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林眼睁睁看着他们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天的东西就这么被抬走,心情复杂。
越发努力干活。
一连忙了半个月,积雪已经到脚踝了,苏川从府城找来的车马和镖师终于来了。
一筐筐打包好的海鲜从别苑库房里往外搬。
干活的村民全都过来搭把手。
这车装好先上路,后面的马车再续上,最前面的马车已经过了大寻河,后面这边还没装完。
也是一大盛况。
众人忙碌到晌午过后才把别苑里的海鲜全都清走,剩下那些是苏塔特地留的,过年走亲访友最合适。
沈庄几个帮忙把剩下的海鲜拉回村子。
苏春林和苏春森坐下歇了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要回去。
苏苔可不能让他们空手离开,连忙装了两筐海鲜让他们带走,一家一筐。
里头有大黄鱼、处理好的蓝鳍金枪鱼、多宝鱼、红杉鱼、鲳鱼、带鱼、章鱼、乌贼等等,还有大小不一的鲍鱼、海参、几颗肥嫩的海胆,还没开壳,二十几斤海虾混杂,以及几只鲜活的青蟹。
一筐差不多有七八十斤重,抬起来都费劲。
苏春林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倒是没跟苏苔客气,兄弟俩把海鲜抬上马车,回头逗弄了一下双胞胎。
“要不要跟外祖父回去?村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好久没见你们了,外祖父给你们烤羊肉,香喷喷的,别提多好吃了!”
双胞胎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苏苔无语极了,“爹,你没事挑逗他们做什么?一会儿把他们整得心痒痒的,我又走不开,不是添乱嘛!”
双胞胎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
苏春林突然有点愧疚,赶忙保证道:“回头我让你们二舅送一只烤全羊来!”
说着他赶紧上马车,溜了。
双胞胎撇撇嘴。
苏苔在家里看了一圈,发现一切好好的,多少有些欣慰,毫不吝惜地夸赞,“不错不错!这次有进步,娘回头给你们奖励!”
双胞胎欢呼大叫,带着狗在家里乱跑。
苏苔刚回屋没一会儿就听见三条黑狗的叫声变了,心下一凛,赶紧走出房间。
只见沈从裕的房门大开,三条黑狗低吼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们又在闹什么?”苏苔皱眉进门,眼前一幕差点没把她吓得原地去世。
“哪来的蛇?怎么会在这屋里?”苏苔吓得腿软,只能躲在黑狗身后寻求安全感,“快!大黑二黑小黑,把那玩意儿给我弄出去!”
“娘!它是我捡的,外面好冷的,你别把它弄死好不好?”沈从裕一脸哀求。
苏苔的脑子已经乱掉了,只记得沈从裕说别弄死那条蛇。
“大黑,把这东西弄去山上,有多远送多远!”
大黑咬住蛇的身子,冬眠的蛇醒了,吐着信子,看起来没什么活力。
就这样苏苔还是受不了。
等大黑把蛇弄出院子。
苏苔精气神才好了一些,抽出藤条气势汹汹冲进沈从裕卧房。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晚上四个孩子都被苏苔罚了。
沈月璋幽怨的目光落在沈从裕身上,气恼至极,“我不是让你乖点吗?你怎么又把娘气成这样?”
“说!你在那里弄的蛇?”沈从容很是困惑,明明他和弟弟妹妹形影不离,分开的时候屈指可数,沈从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弄回一条蛇的?
双胞胎瑟缩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从裕急急说道:“是我们抖树上的雪给抖下来的。”
众人:“......”
苏苔气笑了,“把这玩意儿抖下来还带回家?你缺心眼吗?”
要是带回家煮也就算了,这孩子竟然给蛇做了个窝,养在屋子里,也不怕蛇醒了被反咬一口!那可是毒蛇!
“娘,大姐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沈从裕十分有眼力见儿低头,认错态度极好。
三人却是再也不敢相信他了。
众人回屋后。
苏苔都熄灯躺下歇息了。
房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小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到床边,大着胆子唤道:“娘,你睡了吗?”
“干啥?”苏苔起身点蜡烛,见沈月安穿着里衣,外头就罩着棉袄,赶紧让她进被窝,“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
沈月安往苏苔怀里钻了钻,撒娇道:“娘!我是来认错的!其实那条蛇是我让二哥带回来养的,我不知道那是毒蛇......”
“你还敢说!”苏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反手将她抱在怀里,给她暖手暖脚。
沈月安幸福地眯了眯眼,讨好地嘻嘻笑了两声,“娘罚我吧,别生二哥的气了。”
苏苔无语,“你们兄妹倒是情比金坚,那二愣子傻乎乎地给你顶罪,回头你再偷偷找我求情,算盘打得这么响,当我听不见吗?”
沈月安瑟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
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叹。
很快苏苔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一大早苏苔让村民帮忙,将一部分海鲜搬到羊毛加工作坊。
叶氏和周母终于见到传说中三四百斤大鱼,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可真大啊!这咋吃呀?”周母围着鱼转了好几圈,雀跃得跟个孩子似的。
苏苔解释道:“这个得切成块,生吃!其他的煎炒油炸煲汤清蒸都可以,这一年辛苦大家了,一会儿大家自己选一条鱼和一些虾,我让人把金枪鱼处理了,你们都带点回去尝尝。”
“要不怎么说小苔大方呢!这海鲜可贵了,一条鱼好几两呢!金枪鱼就更贵了,寻常人家可吃不到!”
“咱呀都是沾了小苔的光!”
......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恭维的话。
苏苔厚着脸皮全都收下。
金枪鱼要先解冻处理,这会儿功夫,他们先把鱼给分了。
叶氏和周母一人分了一份,周母死活不要,“我在这边就是搭把手,给我儿媳妇一份就够了,我可不能再要了。”
虽然把东西推出去她的心在滴血,但什么便宜能占,什么不能占,她还是分得很清楚,周家要在村里站住脚,就不能让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