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笑道:“山先生所言在理!莲儿!”
“奴婢在!”
“之前罚你抄的那些东西还没抄完吧?”
“奴婢……是没抄完。”
“把刚刚吩咐你的事情做了,然后接着抄吧!”
“是。”
罗翰文言道:“六爷!马上就到初五例会了,且是今年最后一个例会,小生觉得事态即是已至紧迫之地,今年这个例会怕是开不得了!”
“请罗先生赐教!”
“幕后黑手所用之计皆在朝堂与宫中,在生意上他却是没有半点触及。说明他对您的生意并不了解且不在意,或者说他从您的生意里找不出半点毛病出来!小生管着您的大账,却是知晓您的产业里有一个最大的毛病!”
“什么毛病?”
“您赚来的银子大部份都放在柳掌柜那里,也是柳掌柜借着您的银子将至鼎金典一点点得做大。长安城的银贷生意里,最大的两家也就是我们与经纬票号了。那幕后黑手若是知晓了柳掌柜是您的人,他只要将此事告知韦家,怕都用不他亲自动手,韦家那里就能给您找一堆的麻烦,到时候您也会分身无术的!”
刘梦棣深吸了口气说道:“罗先生说得对,韦家的确是个大麻烦!但这年底的例会……”
“六爷所有的生意其实都是围着至鼎金典开出来的,柳柜掌若是不来参会,这个会开得便没有意义了。他若是来了,极有可能就会暴露。爷您建这么大的一个产业最终目的确就是要让柳掌柜建立票号,且还不能让皇上知晓这个票号实际上是您的!为保全所有,小生觉得今年的例会不能开!”
刘梦棣轻拍了一下桌子说道:“罗先生所言在理!今年……今年不开例会了!让众掌柜自己写明年的计划各自秘密上呈即是。还麻烦罗先生亲自去与那些大掌柜一一解释,并发放发红。”
罗翰文应了一声“是!”
“狗儿。”
“我在!”
“我料定洛王明日一定会再去银勾院,你明日将黑白院的雅间留一间给我,我……我会罗先生之名约上两位富户小姐去那里游玩。”
“这个简单,美食美器定给您准备着,且绝不让手下乱开口叫人,不会有人说破!也绝不叫熟人打搅您。”
“甚好。”刘梦棣想了想又道:“你这名爷我叫着真拗口,弄得好像是爷有意要羞辱你一般,与你说过了,换个名换个名,如何就不听呢!把狗字换成结构的构,或是换成苟活的苟字那都比叫这强吧!”
山滔笑道:“那都不好,应该改成敬字。如此不仅读音区分了,苟字依旧还在其中,连字我都帮他起好了。六爷去年年终例会不是说过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么?我想着就以此字为典故,就字‘利生’好了。”
那严狗儿一听就急了:“我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却是我爹娘起早贪黑给我起的!哪一天我横死街头进了地府,而我又换了名字,爹娘找不着我可怎么办?”
刘梦棣摆手笑道:“放心,爷我是阎罗转世,必叫你爹娘找着你!再说了,字与名不一样,”
“不要不要!就这名字好,外人要笑就叫他们笑去,反正他们从来就没瞧得起我过。六爷虽然天天狗儿狗儿的叫着,却是真正拿我当人的!”
山滔却是叹了一声说道:“拿不拿长工当人,就得看东家的饭管不管保了。六爷,我们等你到现在……”
“管饭!但不管酒!”
“六爷您可偏心呀,您供着伯闻的酒呢!这大寒天的……”
“别人的酒我都管,你的酒呀,得控着!你不醉的时候真是爷我的好智囊,要是天天不醉那便最好了!”
刘梦棣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问道:“山先生来我这里不是为了献计来的吧?是不想因为银勾院……”
“我们当初说好了,不要问我来路!”
刘梦棣笑道:“不问不问,不过……我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事怕是有些麻烦,那王铭王仲楼应该是在等棋圣来到……山先生,要不然我帮你把棋圣给……”
山滔苦笑一声说道:“我若是说‘最好不过’那六爷定能算到那王仲楼在长安城这盘赢棋,其实是因我之故而非只是羞辱汉国仕人。若是我拒绝,六爷真不会去帮忙怕是……怕是最近就得是我麻烦不断了。”
刘梦棣笑道:“我不问即是。寒潭先生若至,我依旧会想办法将其赶出长安城外,不使山先生烦恼。哦,山先生最近几日可住在五叶庄里,省得出麻烦,想来没人敢来五叶庄里闹事找人!”
“那便多谢六爷了!”
刘梦棣转而对罗翰文说道:“那什么罗先生,最后再交待你一件事情!”
“六爷您吩咐!”
“把酒窖里的酒都给本王拉到城外的酒庄酒窖里去,分给那些酒楼酒肆也行,就是别留在庄内,省得被人盗走!”
山滔连忙说道:“六爷,您这可就不地道了!”
“莲儿!”
“奴婢在!”
“把厨房里用来做菜的料酒也给收了!告诉所有护院,谁敢给山先生酒喝,本王就打谁一百军棍!”
“是!”
“不是,六爷,您真要做得这么绝么?”
“一天最多二角酒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那……二角就二角!寄人篱下呀!”
…………………………
翌日。
辰时未。
也就是早上八点多,快九点左右。
风雪虽然停了,但太阳却没有出来,仍躲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这样的天气可不是做诗的好时候。
即使是能做出诗来,那也几乎都是带着些诸如“孤舟蓑笠翁”之类的凄凉之词。
石家大院的大门外,刘梦棣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其实他现在穿着的这身衣服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因为这就是之前刘梦棣常穿的那件破旧的素衣旧袍。
再如何整理,那一道道的补丁都是不可能能整理的平的。
刘梦棣穿着这一身过来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其实他可以找一件正常一点的书生儒袍,但他心中却有一个计划。
那就是一会儿进去之后,以怕寒受冻为借口让沈琳琅与王璇玑及王研一起去黑白银勾院。
如此这一件破衣裳就会成为一个重要道具,也就必须要穿着它了。
刘梦棣整理好了衣物,抬头看了看天气,将怀中的一张红帖掏了出来。
他站在石家大院的门前刚想说话,可石家大院哪里有什么门子。
他刚要往里走,王璇玑就从一边走了出来。
刘梦棣连忙拱了拱手,将红帖递送上去:“小生罗翰文前来……”
“行了行了,义爷不在!”
“什么?”刘梦棣愣了一下。
王璇玑说道:“不是我不与他说你今日要来,昨天他不知去了哪里,我等他到天黑都不见他回来,我熬不住就睡了。等醒来之时,他却已经离开了家去了。”
刘梦棣连忙问道:“他去哪了?”
“我都没见着他人,哪里会知晓。”
“墨思兄可在?”
“也不在。过完年马上就到二月会试,他去会几个举保的同窗去了!”
科举考试可不是去报名就能参加。
除了要得到参考资格,还要有五名考生一同联保。
这五名考生里只要有一个出问题,另外四个都得跟着吃瓜落。
为了会试正常进行,王墨思就得去找齐四个人,并与那四人弄好关系,及看清他们的品行。
刘梦棣连忙问道:“昨日你没与他说此事么?”
“没有呀。他平日很少出门,我哪里知晓今天他突然就出去了。”
昨天夜里石奇川的确很晚回来,但却不是因为书局之事。
刘梦棣用聪明的脑袋想了想也能明白过来。
这一定是大慈恩寺大雁塔那里发生的事情传进了潜渊先生石奇川的耳中。
因为那大胡子是豫王旧部,所以石奇川便去过了卫殿煌他们,以至说了许多的话使得夜里才回到家中。
其实王璇玑还是有机会与石奇川说刘梦棣要来的。
因为石奇川回来之时她根本就没睡,好似王璇玑自己并不愿意提起。
所以石奇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又出门去了。
至于王研王墨思,她也不想与自己的哥哥说刘梦棣要来。
因为如果王墨思在场,必然是要与刘梦棣说起一些科考之事,或是只有男人才会谈论的话题。
可能二人说到散场,王璇玑也插不上什么话。
反正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王墨思就一定会发现而过来说话的,到那时说的就一定不会是科考之类的事情。
谁知王墨思出去会友,早早就出门了,这倒还如了王璇玑的心愿了。
此时刘梦棣拿着那红帖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王璇玑言道:“把帖子收了吧,我家没那么多的规矩。不过琳琅就不一样了,她家中家教严,出门除了要与长辈说道,还得打扮上妆。想来她坐轿子到我这里还得有两刻时呢。”
刘梦棣只得将帖子一收说道:“即是只有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