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最后说的那两个时间。
明天,后天,这足以证明他的迫不及待。
大祭司可能明天就想死在域外异族手里,洗清身上的罪孽,让那个罪字彻底消失。
得知前因以后,江声觉得三千域的那些道门如此憎恨罪域血脉,也是情有可原。
可能是因为当时拼死奋战的修士里,有不少人都流着罪域后人的血脉,所以罪域后人犯的罪孽没有一代一代传下来。
江声理解这个做法,如果总是提起这些,对那些奋不顾身的英雄人物也是一种伤害。
沉默片刻,他突然想到刚才过来时看到了两个小朋友,微微皱眉说道:“大祭司,你说这块土地上的罪人全部死去,是不是也包括了那些孩子?”
“是,”大祭司的语气格外坚定,甚至到了一种诡异偏执的地步,“所有罪域后人都会死在异族手里,没有一人例外,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
江声想了想,语气微沉地问了句:“这是不是太过了些?”
大祭司用一种格外慈爱的眼神望着江声:“当年,我们贪生怕死躲在宗门里的时候,有多少孩子死于异域之手,数都数不清,我们只是在赎罪。”
“另外,罪域后人身上的咒印也是一种束缚,一离开罪域就会吸食本人的生命力,最后枯竭而亡。”
“孩子,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值得你同情,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罪域血脉到底所犯何罪,可以离开了。”
江声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朝晏率先说道:“如果我们留下来帮……”
那个帮字一说出来,大祭司便声音凄厉地打断他:“不用你们帮!我在求死,整个罪域的人都在求死,你们看不出来吗?”
“以前又有人来问过罪域后人到底有何罪?三千域已经忘了我们的罪,只记得对我们的恨,只有我们背负着恨,也背负着罪。”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在这个荒凉的罪域,只有我们还依旧活在那个时候,我们该死,让我们去死吧。”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让所有的罪域后人干干净净地死去,洗清身上的罪孽,求求你们二位,不要掺乎我们罪域的事。”
“还有你……”大祭司浑浊的眼睛看起来格外阴森,“你没有生在罪域,那就不是罪域的人。”
“外人没有资格决定我们是生是死……”
大祭司的态度摆在这里,江声和朝晏也没有再说什么。
从他这里离开以后,江声随意找到一名小朋友,问他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咒印将罪域血脉束缚在罪域,只要不离开罪域的这片土地,就不会被咒印吸食生命力而亡。
然而那名孩童只有七八岁,眼底满是执拗:“我不离开,我要死在异族手下,清清白白地去死。”
江声觉得这都到了一种洗脑的程度,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那如果,我把你绑走呢?”
孩童的目光顿时变得戒备起来:“那我就去死。”
江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或许就如同大祭司说的那样,只有罪域的人还活在那个时候,背负着罪与恨。
……
七日后,早已离开罪域的江声和朝晏在夜幕降临时,随意找了一处山峰休息。
山崖边的巨石上垫着柔软的被褥,两人就这样躺在上面。
江声盯着上方寂静深远的星空看了片刻,才缓缓看向身边的男人。
视线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江声才意识到,朝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看他。
伸手摸了摸那张美如冠玉的面容,青年懒懒笑道:“看你夫君做什么?难道是和我私奔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自己给我?”
朝晏抓住江声在寒凉夜风中依旧烫热的手,他轻蹭了蹭,漂亮的黑眸像是此时温柔缱绻的月色。
“嗯,我想。”
江声垂眸看了一眼,故意逗他:“宝贝,我现在没有时间修炼,真要是发生了什么,那就真的是暴殄天物。”
朝晏静默片刻,起身撑在青年两侧,语调缓慢清然。
“不用修炼,我们就如同世间最寻常的一对道侣,好不好?”
江声听到这话,莫名的想要骂人。
就是因为不能浪费朝晏这个化神境巅峰期的真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忍着。
现在朝晏说不要修炼,那他这些年忍个鬼啊。
妈的。
江声越想越生气,他将朝晏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上去。
血腥味弥漫开来,江声恶狠狠地瞪着下方俊美无瑕的大美人,粗声粗气说道:“朝晏,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竟然如此对待你的夫君,你早说不要修炼,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把你吃进肚子了。”
青年无声磨牙,嘴角的冷笑让他看起来极为乖戾邪性。
“你说,你让我忍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怎么赔偿我?”
朝晏微凉的指腹落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了两下,才柔缓着声音说道:“从今夜开始,直到《天阳图》的最后一页,我们才结束,夫君觉得这样的赔偿可还满意?”
江声满意死了,立即捧着朝晏那张美得让他痴迷的俊脸一阵猛亲。
“宝贝,《天阳图》总共两百多页,你这是准备让我连着成仙两百多回吗?”
朝晏听懂成仙两字是何意,修长如玉的手落在江声的领口,慢条斯理地扯开些许。
“你如今是乘天境巅峰期,肉身强度足够了。”
江声装作不懂,神情似笑非笑:“我的肉身强度足够什么,足够成仙两百多回都不受伤吗?”
朝晏没有说话,他去亲江声的脖颈,过了片刻后,忍不住笑了一声。
“夫君,你真的很爱流汗。”
江声眉梢微挑,语气懒散地说道:“不行吗?”
朝晏嗅着青年身上炙热黏腻的气息,视线瞬间变得幽沉晦暗起来。
“行,这样很好。”
夜晚的山风格外冷寒,不过江声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没想到朝晏会对自己使坏,完全按照《天阳图》,还一页一页的来。
风声更盛,青年紧抓住被褥时,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握住手腕。
好似锁链一般,将他彻底束缚,肆无忌惮地支配,掌控……
“夫君,你又流汗了……”
“夫君,这夫君的位置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