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笑道:“洛王世子与我也算是老熟人了,常来我的青楼里玩,父皇即是这般照顾他……你去找几个美人给他送去,别让他在宗人府里过于寂寞了。”
太子也对着刘梦棣翻了白眼:“六弟你别总想着这事!这样很不好!洛王谋反,他儿子可没少帮他!秦相与我都说了,洛王所谓谋反,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付之实施,反而是洛王世子在积极筹备。”
“对!说是洛王谋反,不如说是洛王世子想谋反!”
“就这样的人,父皇看在太后及洛王皇叔的面子上没杀他都是万幸的了!他还差点就杀了我呢!那天在野肆外射箭的应该是洛王世子的人,而不是洛王!我看得出来洛王没那个心思,父皇更没对洛王如何,还说……”
刘梦棣笑道:“还说什么?洛王是走水而亡的?”
“是呀,你不也早知道了么?”
“洛王即是走水而亡的,那有人谋反么?”
“什么?”
“没人谋反,他洛王世子如何会被关在宗人府里呢?你让父皇怎么向朝臣及百姓交待?总得有个罪名吧?”
“这个……”
刘梦棣也白了太子一眼说道:“原本我与秦相建议过,让他上一道奏疏说洛王世子疯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但宗人府这边好似没用这个罪名关他。我原本以为秦相没与父皇说,但要想又觉得不对。秦相这人虽然对我所有成见,但不会这么没脑子,用我的借口其实是最好的。我想应该是父皇没许了他的这个奏疏,或是太后不许!”
“是。这个奏疏我看到了,父皇的确没许下。”
“这不就出问题了么?没罪名怎么关人呀?这不得好好安排安排?”
“安排什么?”
刘梦棣无奈地说:“你这个脑子也不多长一些,时有时无的。刚刚不是说了么,给洛王世子安排一些美女呀!你就对外说,洛王新丧,那洛王世子不服丧却还在淫乐!这不就有罪名了么?”
太子应道:“即是有了罪名为何还给他送什么女人,非要便宜他,关着不就行了么。罪名而已,外人又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丧期碰了什么女人。”
“你傻不傻呀!父皇这般为难是为何?还不是因为宫里有一个太后、还不是因为洛王是太后亲生的?”
“这我知道呀!”
“即是知道如此,洛王这一薨,要不要给他办丧事?要是办得简单了,太后心里会怎么想?要是风光大葬,父皇心里又怎么想?”
“这……不管如何那都是洛王即是父皇不愿加罪,想来……想来是要风光大葬的!”
“聪明了!总算是长了点脑子!我且再问你,到时候谁去扶这个灵?谁去拿这个哭丧棒?谁又去摔这个碗呢?”
“自然是洛王世子呀!阿!不对!这……是呀!这倒成了一个大问题了!”
太子一下子好似全回味过来了。
刘梦棣接着说道:“你现在知晓为何父皇把自己关中玄武殿那里了吧?他就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洛王若是风光大葬,必会让百官到场吊唁的。若是让洛王世子来做这个孝子,那到时候他可能乖乖地跪在一边给来吊唁的宾客们行礼么?他要是来上那么一句,洛王是父皇给杀的,我问你,到时候这局面怎么收场?父皇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这……”
“若是往差了办,不要人来吊唁。当然,那些朝臣为了不与洛王牵扯上关系也不可能会来。这般的确可以防止洛王世子胡言乱作,可太后这一关父皇盖怎么过去呀?”
太子摇头说道:“不好办!是不好办呀!”
刘梦棣又说道:“百官们到场后装作听不见也算是一个办法吧。可别忘了,宗室的风光大葬指的可不是要有多少陪葬,还得抬着棺椁从朱雀天街上出城的!那朱雀大街可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百姓们就算是要回避,谁又不会透过门缝或是二楼窗户缝里偷偷看这大阵势呢?”
丧葬抬的其实是棺材,而不是棺椁。
椁是一早就在墓室里放好了。
刘梦棣接着说道:“到时洛王世子再扯着嗓门喊那么几句,父皇是把洛王世子的舌头割了,还是把听到这话的百姓的耳朵给割了呢?”
太子连忙问道:“是呀,这可怎么办?呀!六弟你即是提出来了,那你一定就有办法的是不是?”
刘梦棣白了太子一眼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去找些女人来给他玩乐,最好能怀上一个种。就算以后父皇对洛王世子起了杀心,至少洛王还留有一条细脉,不至于对太后无法交待!在宗人府里都能让照顾他的侍女怀上,这个不孝的大罪名顶在头上,他又如何有资格去扶这个灵?如此,父皇不让他扶灵,百姓们还得称道呢。”
“总得有个孝子去扶棺吧?要不然……”
“父皇九个儿子呢,就不能出一个去代办此事?当然了,不可能是二哥你。八弟他乖巧,父皇舍不得让他去。大哥、三哥、四哥、五哥是宁死也不肯去的,我估计不是我就是九弟了。”
太子又说道:“可、可是一时间怀不上怎么办?”
“你哪那么多问题呀,宗人府是人管着的,你就不能帮他怀一个?”
“六弟!你又胡说了,这种事情如何能帮呢!”
“你想什么呢!我意思是,你直接找个还看不出怀孕的孕妇给他做侍女,这不就齐了么?”
太子傻笑一声说道:“六弟果然够阴险!”
“这是为了他好!要真出了事,太后再如何袒护,他身上有多少的肉都不够父皇剐的,室宗的脸面还是要的!你全记住了,宗人府那边看守严密一些,多派兵丁去守着,不能让洛王世子像文延贞那样寻了短,更不能被他人所害!最好是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更不能虐待!大哥那双眼睛可还盯着呢!”
“大哥?”
刘梦棣见得太子摆出一副疑问之相,又解释道:“我再问你,洛王世子若是死在了宗人府里,父皇怎么与太后交待?太后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父皇可怎么办?百姓又会怎么想父皇?谁又不会对洛王皇叔之死起疑呢?宗人府可是你管着的,父皇这脾气一上头,你觉得卢相、大哥他们不会拿这个做个文章?怕到时候你这太子就要当到头了!”
“他不会死的,我已经吩咐过宗人府里的人了!”
“你与我一样也是阎罗转世?也能料人生死?即使是生死簿也有出错的时候,有些寿元未至而横死无法投胎的大有人在!你怎么就知道没人给他下毒?你这个太子之位有多少人惦记着秦相与魏景略没与你说过?我敢料定魏景略一定会和你说,你的兄弟没有一个可以信的,包括我!所以现在最该保护洛王世子安全之人就是你呀!”
太子想了想说道:“哦!我说父皇为何要让郭健与我一起去宗人府呢,原来是让郭健去下口谕,保那洛王世子不被人所害!”
“你但凡多点心眼,父皇都不必这般操心你了!他给你处理了多少事呀,你还怪他天天训你!”
刘梦棣说完,向着不远处的郭健招了招手。
那郭健马上就小跑了上来:“六爷!奴才候着呢。”
刘梦棣问道:“父皇让你去宗人府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吗?”
“知道,来前皇上吩咐了。还让我带四个人过去。不仅要记下每天洛王世子所行之细事,所食之细物,还要把洛王世子的情况天天汇报给太后知晓。”
“最重要的是要记下所有来探望洛王世子之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与洛王世子说过话的都要记下来,说过什么话也得记。当然了这些不用你去操心,反正他们也是做这一行的密探,定是能做好的。”
“奴才听不太懂,但一定会照着六爷您的吩咐去做的。”
郭健说听不太懂不是真的听不懂,而是乖巧机灵的一种表现。
实际上他明白那个四人除了保护洛子世子之外,还是去监视的。
刘梦棣放心地说道:“对了。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爷您吩咐。”
刘梦棣从怀中拿出了那两枚粉红色的玉佩往前一递,说道:“为洛王之事父皇已经有些天没去上朝了,想来最近几日他脾气应该不是很好。”
太子言道:“谁说不是呢,刚刚还训了我一顿。”
刘梦棣白了太子一眼,接着对郭健说:“父皇那里我就不去见他了,省得回头又把我给骂了。这两枚玉佩是父皇急要的,你帮我转交给他。切记,这玉佩十分重要,你定要将它亲手交给父皇,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到,特别是太后。要偷偷地给。皇上一高兴,兴许是会赏你点什么,到时候可别忘了孝敬爷我呀!”
“是!奴才听得真真的,定是要亲手把玉佩送到皇上那里,谁都不许看见,包括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