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朝晏觉得自己像是做什么坏事被当面抓住了,喉结干涩地滚了滚。
“……知道了,我不看。”
江声有些满意大美人老婆的听话,他拿掉自己的手,试探性地说道:“朝总,要不要再走一步试试?”
可能是刚才的那一步,也可能是江声就在他的前方,对方足以支撑他,带来了不亚于轮椅的安全感。
朝晏没有犹豫,轻点了一下头。
江声生怕对方后悔,立即说道:“这次换左脚……”
朝晏也很意外,他心里最恐慌的事,竟然就这样在江声近乎生拉硬拽的强硬中,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就好像残废两个字,被眼前一声一声安抚他的青年彻底撕成碎片,成为脚边的灰尘一样。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江声引导着朝晏坐回轮椅上。
因为紧张担心朝晏,江声浑身都是汗,身上的那件黑色t恤洇出一片片湿痕,也更为清楚地勾勒出他健硕流畅的肌肉线条。
伸手拉过旁边的藤椅,江声坐下以后,很随意地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朝晏看到那精悍紧实的腰腹,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江声擦完汗,目光落在朝晏的腿上:“要不要我给你按一下腿?你今天走了这么长时间,等回去了,腿说不定会疼。”
“不用。”朝晏偏头看了江声一眼,有些被对方身上那些黏热的汗液刺到。
“我可以让延洲帮我。”
江声一听那不行,就算秦延洲是大侄子,也不能乱碰他老婆的腿。
“秦延洲看着挺瘦的,手上没劲儿,肯定没有我按的好。”
他试探地去碰朝晏的小腿,然后抬起放在自己腿上。
“朝总,照顾合作伙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朝晏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江声按得很带劲,老婆给碰了,虽然只有小腿,不过他不着急。
今天小腿,明天小脸,后天就是小朝总了。
朝晏在旁边认真凝视着江声,觉得对方就是吃到了一口带血鲜肉的野兽,凶悍的本性中透着温顺与驯服。
视线扫过对方鬓角的汗痕时,他想了想,拿出手帕帮江声擦了一下。
微凉的触感从颊边传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江声瞥到那白色柔滑的布料,瞬间傻眼了。
靠!
他老婆是不是给他擦汗了?
是不是?
江声的心跳开始错乱起来,喉咙处像是有火在烧,干涩得都有些发痒。
抬眸看去的瞬间,他对上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只觉得三魂七魄直接被勾去了一半。
朝晏看着他笑了一下,嗓音很是清淡,好像一阵微凉的秋风。
“我也是在照顾合作伙伴,有什么问题吗?”
江声真的很想抓住那只帮他擦汗的手,狠狠亲两口,不过他很清楚,朝晏刚才那一下照顾,已经算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暧昧。
喜欢可能还谈不上,但是江声有九成确定,朝晏对他是有好感的。
“我哪敢有什么问题,”江声偏过脸,懒洋洋说道:“不过,我这边也想让朝总照顾一下,想得要死。”
朝晏有些无奈,江声还得寸进尺了。
不过他没有拒绝,而是帮他擦了擦另一边脸颊的汗。
得到了想要的照顾,江声拉着藤椅靠近过去,一边按腿,一边说道:“昨天门口那些工作人员说异能者要接任务,咱们以后一块出去啊,合作伙伴嘛,就是得天天待在一起,你说对不对?”
朝晏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小心思?他此时被青年身上热腾腾的气息弄得有些奇怪,就好像他的身体随时会燃起一团因为江声而起的火焰。
“到时候再说吧。”朝晏没有给他准确的回答。
江声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话,在心里腹诽,这个闷骚。
又过了半个小时,朝晏注意到不远处徘徊的秦延洲,对方显然是不放心他一直和江声待在一起。
“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江声想了一下,懒懒撑着脸颊说道:“朝总,我照顾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才照顾我两下,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朝晏一听就知道江声话里有话,顺着他说了下去。
“你想要我怎么公平?”
江声碰了一下自己的侧脸,语气散漫说道:“我一个工地里搬砖的,连个擦脸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我的合作伙伴愿不愿意再照顾我一下?”
朝晏没想到是这种照顾,他沉默了片刻,黑雾弥漫中一块新的手帕出现,然后放在了江声手里。
“你想要的照顾,公平了吗?”
江声满意了,抖开那叠得四四方方的手帕,去看上面的绣花。
紫色的玉兰花,在一片白上显得有些艳丽。
将手帕收进空间里,江声勾了勾嘴角说道:“开心死了,朝总,这种照顾我不介意你多来几次,最好每天都有。”
朝晏对于眼前贪得无厌的青年只觉得无奈,声音清冷说道:“你的开心,到今天就没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手帕。”
江声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从藤椅上起来,蹲在朝晏面前。
“朝总,你的意思是,你要是有这么多手帕,每天都会照顾我,是不是?”
朝晏微微垂眸看着江声,突然想到刚才的场景,江声让自己只看着他。
那低沉温和的安抚声犹在耳边,很轻也很重地掀起一圈又一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我不知道。”朝晏说道。
江声也不急着要对方的那句知道,他直接趴在朝晏腿上,笑着说道:“我明天还来找你,陪你练走路,好不好?”
朝晏被对方的举动弄得心口发烫,也发着痒,他轻轻嗯了一声:“好。”
得到了这一声好,江声在秦延洲和朝晏手底下的这些人面前格外趾高气昂,他还当着秦延洲的面,故意说了一句。
“朝总,明天见。”
秦延洲:“!!”
什么什么?
江声明天还要来?
等江声走远,秦延洲有些不满说道:“小叔叔,你能不能别让他来了?我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在憋着什么坏招。”
朝晏回忆起之前江声将他抱起来的举动,还有从他要照顾时,对方嘴角有些混账的坏笑。
说真的,他无法否认。
这种坏招,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期待的。
“江声是来找我的,他有什么坏招,都和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