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已经许久没有发生这种恶性绑架命案，为了追踪赌场那帮歹徒的线索，张队长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比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面容明显憔悴了几分，就连黑眼圈都加重了不少。
墨璃微微偏了偏头：“张队长……你怎么过来了？欢迎欢迎。”
当初做笔录的时候，她留的是自己的真实住址，所以对于张队长不请自来这件事，倒也不算太意外。
张队长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墨同学，方便让我进去聊一聊吗？”
“当然。”墨璃笑着点了点头，客客气气地请他进了门。
池存勖回集团开会去了，今天家里只有她和佣人在。
张队长的样子看上去依旧风尘仆仆，他似乎刚执勤过来，执勤的时候还抽了不少烟，到现在身上还带着点若隐若现的烟味。
倒是墨璃变化挺大，上次在学校见面时，她的装扮偏向于一个高中生，哪怕是穿着自己的常服，也掩盖不住身上那股学生气。
而今天她披散着墨一般的长发，穿着一条舒适的暗紫色真丝长裙，衬得人肤白胜雪，褪去了身上的学生气，整个人的气质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散发着典雅又不失魅力的气息。
……
张队长猜到墨璃家境优渥，但亲临她的住址，这栋豪宅的奢华程度还是令他咋舌，虽然面积比不上顾家的别墅大，但是屋内装潢的奢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客厅里甚至还悬挂着一幅莫奈的真迹。
墨璃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他的来意，而是礼貌问他想喝什么。
张队长苦笑道：“只要不是咖啡就行，最近几天已经快喝吐了。”
墨璃让佣人先回去歇着，自己走到水吧给张队长泡了一杯西湖龙井。
“谢谢。”张队长接过她递过来的精致茶杯：“还没有恭喜你呢，今天新闻上全是你的消息，哇，听说你这次考了状元，真的很厉害！”
“谢谢。”墨璃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客气地回谢。
张队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紧接着问：“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通常情况下，刑警队长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
墨璃笑了一下：“不用好奇也知道——您当然是为了上次那起绑架案来的。”
张队长扬了扬眉：“哦，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墨璃点了点头：“听说了一些，顾家二夫人死了，女儿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确实是蛮惨的。”
张队长语气微微上扬：“哦，你这次居然不紧张了？”
上次在学校见面，墨璃面对他的问询，明显是非常紧张的。而今天，不知是不是在自己家的缘故，她的态度倒是松弛自在了不少。
“紧张？”墨璃拿起自己面前威基伍德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有些轻慢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件事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张队长的声音忽沉，眼神也忽然锐利起来：“真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墨璃并不像上一次在学校那样，被他的冷厉眼神震慑到，或者说，这才应该是她最真实的反应。
她微微偏头，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一字一顿地说：“张队长，我没有犯罪，不是吗？”
张队长眸色一沉：“所以，是你告诉顾夫人马舒欠了赌债的事，还把债主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完成了一招借刀杀人，我说得对吗？”
墨璃脸上写满了淡定：“依据呢？”
张队长直言：“这几天调查这个案子，我发现了一些被我忽略的逻辑漏洞。”
墨璃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队长微微眯了眯眼：“你那天说得没错，顾夫人的确一直在派人跟踪马舒母女。起初我以为，她之所以选在她们母女俩出现在你校门口的时间，通知赌场那边过来抓人，是担心她们母女会从你这里弄到钱，还清那笔赌债，所以才选择先下手为强。”
墨璃若有所思：“唔……这个猜测有一定的道理，只不过我不可能把钱给她们就是了。”
张队长继续：“后来我在顾家审问顾夫人，她也承认的确是她联系了赌场的人过去绑架了她们……可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光看顾夫人的态度就知道，她对她们母女简直恨之入骨，她没理由手里握着仇人的把柄，还浪费这么多精力派人跟踪她们。她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跟赌场的人达成合作——除非她也是刚知道马舒欠债的消息。”
墨璃笑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只能反过头来怀疑，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误导了。”
张队长怔了怔，没想到墨璃就这么抢了他的台词。
“没错。”张队长承认：“最开始我就怀疑是你为了报复那母女俩，联系了赌场的人。可是我不得不说，你那天在我面前的表现实在是完美得无懈可击，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没从你身上看到任何破绽，就这么由着你把怀疑的目标引到了顾夫人的身上，开始怀疑是她跟赌场的人通风报信。但实际上，先通知她这件事的人是你，我说得对吗？”
“对不对其实都不重要，”墨璃的笑容透着一丝并不惹人讨厌的狡黠：“张队长，我还是那句话，我并没有犯罪。”
对此，张队长不置可否。
他只能继续将自己后来的猜测娓娓道来：“真正让我重新怀疑到你身上，是前几日你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还有你直播时让节目组拿出的那份笔录。”
墨璃点头，表示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张队长语气冷冰冰的：“事情明了之后，所有人都怀疑在网上散布谣言的人是顾家的人，甚至就连顾家的老爷子都认为是顾雪穗干的，还气得把人送到了精神病院。可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最初在网上爆料你‘诈骗八旬老人’的人、还有紧接着在网上恶意抹黑你的那些人，都是你自己安排的，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