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宪答道:“不是。臣知道该查什么不该查什么。”
“嗯?”刘泷心疑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什么疑点?”
“臣查出,洛王曾向永寿侯借了五百副甲胄!”
“嗯?你想将永寿侯牵扯进来?”
“不!”蒋宗宪心中一紧,连忙解释道:“臣绝没有此意,臣只是没查到这五百副甲胄的下落而已!臣若是查到了,也均是交由皇上您决断,不敢有半分权弄。”
刘泷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蒋宗宪,又回想了一下说道:“那天夜里……洛王世子的那些杀手的确没穿什么甲胄。如果他真有,当时应该就穿上了,朕能不能平安回来还两说。可见……那五百副甲胄一开始就应该不在洛王那里。”
蒋宗宪连忙说道:“臣不解的正是引事,如果洛王之事还有什么主谋在,想来这五百副甲胄应该是在他那里的,万一有人借用这五百副甲胄起事,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所以臣想、臣想请示皇上,能不能对洛王世子……”
“不能!”
刘泷一口回绝道:“可以问询,但不得恐吓,更不能用刑!朕要让他好好得活着,甚至是让其传子传孙!太后可就只有这一个亲孙子了!”
“是。那……那臣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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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外宅的院墙之外围着数百人。
这阵仗虽然比那天夜里围困洛王府要小得许多,但还是引起了许多百姓的不安。
刘梦棣身边是有死士、护院,要真召集起来还真有数百人之众。
但他却不会用在这等小事上面。
他带来的人也不过几十个而已。
围困四皇子外宅的这数百人就不是他的人,而是兵马司的人马。
而且带队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征北将军折克远的儿子折尉迟。
兵马司衙门本就有捕盗缉凶的职能,城中出现了这等打劫之事,他们怎么可能不出动呢。
何况刘梦棣事前还给兵马司打过招呼、许过了好处!
拿了好处的兵马司衙役们自然就会过来帮着一起“摇旗呐喊”了。
这些老油条也只是摇旗呐喊而已,他们也不愿意太过于得罪城中的那些权贵,何况是在朝中有所权势的四皇子岐王殿下呢。
老油条长官即是不愿意得罪人,那么带队过来的也就成了这位刚进兵马司的楞头青折尉迟了。
那折尉迟此时却是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刘梦棣,弱弱地问道:“你该不会真是那一位吧?”
刘梦棣笑道:“上一回就与你说了,你不信呀。老是在打断我的话头,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我听说你的架子很大呀,动不动的就打官骂吏!”
“兵部那些拖着征北将军府粮饷的官该不该打?”
折尉迟一听,毫不犹豫地应道:“该打!”
刘梦棣又问道:“户部那些官吏卡着兵部的银子,以至兵部发饷不及时,那些户部的官吏该不该骂?”
“铁定是要骂的!”
“那你说,我是打错了还是骂错了?”
折尉迟的脑子被刘梦棣这么一说,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只得愣愣得说道:“没打错也没骂错,就是……”
“那不就得了么!即然错的不是我,那些言我之恶的话语且不就是他们诽谤的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
刘梦棣一指那四皇子外宅的大门,说道:“什么都不说了,把银子帮我拿回来,兵马司衙门上上下下都有的赏!骂,接着骂!”
折尉迟言道:“不强攻么?这等小院,一攻即破的!”
刘梦棣白了折尉迟一眼说道:“攻什么呀,真要是闹出人命怎么收场?我两手一摊死不承认是我下令攻的院子,你又如何与御史台、大理寺交待呢?”
折尉迟回想了一下说道:“难怪我来的时候徐先生让我出工不出力,原来还有这等牵扯呢。可是……这么骂他们也不出来呀!”
“你那个徐先生看来也是个圆滑之人呀,他就没与你说,本王将会如何了结此事?”
折尉迟摇头说道:“他是说了一些话,但我都没听懂。反正他就说带队过来帮你一定有我好处,且我也没想着在兵马司里久待,不怕得罪人!”
“这就对了嘛。接着骂去!”
“行!”
折尉迟离开刘梦棣的身边,冲着那大门叫道:“你这个陇南赵家的阉侄仔,速速开门投降,国法在此,哪容得你们胡来……”
折尉迟这边骂着街,那一边刑部侍郎牛禄便急急得跑了过来:“六爷!六爷!”
刘梦棣转头见得是牛禄,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想来给四哥说好话?当和事佬?你信不信爷我将你身上这官袍再给扒一次?你这人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牛禄喘着气来到刘梦棣身边,那气息断断续续,好似要喘不上来一样,根本回答不了刘梦棣的话。
牛禄轻轻捶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重咳嗽了几声,而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
他伸手往布袋里一掏,拿出了一个小竹筒出来,在去掉塞子以后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刘梦棣笑道:“呵!带有功能饮料呢?”
牛禄将那小竹筒往布袋里一收,回应道:“臣心室有些不好,用力过猛便会犯病,全靠女神医给我开的这药剂才能过活呀!”
“女神医?”
“是呀,长得可美了,心更善!他还有三不看呢。”
刘梦棣连忙将手一摆,说道:“你别勾我馋虫,今日这事呀,过不去!你一个四爷党,好意思来说这个情?爷我可真是会打官骂吏的!”
牛禄苦笑道:“六爷,您别与四爷真动手呀,臣这里……这里许您个好处!”
刘梦棣问道:“好处?你能有什么好处给我?将来我犯了事你也放我一马?这不对吧?爷我犯了事归宗人府管,也犯不到你刑部的手上去吧?”
牛禄说:“美人!真是美人!您要的话我回头给你送府上去!”
“呵!真没看出来,你牛侍郎什么时候学会拉皮条了?”
刘梦棣在笑了几声之后又疑声问道:“这不对吧?我可听秦相说,你自己还没女人呢?如何又拿来送我?”
牛禄说:“臣胡子都一大把了,那女子还是一小姑娘,臣下不去手呀!六爷您过了年也才二十,刚好合适呀!”
刘梦棣想了一想,摆手说道:“不要!你定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我才不上你当呢!”
“没有!臣哪里敢算计您呀!回头臣带您去见一见那姑娘!那个美的哟!说是沈鱼落雁一点也不为过!”
“不要!爷我就要那银子!”
“行行行,臣这就去叫门,让四爷将银子还您还不成么?可别闹出大事来呀,这要是惊动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那也是四哥他不好,又不是爷我不好,我无所谓!话说回来了,你真寻摸到什么美女了?”
牛禄狠狠得点了一下头!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行!只要你能说服四哥将银子还了,爷我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
牛禄一听,心中大喜。
他连忙走到那院子的门外,大声叫道:“开门让本官进去!本官是当朝刑部侍郎牛禄牛持生!你们当认得本官!”
牛禄一叫喊完,从院墙之上便探出一个头来。
那人与牛禄对视了一眼之后马上说道:“呀!真是牛二卿,不是我们不开门,而是怕他们就此闯进来!”
“四爷可在院中?让我与四爷说几句话!”
“四爷在王府中,并不在此处!”
“那银子呢?只要将那些银子还了,六爷那边自有我去疏通!”
院墙上的人苦着脸说道:“牛侍郎!牛二卿!您别听现世阎魔胡说!根本就没有银子!”
那折尉迟一听就不乐意了!
他大声地骂道:“大胆的贼人!还敢抵赖,若不是我追着那几辆马车过来,我还不知道是你们这些人在作祟呢,更不知道你们是四爷的人!还敢说没劫银子?牛侍郎,你是刑部侍郎,当知道当街劫掠数万两银子是什么罪吧?我没攻打进去已经算是给足了他岐王的面子了!这要是别人犯了这王犯,我一早攻破进去,主谋的斩立决,同伙个个都得斩监侯!”
牛禄连忙说道:“这位校尉且请息怒,我来与他们说!”
牛禄好像并不认识折尉迟,校尉一称只是对他的美称。
就像是现代人看到男人叫帅哥,看到女人叫美女,看到当兵的叫班长一样。
牛禄冲着院墙问道:“那马车哪里去了?可还在院中?”
墙头上的人应道:“马车是在院子里,但、但里面全是假银子呀,都是铅块包了层银皮而已!”
牛禄一听,连忙转过身,不可置信得看着刘梦棣。
刘梦棣装作没看见,将头抬起四十五度,看向了一边。
牛禄走回到刘梦棣的身边说道:“六爷!臣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呢?”
墙头上的人又向外叫道:“还有那个叫宋琏的,他是现世阎魔派来勾着四爷来劫这些银子的,现在他转身一变,倒变成了押送保护银子之人!之前他可是带着我们去抢的运银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