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星瞳几乎是打了整整一天，这是有史以来她经历的时间最长的一场战斗。

    和星瞳所说的一样，打了这么久，她多少也有点心累了。

    破界梭撕开空间隧道，很快就回到了人间，只不过落点显得有些陌生，显然不在人族的境内。

    少女四下观望了许久，在远处看见了建木的影子，很模糊，但那么大的体型她不会认错，在思考一番之后，她决定先去见一下花月瑶。

    一方面，在临走之前有必要和对方告个别，另一方面，花月瑶知道的很多，自己或许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什么消息。

    路程比较遥远，恰好试试星瞳的六麟帝辇。

    别的不说，六只麟兽拉车那确实看起来很帅，姜尘沫找了个平稳的地方降落，随后掏出“六麟帝辇”这张卡。

    道具卡·六麟帝辇★★★★★：召唤“六麟帝辇”作为载具，拥有极高的速度，能够飞行且可以进行一定距离的空间穿梭，不可在战斗中使用，但进入战斗不会解除，每次碰撞到敌对目标时造成1000%攻击力的虚空伤害。

    真是好车，还能撞人！

    随着灵力注入，卡牌瞬间化作金光落在她的面前，随后逐渐变成一辆战车的形状。

    六头威风凛凛的麟兽张牙舞爪的发出阵阵低吼，看见姜尘沫后又乖巧的低下头。

    这下星瞳不仅身死道消，力量被她所用，甚至养的宠物也变成了她的，某不说话小姐一下子变成牛头人了。

    乘上战车，少女心意一动，麟兽便奔驰起来，眨眼间便飞上高空，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比之之前乘龙巡游时还要快上许多。

    地上的景色都变成了一条条线，完全看不清具体的景色。

    姜尘沫没有运用那所谓的空间穿梭的能力，近的用不上，远的怕走过头，反正以六麟帝辇的奔跑速度，到达建木跟前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没有用多少时间，少女的战车便来到建木跟前，而就在她解除战车落在建木的枝桠上的这两秒，花月瑶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是不说话小姐，我还以为是星瞳又出现了呢。”花月瑶的声音很柔和，和当初姜尘沫在两界山时见到的活泼样子区别很大。

    自己第一次与花月瑶的相识实在是离奇，处处透露着不合逻辑的诡异，或许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那时的灵潮融合了她不同时段的记忆。

    “我来和你告别。”少女说道，随后她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曾在过去见过未来的我，我想向你问一件事。”

    “你说。”花月瑶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温婉。

    “未来的我，可曾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花月瑶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果然会这么问，但那时的姜尘沫让我告诉你这样一句话。”

    “「生灭」是压在每一个存在头顶的大山，无论是山川草木还是鱼虫鸟兽，是神魔妖仙亦或是凡夫俗子，都无法离开「生灭」的道路。”

    “死亡总会如期而至，逝者不可留，每一次诀别，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永别。”

    姜尘沫听完沉默了许久，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因为这种话而激动，天界上下无数妖族为了所谓的「命运」甘心赴死，而在杀死星瞳之后，她便懂得了这一切的必然。

    未来的自己留下这样的话，仿佛丝毫不怕自己半途而废。

    姜尘沫明白，未来的自己清楚自己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放弃自己的道路，但她也同样清楚，自己所走的路，注定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

    姜尘沫向着花月瑶告别，驾车朝着东方赶去。

    逗留的时间足够久了，该回家了。

    ……

    神都城外，秋叶飒飒。

    叶吟霖像个尸体一样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没有一丝动静。

    这里还是当初顾影为姜尘沫留下的住处，归兆以及现任的人王都保留了这个地方。

    这座庭院至少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不过很显然经历过翻修，目前看起来还是很新的，甚至原本的木头围墙都变成了石砖。

    神都城经历过归兆的修缮改良，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毕竟还是太原始了，在这地方住一整年，险些没把叶吟霖逼疯。

    也多亏了外界的时间实际上几乎没有流逝，否则她就得担心担心自己的游戏账号了，离线一天变成回归玩家这种事儿听起来就离谱。

    在顾影绝地天通之后，星瞳又将两界的时间差调回了原本的样子，因此虽然姜尘沫在上面战斗了一天，但人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无聊的叶吟霖又不敢到处乱跑，万一姜尘沫回来找不着自己怎么办，于是她只好躺床板上cosplay尸体，然后使用传统艺能“快速等待”。

    因此在姜尘沫回到这个庭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所以你在这儿躺了一年？”姜尘沫看着她，皱眉问道：“你也不怕躺太久身上长蛆啊？”

    “沫沫姐！你能不能说点文明的话题？”叶吟霖气鼓鼓的说道：“我也不是一直在这儿躺着好吧，我每天还是会做个仰卧起坐什么的锻炼锻炼身体的。”

    “晚上仰卧早上起坐是吧？”少女不用问都能猜到她是什么德行，“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不能走！”叶吟霖一听直接站直溜了：“还不能走，两个月前现任人王来过这里，说归兆给你留了一件礼物，未来你可能会用得上。”

    “不会又是什么五费特殊辅助卡吧？”

    “又？”叶吟霖迟疑了片刻：“你特么到底有几张五费特殊辅助卡？！”

    “咚！”少女一个手刀劈在叶吟霖的脑门上，“不许说脏话！”

    多亏了现在没有变身也没开红眼，力量只比常人大一点，不然叶吟霖就不是捂着脑袋委屈巴巴掉小珍珠了，而是脑袋上面一个坑，当场没了。

    两人来到人皇宫内，如今的人王已经收到消息在此地等待，新人的人王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见到两人很是礼貌。

    “二位前辈好，我是如今人族的王，恩师曾言道，待姜前辈自天上归来后，便将此物赠予前辈。”

    他很是尊敬的用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来到姜尘沫面前，将盒子递给了她。

    姜尘沫迟疑了片刻，接过盒子，但没有打开：“你的老师还有什么留言吗？”

    年轻的人王摇了摇头，不等少女继续追问，周围的一切便如水墨淡开。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