雪满眼惊讶,手扶在木质栅栏上,神色莫名。
萧煜气息微喘,拽着她进屋,环视一周,发现此处只她一人,又细细看了看屋内装饰,与他的小院颇为相似,兀地一笑,“你倒是厉害,直接复刻一处。”
尹天雪撇撇嘴,“不知,萧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萧煜听后,微微皱眉,“没良心的东西,我救了你,供你吃供你住,你倒好,一言不合,就跑了,我大老远来找你,你也不让我喝口水休息一下,就这般盛气凌人。”
尹天雪替他倒了杯水,坐下,“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你什么都不记得,在这陌生地方,就敢一个人不告而别,你存心让我良心不安是不是?”萧煜责怪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记不得从前,不知道过往,我掉下来已经三个多月了,也许真的如你所说,有个人在等我呢,所以,我就想着去你救我的那条河找找线索,谁知闯入密林,出不去了,又恰巧看到这处废弃小屋,索性就好好修理布置了一番,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