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集团。”

    久违的称呼让方军陷入沉思。

    对于这样的方军，梁嘉容想到了岑英瑞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公司的高层都是些很奇怪的人。

    他们看起来非常在乎钱财，可实际上，又并不在乎。

    前者指的是公司在一些关键性收益的时候，非常看重。比如黑金电池，真的是一分钱都不能少。

    后者指的是，对于商业行为，不是特别在意。譬如现在。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买抽吸淤泥的吧。”方军是真的想起来了。老实说，要不是梁嘉容此时提起，他都忘记了这回事了。

    毕竟，那仅仅是几百万的小生意而已。

    不值一提。

    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忽然提到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三峡集团的人在使用了那个抽吸淤泥的设备以后，发现了一些问题，想要公司出手帮忙改良。当然，他们会给予适当的酬劳。”梁嘉容解释道，“这个设备的改良与优化，不仅仅三峡集团重视，类似长江口航道管理局这样的政府部门，也很重视。他们也想要购买一些这样的设备。前提是，这些设备的优化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长江口航道管理局？”方军想了想，“他们也有抽吸淤泥的需求？”

    他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当然是直接发问。

    “单论清淤需求的话，他们比三峡集团更想要这样的设备。”梁嘉容就此展开说明。

    众所周知，长江口的原始深度只有六米。

    华国建国之后，一直致力于长江的改造。在长江口足足挖了六十年，直至2010年，才让此处航道水深达12.5米。达到通航大型船舶的要求。

    其实从1949至1998将近50年的时间里，长江口的水深仅仅增加了1米。至此之后，再也没有增长。

    曾经请了许多外国专家来进行研究，最终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这里天生如此，人力无法改变。

    后来，经过国内顶尖专家的反复研究，开启新一轮的航道改造。依靠举国之力，才终于挖到了12米的深度。

    其中遇到过不少困难。比如一期改造工程完成之后，好不容易挖到8.5米的长江口，因为两次台风，泥沙快速淤积，水深再次回到了7米线。之前投入的人力物力以及海量的金钱，全数打水漂。

    哪怕是到了现在，每年依旧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维护。

    可以说，这里的航运就跟琉璃一样易碎。需要小心对待。

    其实，哪怕是现在，万吨级货轮依旧不能在长江里直航，需要在金陵转运。

    “便捷地排沙清淤，疏通乃至挖深航道。这就是公司出售的设备所展现出来的能耐。”

    经过梁嘉容的讲解，方军明白了，之前自己确实小看了区区清淤设备的能耐了。

    也小看了它的市场前景。

    这玩意，少说也是个每年几十亿利润的赚钱利器。这还只算出售设备呢。

    没有把出售零部件、维修、租赁等业务算进去。

    “原来是这样，我大致明白了。”方军点了点头，“所以，他们是特意委托我们改良设备？只是……”

    他看着梁嘉容，露出疑惑之色。

    不怕说，他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们目前仅仅是有这个意向而已，托我来问一下方老板的想法。”梁嘉容讪笑几声，“若是方老板觉得这生意可以做，那再把他们喊过来，坐一起，好好聊聊。”

    “这个……”方军反应过来了，“这是单纯的商业邀请？”这不是国字号内部招标。仅仅是单纯的商业邀约而已。别看三峡集团跟长江口航道管理局都是国字背景的，可他们没有走内招的路子。

    难怪是梁嘉容自己一个人跑过来问。

    手上连个文件夹都没有的。

    “对。”梁嘉容回道，“若是方老板觉得这生意可以谈，我再去回复他们。”

    “那他们有提过是需要什么样的改良吗？”方军好奇问。

    “主要是耐用性，以及一些水下勘测能力吧。”梁嘉容回道，“河床里，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

    只要是常钓鱼的，都知道，河里除了核弹以外，真的是啥都有。

    小到塑料瓶盖，大到废弃汽车，沉没的船只，那是应有尽有。

    时不时还会冒点尸体出来。

    设备在清淤的时候，可不知道水底下都有些啥玩意，反正就是用刀具搅碎了，一同吸上去。

    若是单纯的石子泥沙也就罢了，可要是碰上了废弃电瓶车啊，沉江的迫击炮啊……

    那刀具就很容易坏掉了。

    所以，刀具的耐用性方面，是要有一些改进的。

    另外，考虑到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尸体。若是啥都不知道就直接搅碎了吸上来……

    就算知道发生了命案，面对搅得稀碎的尸体，哪怕是神探也没有破案的能耐了。

    因此，需要加装一些勘探能力。

    让在岸上操纵设备的人，知道水下有什么。应不应该开足马力全功率快速清淤。

    “这两个功能啊……应该没什么问题。”方军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给出了答案。

    公司在膨胀了以后，通过互换股权，获得了不少技术，还有一些工厂。

    原来极为稀缺的特种钢材，现在也不缺了。

    从中挑选出一两种适合造刀具的，应该不难。

    至于勘探能力，那就更简单了。

    公司自己本来就有着性能夸张的雷达。

    只是要做成商品的话，要考虑降低性能，以及压低成本。

    不管怎么说，综合来看，他们手上的技术，在经过适当的糅合以后，是足以满足三峡集团的需求的。

    “那我去跟他们回复了？”梁嘉容顿了顿，“对了，三峡集团的人，这次也有过来参加光子计算机的会议的。要不现在喊他们过来？”

    “他们？三峡集团？”方军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过来干嘛？”

    “制造业跟能源是密不可分的啊。”梁嘉容哭笑不得。

    大规模制造光子芯片，要不要消耗电能？

    要的吧？

    那人家过来一趟怎么了。

    再说了，要是以后以光子计算机为基础，搞什么光子超算，乃至云计算，智能AI等等，这些不也都是要海量的能源？

    “也是哦。”方军恍然大悟，“行，要是他们在这边的话，现在就能聊。”

    “那我去把他们找过来？”

    “去吧。”

    方军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