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说话的时候,慕徊之的一名徒弟走到贺梵身后,给他传授经验。
“小师弟,这种情况很显然就是被缠上了。不过要是和他没关系,这东西最多只会缠一两次,要是一直缠着,只能说明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
江声从这人的声调就听得出来,对方没想要避着陆迟。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陆迟脸色很是难看。
“慕先生,我该怎么办?我听李先生说,现在只是听到声音,看到爪印,最多半年,我就会死于非命。”
慕徊之说:“是,他说得对。”
陆迟急得都快哭了:“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慕徊之面无表情:“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跟着你?你心里很清楚,做了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陆迟的表情很是僵硬:“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拍《白夜》的时候,我在路边无意中撞死了一只野猫。”
“第二天拍戏的时候,我老是找不到感觉,被导演骂了一顿,说要是我真的演不好就滚蛋换人。”
“我当时真的很着急,拍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猫的尸体,那一条拍的很好。”
“最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后来才知道不是。我实在太喜欢拍戏了,而且流浪猫伤人,身上还带着病,动物协会本来就会将它们分批安乐死。”
“那个时候,我根本管不住自己,心想它们本来就要死,死了还能帮我入戏,也不错。”
“我真的没想到……”
江声嗤笑一声:“没想到死了的猫也会报仇是吗?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你不会杀它们,靠着它们的尸体入戏。”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杀了多少流浪猫?”
“你说的那部《白夜》,是你十九岁拍的,你现在三十岁,拍了有十几部电影和十几部电视剧,一部一只,估计都有三四十只吧。”
陆迟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慕徊之在这时,却淡淡说了两个字:“多少?”
陆迟愣了一下,咬牙道:“应该有,有八十只流浪猫,有时候我的戏份实在太重,我也不想的。”
慕徊之冷笑了声,说:“那些猫的尸体都丢了?”
陆迟慢慢点了点头。
慕徊之看向茶几上的骨瓷咖啡杯,又看向安妍:“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丢下这句话,慕徊之站起身往外走去。
陆迟愣了一下,连忙追上他,又害怕得罪慕徊之,对方直接不管了,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慕先生,您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慕徊之说:“九点。”
江声跟着他们出去,在慕徊之上车后他走了过去,手按在车门上,对着里面气质冷漠的青年说道:“慕先生,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关于怎么让一只鬼恢复神智?”
慕徊之微愣,这时他才注意到江声身上带着些许阴寒之气。
只不过他是极阳命格,身上的阳气本就重,再加上那环绕着的龙气,以至于慕徊之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
“这种事几句话说不清,上车。”
江声点头坐了上去。
路上,慕徊之没有说话,江声也不主动出声,两人就这样默然坐了一路车。
到了燕山居以后,慕徊之将他带到了中式风格的凉亭中。
“让鬼恢复神智的要求,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慕徊之说。
江声坐在梨木沙发上,很是懒散地撑着脸颊:“慕先生今天就听到了。”
慕徊之 :“如果是被威胁,我可以帮你。”
虽然面对龙气加身的人,就算是高阶厉鬼也不一定能伤到他,不过这件事江声并不知道。
江声吊儿郎当地一挑眉,语气风轻云淡:“不用,他没有威胁我,是我看上了他,应该没有规定,我不能喜欢一只鬼吧。”
慕徊之:“……”
“你难道不知道,你在他眼里就是……”慕徊之思索了两秒,想到了一个形容词:“一桌菜,你觉得他会怎么对待你这桌菜?”
江声尾音拉长,语调听着似笑非笑的:“还能怎么样,吃了我呗。”
至于怎么吃,他说了算。
慕徊之见他这样懒散无畏,第一次真实感受到那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为了那朵“牡丹”,这人简直就跟昏了头似的。
不过,那失了神智的鬼至今没有对江声做什么,真是匪夷所思。
按道理说,看到这样阳气充盈的活人,对方肯定会失控,在准备伤害江声的时候被帝王龙气所伤。
可是看江声这副模样,对方显然是处于一种平静的状态下,没有露出过半点杀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徊之想不通,他也想不到朝晏曾经是鬼王,不是普通的游魂野鬼,可以看到帝王龙气,甚至感知到危险。
“如果你真想让他恢复神智,可以喂他你的血,”慕徊之说完办法,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通过贺梵来找我。”
江声之前有想过喂血,他没想到还真是误打误撞。
“需要喂多久?”
慕徊之也无法确定:“如果是你,应该只需要几次。”
江声知道了办法,有些满意:“多谢了,慕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他起身,刚要走出凉亭,就听到对面人淡淡出声:“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跟着贺梵了解这方面的事,对你有好处。”
江声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学习这方面的事。
从燕山居回学校,江声去食堂吃饭,还专门点了一份红枣鸡汤。
晚上要出血,先补补。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凑巧,只有江声一个人在。
贺梵在燕山居,另外两个室友,一个出去找女朋友,一个去网吧熬夜打游戏去了。
十二点的时候,灯虽然关了,不过走廊上还有学生说话的声音,江声正琢磨着朝晏估计得到两点才能来,旁边的床帘突然动了动。
下一瞬,熟悉的冰冷触感袭来,柔滑的墨发从江声的脖颈处悠悠滑过,激起一阵细密的轻痒。
朝晏很喜欢在他身上翻来覆去,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在闹腾。
江声等他玩够了,直接用放在枕头边的刀割破手指,送到朝晏嘴边。
对于此时没有神智的朝晏来说,这样极致的美味他当然不会放过,原本漆黑的眼眸中泛起阴诡妖异的血红。
湿濡冰凉的感觉传来,江声感觉到痛,也感觉到对方微利的牙尖在碾磨伤口。
江声本来想等他放开,谁能想到朝晏一副把他手当磨牙棒的架势。
沉默了几秒,江声有些无语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刚要说话,朝晏突然把他的手抱在怀里,占有欲十足地出声。
“我的。”