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霸挠了挠头疑惑问。
“老人家,刚刚还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打了呢?”
李承乾笑着用手背拍了拍一旁周发的胸口。
“你这兄弟还真有意思,就是性格太耿直。”
周发不好意思笑了笑,于是乎对马天霸说道。
“吾弟莫要再闹,若刚刚田老对你脖子下手,你此刻已然躺下了,还不谢谢田老指教。”
马天霸来到李承乾面,拱手朝李承乾施礼,然后又朝田桑子施礼。
“谢谢田老指教。”
田桑子开口。
“你底子好,气力足,但武艺不行,若少爷遭人伏击暗算,你的武艺是无法保护少爷的,还得练。”
马天霸点头。
“天霸知道了,田老,您口中的农荆真比你还厉害?”
田桑子双手插进衣袖,佝偻起身子。
“他是唯一一个想要杀老朽,老朽是怎么都逃都逃不掉的人。”
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重?身为习武之人的马天霸和周发是懂的,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门看门道,正常情况下,双方拼杀,生死在一念之间,若你一心想逃,比你强壮四五倍的人都无法杀死你,因为一开始你就有跑路的想法,别人还没靠近,你远远就跑了,拼杀是给机会,但逃跑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田桑子这句话意思是什么,农荆不管在武艺上,速度上,耐力上,全面碾压他。
马天霸笑嘻嘻朝着李承乾。
“少爷,天霸求你个事呗。”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翘,故作思索。
“那要看你求的是什么事。”
“对少爷您肯定是小事,天霸听田老所言,这心里可是痒的紧,可不可以让天霸见见这荆老啊。”
“这事啊,不是不行,只是现在少爷我心情不好,最近老是有人给本少爷添麻烦。”
马天霸拍了拍胸口。
“少爷您尽管告诉此人是谁,天霸即刻出发,敢惹少爷,老马我一长槊戳死他。”
\&那今天你就好好表现表现。\&
马天霸摩拳擦掌。
“好!少爷咱什么时候吃饭?”
“你没吃早饭吗?”
“还没。”
李承乾耸了耸肩,朝马天霸招了招手。
“走,本少请你吃,吃饱了咱们去弄苏尚。”
马天霸听到可以吃到饱,开心极了。
“太好了,少爷,你要弄死苏尚那狗娘养的?”
“怎么?你跟他有仇?”
“仇算不上,但看不惯他这样对待百姓。”
“切,万一他是被人逼迫的呢?”
“那他也是助纣为虐。”
李承乾笑了笑。
“不说他,说说你,哪里人士?”
“回少爷话,天霸乃是河东郡解县昌平里人士。”
\&那你是如何来到这泾阳县的?”
\&说来惭愧,在武德七年,县里府衙招取杂役,某本想去府衙谋一差事,去的路上偶见一泼皮恶霸,他当街强抢民女,欲要抢娶为妾,那女子父母不允,他便棍棒相向,某自视看不惯这不平之事,于是出手阻拦,谁知这厮叫上随从欲要害某,某一时火起便朝他打杀而去,谁知这斯毫不经打,只是吃某一拳就气绝而亡,周围百姓闻他身死便忠告于我,他乃是县里大族的管家之子,仗着世家大族的名头,在街坊处横行霸道,如今他身死其父必定会加害于我,我听了街坊的忠告回到家中,取了家当就朝长安逃去。”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
“看来你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那你是如何与周发认识的?”
马天霸挠了挠头。
“那日在距离长安地界还有些路程之时,某穿过几处村庄,行到荒郊野外,一路沿着官道向长安而去,谁知有一群土匪鞑子胆子着实太大,青天白日竟敢在官道上劫掠商队,看到鞑子,某自然是恨之入骨,于是提槊便杀,某正与鞑子拼杀之时,我大哥突然从侧翼杀出,那一战我与大哥把劫掠的鞑子全部斩杀,但某身上有命案,还被官府通缉,商队问起,某就没有报名讳。”
周发接话道。
“那日大战之后,我便邀请天霸去吃酒,我两相谈甚欢,随后聊起各家中烦事与遭遇,问其遭遇真心欣赏天霸的正直与勇敢,我两惺惺相惜,故在一处桃园结为异姓兄弟,发痴长于天霸几岁,故才认发为大哥。”
李承乾笑了笑告诫。
“此间世法,多强加于底层百姓,你二人有了此番经历,跟了本少之后地位也会相应而升,若他日得势之后不得以强压人,也不能有理不争,而表现出好欺负的样子。”
周发天霸闻言急忙拱手。
“谨遵少爷之命。”
“走,吃完午饭咱们砸场子去!”
这日下午李承乾的马车出现在西市的金蟾街,李承乾领着自己手下的四大天王去砸苏尚的场子。
周启文蒙着面,提防苏尚的人看出来他是谁,左右观望,仿佛猥琐的小偷,老田佝偻着身子,一副柔弱老人的样子,马天霸抱着一大袋吃食,手里还不停地往嘴里塞面饼,唯独一个张文看起来还像个人样。
“我说周启文,你蒙面就蒙面,不要缩着这个脖颈左看右看,非要搞得那么猥琐?还有你马天霸,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吗?啊?你从中午吃完到现在,嘴巴就没见你停过,中午吃饭你一个人吃了五个人的份还没吃饱?田桑子明明可以站直走路,非要装出一副快老死的样子,唯独正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就是张文,只是看起来正常,你走路就好好走路,你走四方步干嘛?要不要张文你去找个枕头塞进肚子里装怀孕,咱们组一个老弱病残孕的组合?”
周发搭话。
“少爷,我在这泾阳也多少有些名气,这不是怕被苏尚的手下认出来,所以低调些不那么招摇,万一坏了你的计划不好。”
马天霸一边咬着面饼一边狡辩道。
“少爷,我只是吃的多一点而已。”
李承乾嘴角微抽。
“你闭上嘴吃你的面饼。”
李承乾用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行人。
“你管这叫低调?你管这个叫不招摇?大哥们,咱们回头率百分百好吗?”
周围人看着李承乾五人指指点点,嘴里议论纷纷。
马天霸转头用凶恶表情。
“去去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吃面饼吗?”
吓的行人纷纷跑开。
“快跑快跑,当心被咬。”
李承乾捂着额头在想,带他们出来办事是不是错的,于是叹气。
“走吧走吧,咱们进赌坊。”
真是的花街柳巷,勾栏听曲,还没完全进到赌坊,外面的景色就五毒俱全了,相较于东市,这里的歌妓就看起来开放许多,这衣服的时尚程度堪比后世。
“哪里来的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要不到姐姐这里交流交流,也好让姐姐带你快活一番。”
街道上,阁楼上,各式各样的女子正摇扇揽客,她们莺环燕瘦,千姿百媚,但僵硬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疲惫。
“那个好,膀大腰圆,屁股大,好生养。”
李承乾瞥了马天霸一眼。
“要不我买下来,给你做个正妻。”
马天霸急忙摇头。
“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你不是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她只是一妓勾栏,如何能入的了我的眼,若是真的娶了这娼妓,岂不是被笑话一辈子。”
“那如果她们是被逼迫的呢?”
“逼迫的也不行,老马我没那么君子,做不到圣人之心,要不少爷让我大哥娶她。”
周发一脸黑线。
“贤弟你这是作甚,哪有这样害自己大哥的?”
“弟弟我觉得你像一个君子,定然不会嫌弃这些女子。”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堂堂文生岂能如此?她命如此非我之祸也,若她有恩于我,我定然娶她为妻,但我与她萍水相逢怎可能娶她为妻。”
李承乾一脸坏笑。
“那如果娶了她,立马能位列三公,你要娶为妻吗?”
周启文被李承乾这一问给问懵逼了,位列三公,何等荣耀。
周启文摊开手说道。
“少爷这是要考研启文吗,若是真的自然会娶,这是问心之举。”
“那陛下赐婚,但没有任何官职奖励呢?”
“这....。”
“你看,这不就是有了逆反之心了。”
“是,少爷说的是,但少爷之前不是教导我们,不能以强压人,但也不能受了欺负,有理而不争吧?”
“孺子可教也,有些文人风骨,坚持好你这份初心,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德,明德是学习,明明德是实践,你要做到知而行之,已固良知,知行合一。”
周发闻言沉默了一路,直到花开富贵赌坊门口才开口。
“少爷之言,如醍醐灌顶,发受教矣。”
“行了,接下来就靠你发挥了,出发。”
“是!”
踏进赌场的院子,边上的看场护卫正打量着李承乾等人,当他们正在疑惑的这穿着华丽的公子哥,怎么会到西市这种地方来消费的时候,马天霸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嗯?”
看场疑惑看着眼前这位大汉,马天霸也不含糊一巴掌直接甩在他脸上。
“没有眼力劲的狗东西,没看到我们少爷来了吗?你们就这样待客?还不清理一处位置出来!”
倒在地上的护卫人都麻了,一旁的同伴都惊呆了,这么霸道?马天霸一只手把其中一人举起来说道。
“你们哑巴了?回话!”
同伴见此人如此凶悍,为了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于是乎上前抓住马天霸的手腕求饶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呀!小的不知贵客造访有失远迎,小的即刻为贵人腾出位置。”
马天霸闻言,直接把手里的人扔到地上,嫌弃说道。
“快去快回,莫要让咱家少爷久的,不然拆了你这破赌坊。”
“是!是!是!”
俩人屁滚尿流的跑向阁楼深处。
那人一边跑一边对着自己同伴。
“快去通知当家的,这次来的人很硬,我们这几人是顶不住的。”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阁楼里就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他看到李承乾就开始双手抱拳,一路赔罪走来。
“贵人饶恕!贵人饶恕,寒舍怠慢了贵人,望贵人恕罪,望贵人恕罪啊!”
李承乾理都懒的理他,自顾自往阁楼里走。
“行了,都安排好了?”
“贵人放心,给您安排咱这里最好的规格。”
马天霸和张文在前面开路,一路推开挡在道路上的人。
“让开!让开!”
像极了反派中的狗腿子。
周边人纷纷议论着。
“这小公子谁啊,排场这么大,难道是泾阳县某位大家族的公子?”
“不知道,但看他穿着的金丝袍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惹的,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这么厉害的吗?”
“就这位公子上的一块玉佩,都是你一辈子努力不来的。”
“走,咱们上前瞅瞅,看看这位公子如何赢钱。”
“怕不是来送钱的吧。”
李承乾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张赌桌前,马天霸用锦帕在凳子上擦了擦,然后憨憨笑道。
“少爷,请坐。”
李承乾心里好笑,但是还是强装着样子点头。
四人把李承乾围在中间,李承乾在桌子上点了点,张文从怀里拿出两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金晃晃的小黄鱼,另一个盒子都是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在座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不愧是大族出来的子弟,这种场面这辈子都难以见到。”
李承乾从盒子里拿出一颗玻璃球,伸手随意一弹弹向赌桌的管事。
“值多少?”
赌桌的管事急忙接住玻璃球,拿起晶莹剔透的玻璃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贵~贵~贵人,小的不知如何算价,先当一百两如何?”
“嘘嘘嘘~”
身边传来了赌客嘘声,对他们来说,这东西明显不止一百两,很明显,赌坊的人把价格估低了。
马天霸一拳砸在桌面上。
“你敢糊弄咱少爷,你是不是活腻了?”
管事的急忙回话。
“不敢!不敢!三百两,非是小的糊弄贵人,而是小的职能有限,最高只能定三两百了。”
李承乾厌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开始吧,区区十几万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