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放下!”
秦渊气急地对我重复一遍,目光紧紧盯在我高举的那只手上。
“你最好尽快做决定,我不知道我的这只手举的久了,会不会因为酸困而脱手。”
和秦渊赌一把,赌结果是他更在乎我放我们安全离开,还是我更惜命。
时间在僵持中一分一秒流逝。
对面的秦渊凝视着我,黑冷的双眼中,看不透他此时此刻心里正在想什么。
我的胳膊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时间久了,开始感到乏力,身上出了汗,手掌心也沁出湿湿的汗,手雷锯齿状的金属外壳开始在手心中打滑。
我的上肢没有做过刻意的训练,即使体质好了许多,但这个姿势实在没办法维持太久。
再等不到秦渊做决定,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耐心就在这一分一秒的消耗中消失殆尽。
“秦渊,看来你是不愿意放我走了。”
我想放下那只举着的手臂,刚动,秦渊立刻着急地冲我喊道!
“你做什么!”
我重新维持起刚才的动作,最终是秦渊向我妥协了。
“既然你的想走,我放你走就是了。”
秦渊下令放我们走。
包围我们的雇佣军向两侧让开,我们一步步谨慎地撤出包围,远远地经过秦渊时,秦渊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一定会抓你回来,如果离开后你敢绿我,或者伤害我的后代,我一定送所有人去死!”
沈晨曦朝对讲机说了几句英文,岛上的枪炮声停了。
“去码头。”
双方均停了火。
我们撤向码头的方向,路上开始出现尸体,有雇佣军的,还有衣服穿得破破烂烂,头裹一块红布画布,脚上没穿鞋,脖子上却挂着弹链的外国人种。
越靠近交战区,沿路的尸体与血迹就越多,以及被炸坏的建筑,到处弥漫着硝烟与血的味道。
码头传来如猴子般的嗷嗷叫,一群光着脚,或者穿了一双烂拖鞋的人手高举着枪,头顶一块破头巾,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兴奋地嗷嗷乱叫。
这是海盗吗?
破烂的快艇停在码头,所有还活着的海盗和我们一起坐上船,快艇的发动机启动,扬长而去。
这快艇看起来破破烂烂,在海上载满人依旧跑得飞快,尾部高高地扬起白色水花。
快艇开出去没一会儿,海面逐渐起了浓雾,进入浓雾后,嗷嗷乱叫的海盗们安静了,沈晨曦也对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所有人保持安静。
沈晨曦有办法带他们进来,同样我们保持安静,就可以安全出去。
快艇的速度飞快,在海面上开了一会儿,浓雾逐渐淡了,头顶出现月亮和星星。
我将手中捏着的那颗手雷抛向远处的海面,爆炸声响起,炸飞高高的浪花。
这群和猴子一样的海盗又兴奋地开始嗷嗷乱叫了。
我坐下用汉语问沈晨曦。
“他们是海盗吗?”
“对。”
沈晨曦说这边群岛地域属于某个国家,一切正规途径都走不通,他只能想办法和海盗谈判,交易,获得海盗的帮助。
我看着穷得连一双整拖鞋都凑不出来的海盗,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却崭新。
“枪也是你资助的?”
“对,是我向国际军火商购买的。”
买枪的钱加上给海盗的钱,这得是多大一笔钱啊,我对沈晨曦来说到底有多大的作用,至于他斥巨资,以身犯险营救。
“我会报答你的,回去后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我希望你的能力超过杜越。”
仅此而已吗。
“超过杜越,然后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
“那不是你现在能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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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的正前方出现很亮的白色光源,朝着我们的方向照来,为船队指引方向。
那是一艘大船。
深黑地海面涌流,船上放下来一条软梯。
海盗在下面呲着牙兴奋地大叫,跟一群猴子似的,这个人种的皮肤很黑,但是五官又立体偏白色人种,看起来脏脏的,而且外国人普遍体味臭,船停下来后,我才发现他们的体味重,被熏得眼睛差点流眼泪。
终于轮到我爬梯子,沈晨曦站在旁边提醒我注意安全。
“风有些大,一定要抓稳,爬梯子的过程不要往下看,如果掉下去了,有可能会被海流卷到船底,危险且麻烦。”
我点点头,双手抓住软梯,脚踩上去,小心地一点点往上爬。
因为梯子是软的,挂在空中不仅随着海风晃荡,还极容易向后倾。
我爬的心惊胆颤,一点点龟速爬,到最顶端时,杜越向我伸来一只手,帮助我完成最后一步。
我站在船上,回头看下方望着我的沈晨曦和白简州。
下一个轮到白简州了。
白简州在路上恢复了一些体力,他上船时,杜越没有帮忙,而是让开一个位置,继续等着其他人上船。
我问白简州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嗯,还好。”
白简州的言行突然带上一股冷意,走向一旁,把我冻在原地。
他......
应该很受挫吧,我能理解他如今的心情。
等所有人都上船,底下的海盗嗷嗷叫着,说着叽哩哇啦听不懂的鸟语和我们道别,然后开着他们的快艇走了。
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还这么高兴,看来沈晨曦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船上停着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不断上升,停在海上的那条船也向前开动了,越来越小,船上的亮灯离我们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