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九宫图
作者:一醉三千年   仙途之昆仑神器最新章节     
    不过,当他把目光再次看向殿前那座道场时,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道场上,竟然凭空多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来。

    宫殿只有一间卧室那么大,但却沐浴在一道通天神光之中,散发着无比庄严而又神圣的大道气息。

    宫殿的匾额上正写着“九宫宝库”四个大字。

    东辰只觉愕然不已,怔了半晌,才清醒过来。

    他越下房顶,见宝库四周并无危险,这才推门而入。

    宝库中空旷无比,除了一张圆桌之外,别无长物。

    圆桌之上,躺着一幅古老的图画,画上一角写着“九宫图”三字。

    图画旁边刻有“血祭图案,玄机自现。”八个小字。

    东辰呵了一声,道:“又来!”

    说着再次咬破手指,朝着九宫图滴了一滴血。

    血入图中,顿时激起了一抹通天神光。

    神光之中,只见那九宫图不断翻滚变幻着,最后化成一幅金光闪闪的,近乎透明的九宫图,从圆桌上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

    九宫图旋转了片刻之后,竟化成一条细细的金线,嗖的一声,从东辰的眉心,钻入他的百会穴当中。

    几乎同时,东辰只觉脑海中似乎有一股洪涛巨流在不断纵横翻滚,疼得他头胀欲裂,近乎晕厥。

    此光景约莫持续了半盏茶功夫,脑中洪涛巨浪才停止了折腾,头疼感也随之一扫而空。

    他展开神识一瞧,见百汇穴中,一座金光闪闪的九宫图悬正悬浮在百会穴上空,一边不断的缓慢地旋转,一边不断散发着盈盈金光,滋养着他的九元。

    他低头一瞧,见桌面上竟然写着一段话,道:“先天九宫图,上古神物也!可自行吸收天地灵气,自主炼化九元,从而提升修为境界。”

    读到此处,东辰不禁大喜。

    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往后,哪怕自己天天躺平,只要所处之地有充足的灵气,修为也会自行提升。

    他接着往下读,只见第二段写道:“九宫图的九处阵眼名为九宫,象征天、地、人、风、火、雷、泽、山、水。每一处阵眼之上,都蕴含着一股无比浓郁,而又十分精纯的天地灵气,可用于淬炼九元,提升境界。”

    读到此处,东辰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句话又解决了灵气问题,也就是说,从此刻起,只要九宫图上的灵气不被消耗殆尽,修为便会自我提升。

    只是不知,那灵气究竟有多么浓郁?可助他提升多少层境界?

    东辰继续往下看,只见第三段写道:“九宫的每一宫,灵气在吸收炼化完毕之后,或是得到某种特殊力量的激发,便会显现出一种造化神术。一宫一术,九宫九术。九大造化神术,乃天机山九大无上秘术也,非人间凡术所能相提并论。习成之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读毕,字迹自行消失不见。

    “少侠,有礼了!”

    就在东辰欣喜不已之时,忽听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只见一个白纱羽裳的女子,正微微躬着身,朝他行礼。

    不对,这女子看起来怎会如此熟悉?

    对了,她不就是五方洞大殿中央,那幅神女画像中的女子么。

    也是那个在剑来谷时,曾入他梦中的神女。

    好像叫什么南宫凌月。

    东辰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过,即便是近在咫尺,东辰依旧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而且,她的状态,也和剑心、以及凌天虚一样,是个近乎通透明的虚影。

    莫非,她也是一缕魂魄?

    眼前这场景若是放在以前,东辰必然会被吓得半死。

    不过这几天里,他见到最多的生物反而是些孤魂野鬼,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沉吟了半晌,躬身回了一礼,道:“见过前辈。”

    南宫凌月问道:“敢问少侠,九宫图是否已经取到?”

    东辰愣了一下,道:“已经取到了。”

    “能否给在下瞧一瞧?”

    “这个...”

    见东辰犹豫不决,南宫凌月道:“少侠别误会,九宫图虽是我天机山至宝,但此时已归公子所有,在下并无取回之意。”

    “不过,那九宫图妙用无穷,非我门人而不知其精髓。少侠可将宝图取出,也好让在下为你详细讲解。”

    东辰双眼眸了几圈,顿时起了警惕之心,问道:“前辈,难道你不知那九宫图已经被我...”

    当然是被他吸收,容进他的百汇穴当中了。

    九宫图既然已被他吸收,那便与他融为一体,血脉相连,断然没有再被取出来的道理,除非是他死了。

    此人竟然要他把九宫图拿出来,显然是不知九宫图已被他吸收的事情。

    换句话说,眼前之人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南宫凌云。

    毕竟他从未见过南宫凌月的真容,也从未接触过她身上的气息,人人都可以假冒。

    因此他才故意不说下去。

    南宫凌月问道:“已经怎样了?”

    东辰道:“已经...被我毁了。”

    南宫凌月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愤怒,不过片刻,她便恢复如初,淡漠道:“究竟是怎么会被毁的,还请少侠详细说来。”

    她眼中的细微变化,自然是被东辰捕捉到了。

    如果说,之前他仅仅只是怀疑眼前这个南宫凌月是个冒牌货。

    那么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眼前这个鬼魂绝绝对是个冒牌货。

    很多线索都表明,南宫凌月就是这座九宫宝库的建造者。

    倘若她就是南宫凌月,那么她必然知道九宫图已被他吸收。

    不然也就不会有‘血祭图案,玄机自现’八个字了。

    然而,眼前这个南宫凌月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此人气息强大,即便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好似一座高山,给东辰造成了无比强大的威压。

    此人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至少和凌天虚是一个级别的人物,绝非是他所能应对的。

    即便他祭出救命剑痕,多半也是徒劳无功。

    东辰在心里不断的呼喊道:“师傅,你快醒醒吧,徒儿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但不论他如何呼唤,脑海中始终得不到凌天虚的半点回应。

    见东辰半天没有回应,南宫凌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道:“少侠,此事难道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东辰微微一笑,道:“并没有。之前晚辈见九宫图下的石桌上写着‘血祭图案,玄机自现’八个字,便以为那是开启九宫图的口诀。”

    “之后,晚辈滴血祭图,谁知当我刚把血滴在图上时,那图竟然以中心为起点,向四周迅速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光景,便已化为灰烬了。”

    南宫凌月顿时大怒,眼中流露出骇人的凶光,怒道:“什么?化成灰烬了?你这该死的蝼蚁。”

    东辰大惊,假装拱手一礼,道:“前辈息怒,晚辈也是无心之举,还请见谅!”

    南宫凌月哼了一声,道:“见谅?你罪无可恕,受死吧!”

    说着只见她身子微微一晃,显出了本尊,竟是个身穿杏黄色袈裟,浑身冒着黑气的光头和尚。

    不过,这和尚与凌天虚一样,都是一尊若有若无,接近透明的虚像,显然也是一只孤魂野鬼。

    和尚大手一挥,随意卷起一股黑气,向东辰抓来。

    那黑就像是一股惊涛骇浪,带着骇人心肺的森森魔气,以及势不可挡的威压,扑面而来。

    东辰顿觉全身血液翻江倒海,呼吸凝固。

    更让他绝望的是,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半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旦被那黑气击中,哪怕只是其中的一缕,也必叫他身首异处。

    “秃驴,好胆!”

    就在东辰闭目等死之时,只听一个暴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轰!”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响过后,东辰只觉身前威压突然消散。

    他睁开眼睛一瞧,见凌天虚正挡在他面前。

    东辰激动的差点哭了,呼道:“师傅,你终于醒了。”

    凌天虚回过头看了东辰一眼,问道:“乖徒儿,你怎么样了?”眼中尽是关切和担忧之色。

    东辰开心笑道:“徒儿没事儿,不过你要是迟出来片刻,徒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天虚的双眸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杀意,摸了摸东辰的头,柔声道:“徒儿别怕!有师傅在此,今日便是那秃驴的死期。”

    然后他微微转过身,负手而立,双眸半睁半闭,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光头和尚,冷冷道:“慧觉老秃驴,见了本尊,你还不束手就擒。”

    慧觉禅师似是十分惧怕凌天虚,朝着凌天虚双手合十,恭敬行了一礼,道:“凌天尊,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贫僧眼拙,没能认出那少年竟然是天尊的爱徒。得罪之处,这里赔礼了。”说着又行了一礼。

    凌天虚忽然睁开如雷电般的双目,怒视着慧觉禅师,道:“哼,本尊爱徒差点就死在你的手上了,难道就凭你区区一个赔礼,便想把此事揭过,你是不是觉得我凌某人好糊弄。”

    慧觉禅师眼神闪烁不定,沉默了片刻,他手掌微微一翻,掌中突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道:“仙尊,此瓶之中装有十几个恶鬼的魂魄,可供你至少十余年的魂气。仙尊今日若是肯就此罢手,小僧愿将此物无偿奉上,以表歉意。”

    凌天虚眼中突然闪过了一抹喜色,不过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转身询问东辰的意见,问道:“徒儿,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了结,为师必当遵从你的意愿。”

    东辰嘻嘻一笑,道:“放了他吧,徒儿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看当然看的出来,此物对凌天虚的重要性。

    凌天虚点了点头,双眼半睁半闭,瞧了慧觉禅师半晌之后,淡淡道:“留下此物,立马滚蛋。”

    慧觉禅师单手合十,行礼道:“是。多谢仙尊手下留情”

    说着双指微微一弹,将那只黑瓶送了过来。

    黑瓶行至近前,忽然化为一只巨大的金色掌印,向凌天虚的胸口拍来。

    凌天虚眉头一皱,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手指一凝,点出一根巨大金色手指。

    两力相交,砰的一声,在地面留下了一座深坑。

    整个九宫宝库也随之摇晃起来。

    凌天虚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最后狠狠的撞在石壁上,口中也随之喷出了一股黑色血水。

    慧觉禅师只是退后了几步,便已稳住了身躯。

    他看了凌天虚一阵,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他得意道:“凌天虚,本尊之前还想不明白,你我二人缠斗近万年,每一次你都逼得本尊几乎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你为何会如此轻易便放过了本尊?”

    “原来你竟是重伤未愈,魂气不足。哈哈,真乃天赐良机也。今日,本座便要你魂飞魄散。”

    说着,只见他双眸忽然一冷,手掌一凝,化而为拳,连人带拳,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朝着凌天虚奔来。

    凌天虚眸光一凝,忽然一跃而起,化成了一柄苍茫巨剑,唰的一声,朝着慧觉禅师头顶斩去。

    “轰”的一声,整座九界山像是要崩塌了一样,摇晃不止。

    巨响过后,慧觉禅师向后倒退了丈余,嘴角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股黑血。

    凌天虚再次撞在了石壁上,胸前一大片衣裳已被血水染成了黑色。

    慧觉禅师双眸变幻不定,忽然眸光一凝,冷哼道:“凌天虚,你果然不同凡响。你我虽然缠斗近万年,直到今日,本尊才算看清了你的真实实力。不过,这一次,本尊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翻盘的机会。”

    说着只见他身躯微微一晃,轻喝道:“法天象地!”

    他的身躯也随之幻化成一座巨大的佛陀,带着凛冽的威压,向凌天虚砸出了一记大拳印。

    凌天虚再次一跃而起,身化一条白色匹练,在慧觉禅师巨大的身躯上不断游走缠绕着。

    “徒儿,快祭出镇妖杵。”

    凌天虚忽然喊道。

    已被吓傻的东辰,在听到凌天虚的呼喊之后,顿时清醒,手掌微微一翻,卷起一股真气,将镇妖杵抛进虚空中。

    凌天虚轻喝道:“拘魂镇!”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一座巨大的金色光罩,渐渐从地面升了起来,将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你...你疯了!你这么做,你也会被困在这阵中。”

    慧觉禅师愤怒道。

    “哈哈,臭秃驴,在这拘魂阵当中,你杀不了我,我亦杀不了你,咱们慢慢玩吧。”

    凌天虚哈哈笑道。

    也就在这时,镇妖杵在光罩的牵引下,嗖的一声,飞到在光罩上方,并不断旋转着起来,像是一片旋转的风叶。

    随着镇妖杵不断地旋转,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从镇妖杵上缓缓下泻,不断的浇筑着光罩。

    忽然,只见一道犹如雷电一般的光芒,从镇妖杵上传下,劈在光罩上。

    阵中的二人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束缚,瞬间静止在当场。

    天地突然间回归于平静,除了镇妖杵上静静流淌的金色光流之外,整个世界好似停止了一般。

    “师父。”

    东辰撕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凌天虚。

    但无论他如何呼唤,凌天虚就像是被塑雕了一样,始终没有一丝回响。

    他与凌天虚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仿若昨夕,东辰泪如泉涌。

    “师父,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东辰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满眼愧疚和悲伤地瞧了凌天虚半响,然后朝着凌天虚拜了三拜,哭道:“师父,多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对徒儿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着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你放心,总有一天,徒儿一定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到那时,徒儿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大树,为你遮风挡雨。”

    “师父,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徒儿...拜别!”

    说着,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走向宝库左边的那块石壁。

    他手指一凝,在九宫图上点了九九八十一下。

    忽然,只见宝库右边那块石壁,从上至下,裂开一条笔直的夹缝,一抹霞光顿时从射了出来。

    夹缝越来越宽,最后停在了两尺宽的距离,静止不动。

    东辰再次回首凝望了凌天虚一眼,一个健步跳进了夹缝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凌天虚身体虽然被禁锢,但思想却运行自如。

    见东辰远去,凌天虚眼中不禁留下两行热泪。道:“徒儿,保重!倘若还能再相见的话,师父一定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包括你的身世。”

    夹缝之中,是一条笔直的金光通道,犹如一座金光四溢的大峡谷。

    东辰奔走其中,犹如乘风疾行,速度极快。

    不过半个时辰,已到了百里开外。

    百里之外,是那座金色通道的尽头,也是一座悬崖的崖边。

    东辰放眼望去,见白云悠悠,山河棋布,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显然已出了九界山。

    他沉吟片刻,几个蜻蜓点水,已跃下悬崖。

    当他再次回首凝望那通道时,但见那条夹缝“轰”的一声,渐渐合而为一,组成了一座巨大的龙形山脉,不见一丝开启过的痕迹。

    仿佛,那条金色通道从未出现过一般。

    东辰凝望苍山,一股孤独悲凉之情涌上心头。

    义父义母一家人全都死了,羽落羽凡二人不见了,师父也被困在了九界山中。

    偌大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